第十七章，主場搬遷
接上回：
夢西體育場還在進行著全國男子足球甲級聯賽第五輪的一場比賽，比賽的雙方是盛城畫中畫足球俱樂部和同城的沈北隊。
上半場隨著冬季窗口轉會而來的李青城第一次出場，開場便打入一球，隨後又製造一個點球保證了盛城隊的兩次領先。但是沈北隊內為數不多的實力球員何塞的爆發，上半場最後一分鍾完成帽子戲法，沈北隊戲劇性領先了比分三比二結束了上半場。
中場休息的時候陳省長又表達了希望盛城足球隊趁著今年的氣勢爭取拿下一個足協杯的冠軍，給了省球迷帶來一個多年久違的幸福感。
隨著大家的餐桌閑聊，下半場比賽馬上開始了，這時候包廂外麵再次響起整齊劃一的加油聲音：
“咚咚咚”“盛城。。。必勝！”
“咚咚咚”“盛城。。。必勝！”
“咚咚咚”“盛城。。。必勝！”
“咚咚咚”“盛城。。。必勝！”
“咚咚咚”“盛城。。。必勝！”
。。。。。。
大家在陳省長的帶領下再次來到了包廂的陽台。
暖小西擦擦手也站起來，看到朱廣亮給了自己一個示意的眼色，故意和朱廣亮拖到了大家的後麵，沒有走出包廂。
“什麽事？”暖小西低著頭，對著朱廣亮，低聲問道。
“剛才我和陳省長的秘書私下聊過了。”朱廣亮對著暖小西說，於是兩人再度坐到餐桌前麵，一邊拿起杯子喝著飲料擋著嘴，一邊交流著。
“怎麽了？”
“省裏希望我們年底主場搬到盛城奧體中心。”
“盛城奧林匹克體育場？”暖小西發出疑問來。
“是的。”
暖小西不在低頭喝飲料，而是將杯子放在桌子上麵，仰身靠向了沙發背。暖小西腦子不停的思索著。對於盛城這個城市來說，如果說到體育場，適合舉辦比賽的倒是有這麽三，四個。最大的就是朱廣亮說到的盛城奧體中心了，一個可以容納將近七萬人的多功能體育場。
說到奧體中心，暖小西不是沒有考慮過，並且和李金羽認真探討過。但是幾個難點讓暖小西知難而退了。
首先就是球場的氛圍，由於盛城多年足球不濟，球迷基礎早就不是二十年前那麽雄厚了。所以現在這個座四萬人的體育場都沒有滿座的情況下，貿然去更大的體育場不是合理的選擇。
第二，就是奧體中心為了日常的運營還要接納明星商演，對於盛城這麽大的城市來說，看球的不多，看明星的就太多了，一年幾次的商演對草坪質量也是不小的考驗。
最後一個就是產權的問題，當初重新翻修夢西體育場的時候，就因為產權的問題和省裏、市裏溝通了很久。最後拿到了將近大半的產權和管理之後，暖小西才投資重新翻新。現在自己投入還沒有看見成果的時候，又要新的投入，暖小西是有點頭疼。
暖小西自己反複思索的到不是自己吃虧的地方，而是反複考慮陳省長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問題。
暖小西足足想了一分鍾，起身靠近朱廣亮：“是不是最近省裏有變動？”
“沒聽說啊。”朱廣亮對暖小西的一問，也有點遲疑。
“趕緊問下吳秘書，為什麽有這件事，先問有沒有變動的問題。”暖小西吩咐著。
朱廣亮趕緊起身離開包廂。
“叫小孫或者小曹進來。”暖小西對著已經一腳踏出門外的朱廣亮說道。
“好。”
俱樂部總經理李金羽的助理小曹很快進屋，“什麽事，暖總。”
“你現在確認下，基地晚餐準備的情況。”
“好的，暖總。”小曹轉身就要離開包廂，隻聽暖小西說：“就在這裏打電話就行。”而暖小西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思考著。
其實搬遷說白了就是政績工程而已，但是對自己來說能有什麽好處呢？自己好不容易拿下大部分夢西體育場的產權，現在還要折騰，實在是不劃算的問題。再說奧體中心翻修需要多少投入，自己心理還是沒有底的。難道是要把夢西體育場讓給沈北隊？想到沈北隊那個萬人體育場是有點小，沈北隊為此也張羅過，不過因為他們的球迷基礎也確實不怎麽樣，所以也沒有起什麽大的波瀾。
“暖總，”小曹打斷了暖小西的思緒。
“嗯？”
“暖總，基地那邊已經全都準備好了，晚上可以過去正常用餐的。”
“哦，我知道了。你先簡單把這裏收拾下，東西拿出去，在準備熱熱。一會看快結束的時候還吃不吃了。”暖小西隨意叮囑著，腦子裏還在想奧體中心的問題。
暖小西想了半天，最後覺得其實搬家也是夢想的一步，早晚而已。無非就是利益問題，產權怎麽算，夢西體育場怎麽辦而已。自己終究沒有必要拿著兩座體育場的，集團也沒有這方麵生意和基礎。所以，這事就看最後能談成什麽樣子了。
“暖總，”朱廣亮進屋便坐在暖小西身邊。
“什麽意思？”
“哦，問清楚了。這個是一個上麵下來的整體五年國內職業足球的一個規劃方案，應該陳省長是想趁熱打鐵吧。”
“細節呢？”
“這個到沒有說，應該是靠咱們再談談吧。現在陳省長沒有和你直接說，說明整體方案就連他那都沒有。那麽就是過來試探一下態度而已。”朱廣亮推測著。
“這事你怎麽看？”暖小西谘詢著朱廣亮的意見。
“我？我覺得就是錢的事。別看夢西不大，一年下來也六百多萬運營費用啊，去年不是搞了三場演唱會，幫咱們俱樂部這邊分攤了不少。”
“奧體你覺得一年預算有多少？”
“六百萬差不多吧，如果加上翻新第一年一千萬的預算吧。畢竟那邊演唱會接的多一些，我傾向還有國足比賽的接待，應該六百萬差不多了。”朱廣亮肯定是回複。
“這邊產權怎麽算？好不容易爭取的。”暖小西說完又仰身靠向沙發背。
朱廣亮沒有出聲，看著暖小西。暖小西再次附身對著朱廣亮：“這事你負責，我傾向今天陳省長的態度，有的談。”
“嗯。”
“既然是試探，我們也要表明態度。底線那邊的產權都要，不鬆口，便於管理和投入。畢竟在蓋一座新體育場的可能性不大了，就算辦世界杯奧體中心也夠用了。”
“好。”
“還有就是這邊的產權問題。我考慮了，其實那邊也是置換體育局的股份，不如兩邊對調一下，實在不行添點費用。至於那邊的管理公司我們直接向現在這樣收購了就可以了，體育局實在想留，象征性給點。既然是職業足球規劃，索性就是股份製好了，股權大就可以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會找機會告訴陳省長的秘書。”
“嗯，你直接告訴他，這件事以後你負責，對接你就好了。李金羽那邊，我找機會通知他就行了。對了你也過兩天提醒我，確認通知李金羽沒有。”暖小西說完抬頭一下看見屋裏正在打掃的小曹，“你在，正好。過來，小曹。”
李金羽的助理小曹走到暖小西身邊，“什麽事暖總。”
“就是剛才我們說的體育場搬遷的事情，以後都是朱廣亮經理負責，你記得明天或者一會方麵沒人的時候通知一下。”
“好，暖總。”小曹回應道。
“記住，於公，於己，於上都是要搬遷的，至於裏麵的問題，朱經理能負責好。”暖小西囑咐道。
“知道了，暖總，我會轉達到。”小曹說道。
“好，你忙去吧。廣亮，咱們也該出去了。”暖小西說完起身，看了一樣包廂內的電視，顯示目前的比分還是：二比三，盛城隊落後沈北隊。
跨出陽台門，陳省長身邊還是貓姐和李金羽陪伴著，而陪著秘書看球的現在是馬菲菲。暖小西沒有出聲，還是安靜的走到了角落，朱廣亮則還是站在陳省長秘書的身邊繼續看球。不一會小曹開始分著飲料給大家，馬菲菲拿著一瓶某師傅冰紅茶走到暖小西身邊遞給暖小西。
“剛才什麽事啊？”馬菲菲低聲問。
“哦，沒什麽，就是主場搬遷奧體中心的事情。”暖小西沒有表情的回答。
“什麽時候搬？”
“不知道，看談判進度吧，應該快。”
“廣亮談？”
“是的。”
“哦。”
馬菲菲的心思被暖小西從這聲“哦”裏麵聽了出來，暖小西不在趴在欄杆上看著場內，起身對著馬菲菲說：“你知道小連對咱們業績的重要性，沒有錢，現在的俱樂部也寸步難行。沒有俱樂部，我這個地產公司分公司老總也沒有什麽價值。”
“我知道。”馬菲菲低著頭玩弄著手裏的飲料瓶。
“等你回來我給你弄套步行街的一百平，怎麽樣？”暖小西這次可是下血本了。
“拉倒吧，你自己房子還是貸款買的。”馬菲菲抬起頭露出微笑調侃著暖小西。
“我跟公司給你做個成本價問題不大，我自己手裏還有點積蓄。本來想還貸款的，現在給你買還不行啊。”暖小西誠懇的說。
“我算你什麽？”馬菲菲貼著暖小西壞壞的說。
“嗯，算我紅顏如何？”暖小西也壞笑著。
此時如果不是身邊人多，真不知道這兩個人能做點什麽。。。。。。
夢西體育場的比賽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沒有因為暖小西心情的起伏有著任何改變。場邊主隊盛城隊的主教練皮魯克早就坐不住了，一直站在球場的邊線外麵。不時向場內呐喊著，手臂也不停向著沈北隊的球門方向揮舞著，身邊的翻譯就像影子一樣和皮魯克動作一模一樣的沒有分差的做著。
現在場上的兩隻球隊都做了不小的調整。盛城隊的調整和中場休息的時候貓姐他們分析的一樣，上半場發揮不好的格策被於韓換下，球隊打起了標準的四四二陣型。下半場開始兩邊的邊鋒於韓和李青城就不斷衝擊著沈北隊的兩側防線，可是收效一般。
眼看局麵沒有打開，六十分鍾的時候李旭變替換了新賽季剛從青年隊提拔上來的楊旭登場了，李旭的出場把李青城的位置挪到了中路當成一個影子前鋒使用，李旭則還是踢熟悉的邊鋒位置。隨著艾克成了唯一中鋒，兩個邊路的高球配合就漸漸的多了起來。
雖然場麵上盛城隊看起來威脅的進攻多了起來，但是在沈北隊嚴密的防守下還是沒有取得進球。反而沈北隊的兩處調整明顯就是加強防守的意思，所以就連場邊的球迷都在跟著著急，而上半場的此起彼伏的呐喊聲也停了下來，偶爾聽到了抱怨和謾罵的聲音。
“換某某”的喊聲也出來了。
“哎，踢的不順啊，辦法不多啊。金羽，你怎麽看？”陳省長側臉問向李金羽。
“確實啊，現在能用的辦法不多了，能換的也沒有幾個人了。”李金羽看著陳省長解釋著。
“傷病問題，都無法回避，如果詹姆斯還在，起碼中場還能有機會拿球組織一下，不至於這麽盲目開大腳。”貓姐一旁感歎著。
“我看陳磊也在啊，怎麽不上呢？”陳省長問。
“創造力不行，傳球精準度不夠啊。”李金羽對著原有陣容也感到無奈。
“哎，平時看不出來，這一個兩個位置狀態不好，問題就出來了。”貓姐一旁著急著。
“貓總，你的工作膽子這下不小啊。”李金羽看著貓姐說。
“嗬嗬。。。”一想到夏季窗口的大動作，貓姐不自覺的興奮了。
“是啊！”陳省長不自覺得拍了下貓姐的肩膀，“年輕人，壓壓擔子，好事。”
“放心吧，領導。”貓姐保證著。
其實看球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人發泄日常工作壓力的平台。平時無論工作還是生活總是要恪守本份，而球場上這人就可以隨意發泄著對球員或者球隊的不滿，也沒人知道你的對錯。
看球也是一個可以釋放自己**的平台，生活讓你忘記了自己的年齡，總是老態橫秋的。平時的壓抑很多人都忘記了自己才不到三十而立的年齡，也忘記了四十不惑才是事業的開始階段、但是隨著哨聲響起，你都忘記自己的年齡，全情的釋放到了其中，也覺得自己一樣可以奔跑在綠色的草地上。
當然了也是一個不錯的社交平台。一旁的朱廣亮和陳省長的秘書看了一場足球比賽也親近了不少，起碼平時在那個正府大院很多不可以說的玩笑話這裏倒是聊了很多。兩個人還在衛生間的洗手處，交流吸煙的心得，這些都是那個院子裏無法做到的。
秘書，秘書，今天是秘書，指不定哪天就是縣處了。這是朱廣亮對秘書的總結！
不過說起馬菲菲這個秘書，朱廣亮則是另一番評價。菲菲秘書，舊巢共是銜泥燕,飛上枝頭變鳳凰。這是馬菲菲離開天力公司回到盛城的時候，原來大區的幾個分區經理請客送行的酒桌上，朱廣亮的一句調侃話。
隨後幾天，朱廣亮也接到暖小西的電話，這句調侃也成了給他送行的酒桌上的調侃話了。
場上的焦灼氣氛沒有讓朱廣亮忘記自己的使命，節奏的間歇中朱廣亮充分的向陳省長的秘書表達清楚了暖小西的意思。
“朱經理果然是暖董的身邊的重臣啊，”秘書恭維道。
“哎，哪裏哪裏，我就是平常給暖董開開車的。”朱廣亮謙虛道。
“開車能開到你的境界，或許隻有你了吧，哈哈”秘書調侃著。
“嘲笑了，嘲笑了，嗬嗬。。。”
“朱經理和暖董認識很多年了吧？”
“嗯，差十年多了吧，當年天力公司就在一起了。後來暖董一個電話，工資多少都沒告訴我，就讓我過來。”朱廣亮回憶著。
“哦，那是夠久了。”
“可不，暖總厲害啊。當初誰也不知道他背景，年紀輕輕就做到大區經理，就是靠自己幹起來的。”朱廣亮誇耀著。
“啊，這麽厲害，天力不是上市公司嗎？”秘書看著朱廣亮疑問著。
“是啊，上市公司。暖總靠自己玩命幹起來的，一個年年業績倒數第一的大區，後來排到第四。你知道幾個直轄市，廣東肯定是幹不過的。那也是楞做到第四名，你說厲害不？”
“嗯。”秘書一下對暖小西有了改觀。對於暖小西空白的曆史，秘書不經意之間有了方向。
“今天如果輸球了，暖董不會急眼吧？”秘書低聲問著。
“那不會，暖總看球還是挺懂的。這場輸了也是技不如人，他不會生氣。”朱廣亮解釋道。
“哦。。。”
“暖董從來不參與具體管理的，所以他就當自己一個球迷來看球而已，他不喜歡外行管內行。”
“高人，高人。”
。。。。。。
球場內的緊張的氣氛，沒有打擾到夢西體育場暖小西包廂陽台上的三組人的交流。
李金羽和貓姐作為球隊的管理層自然為即將輸掉的比賽感到焦急，不時的發表著對比賽場麵上的見解。陳省長開始為精彩的比賽感到欣慰，看到了了省足球的希望。但是隨著比賽的深入，身旁李金羽和貓姐的感染，漸漸也有了傾向，為局勢的被動感到焦急。
而他們身邊的純足球愛好者朱廣亮和陳省長的秘書因為有著各自的任務，所以一邊欣賞著比賽，一邊交流著工作。男人嘛，這種氣氛一直工作也不現實，所以也摻雜著很多感情上交流，增進了兩個人之間的友誼。
最後包廂陽台上角落裏的男女則談情罵俏中。雖然暖小西從自己腰包裏真金白銀給馬菲菲買了一套房子，但是終究這個自己最信任的人終於同意幫暖小西去小連市打開一直僵持的局麵了。而馬菲菲對暖小西也是無奈，房子？說在意，也不在意，但是總比沒有好。想到自己對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胖子默默付出的那麽多，又豈能是一套房子所能平衡的！自己終究為了什麽？現在的馬菲菲自己都不知道。
“哎，癡情女子多情郎！”無數個夜裏，馬菲菲都這麽感歎著。
球場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盛城隊的主教練不在呐喊，反身回到替補席和身邊的教練溝通著。而翻譯大聲向場內喊了幾句也回到了替補席皮魯克的身邊，也附身看著戰術板。
這場同城德比皮魯克究竟能打出什麽底牌？能否扭轉比賽持續連勝？還是盛城隊迎來賽季首敗？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結。
後記（插敘，花絮，番外）：
當年朱廣亮。
“朱廣亮是誰？”還是天力公司分區經理的暖小西電話裏問著當時自己的大區經理。
“我也不知道啊，剛聽說的。我也是報備大區開會的時候，集團告訴我空降一個分區經理。”
“哦，他是哪裏人？”
“說是長春本地人。”
“你見過嗎？”
“沒有。”時任的天力公司大區經理也一臉茫然。
其實朱廣亮當初和暖小西同是天力公司分區經理的時候，行政級別上朱廣亮還大著暖小西一級。
雖然他們有年齡和行政級別的差異，加上當時朱廣亮在天力集團的神秘背景，可是朱廣亮麵對暖小西的時候從來沒有在意過。第一次大區會議的時候兩個人就是住一個房間，半夜到的朱廣亮和暖小西一直聊到了天亮。朱廣亮一直虛心向眼前這個小很多歲的老人學習著，所以後來兩人相交甚密。
在天力公司的時候朱廣亮並不知道暖小西的身份，加自己身份比他特殊，所以從來對暖小西沒所求。即便後來暖小西一躍做到大區經理，朱廣亮對暖小西的霸道和盛氣淩人也沒有半點不適應。隻是偶爾暖小西實在嘮叨的過分了，朱廣亮才拉下臉，而暖小西也自覺地的停止了，這也是兩人關係更加緊密的原因。
而馬菲菲對朱廣亮的評價更是到位：“隻要不讓廣亮哥擔責任就行，幹活他不怕，就怕當老大。”
所以一個天生老大氣質的暖小西和一個天生隻幹活不想當老大的朱廣亮就這麽走到了最後。哪怕暖小西身邊的人說換就換，朱廣亮也一直義無反顧陪著暖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