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功勳老馬
接上回
盛城俱樂部的總經理李金羽和副總經理暖小西對眼前和歐洲俱樂部談判的所有細節都溝通差不多了。他們覺得真是意氣風發，要開啟一個新的時代的感覺。但是眼前一個不是問題的最大問題確擋在了他們的麵前，就是主教練馬教練的安置問題。
“我方教練組組長，如何？”李金羽按照慣例給了一個答案。
“不行”，暖小西一口回絕，錯位管理永遠是暖小西不能觸碰的底線。
“那就是技術顧問和俱樂部的副總經理兩個選擇，但是我實在擔心這種選擇不單是媒體，就連內部都要經受打擊了。”
“問題肯定有的，這樣吧，我來處理好了！”暖小西一口對此事蓋棺定論。
送走了俱樂部總經理李金羽，暖小西對著馬菲菲說，“馬上下午安排見隋新，晚上我要親自去馬教練家，你抓緊處理下。”
“知道了。”馬菲菲應承到。
午後，盛城一個不起眼的連鎖咖啡廳。一個不到200斤的胖子和一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看著有點黑，很瘦的中年男子背對門口並肩坐在角落裏。
“資金賬目核對的這麽樣了？”胖子開口問道。
“核對差不多了，你知道有很多具體數字我也沒有辦法公開拿出來進行核算。”
“嚴重嗎？”
“涉及不到五千萬的金額。”
“為什麽總部看不出來？”
“民不舉，官不究吧。再說總部那些人這些年怎麽不會沒有好處？”
“資料給我吧。”
“嗯，好的。這麽快動手嗎？”
“是的。”
“李本佳，你查過嗎？可靠嗎？”
“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也對。”
“我要去歐洲，可能要過完元旦回來。”
“那盡快動手吧。”
“我明天上午就去見半仙了。”
“哈哈，我每次聽見你起的外號，就樂的要死。”
“我走了”胖子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迅速從後門離開。
不會一會，瘦子帶上帽子，壓低帽簷也起身離開。他就是那個叫隋新的男人，一個別人聽起來是女性名字的男人。
“保管好這個，提醒我一會和我哥通個氣，你約下我哥的時間。”暖小西把剛拿到的資料簡單看了一遍，就交給等在車裏的馬菲菲。
一個小時後，暖小西和暖小東就這件事溝通了五十分鍾，最後暖小東無奈同意了暖小西的方案。其實暖小西很清楚，這個東西就是關鍵證據，隻要將複印件交給李半仙，結果就是清晰的。和他哥哥通個電話，無非就是想確認事情整體處理起來需要控製的範圍而已。這次出手，暖小西隱忍了快兩年，終於最後要一擊擊中目標了。
而所謂的李本佳，他是兩年前在舅舅介紹下是見過的。幾次交流，他對這個比他大不到十歲的中年人印象是深刻的。所以在下手的時候，就提前準備好了這個人選。此時在遠方的李本佳已經提前訂好的機票和盛城的酒店，就是在等暖小西最後的確認電話而已。而那個社區足球的整體城市地產方案，李本佳也是主要策劃者，和盛城畫中畫足球俱樂部的李金羽一樣是暖小西的夢想執行人。
在處理好地產公司方麵的事情後，暖小西再次回到盛城畫中畫俱樂部的關鍵問題上麵。功勳啊，功勳！擋在時代前進步伐上麵的功勳，怎麽辦看起來都像是錯誤的。
其實在功勳處理的問題上，暖小西想起來天力公司工作期間的自己。當初自己也是擋在前進路上的功勳絆腳石，也被當時的提拔自己的老總看成眼中釘。好在他自己是合同到期，就自己主動結束了自己的天力公司的工作生涯。現在輪到他來處理功勳，自己難免有點唏噓。
晚上暖小西思來想去還是空手走進了馬教練的住宅小區門口。剛進去也許是天意吧，暖小西看見了一個超市。然後他磨磨蹭蹭的進去了，買了一瓶大桶的雪碧，一瓶大桶的可樂。想想也不算空手拜見吧，暖小西安慰著自己。
馬教練，別人都叫他馬老，熟悉的人叫他老馬。老馬聽見門鈴響，知道是暖小西到了。他打開門，迎著暖小西進了客廳。看見暖小西一手一瓶飲料，老馬樂了。
“你這是送禮？還是怕到我這吃飯沒有飲料讓你喝呀？”老馬接過飲料放在餐桌上麵，隻見餐桌上麵擺放著鮮榨果汁好幾種，可樂雪碧好幾瓶。
“我確實也不喝這些東西，覺得難喝。所以今天也不知道買什麽，就叫樓下的超市挨樣送了點上來了。你多喝啊，我不喝這些東西的。”老馬說完，就把暖小西引到餐桌前麵坐下。
“我剛隨便做了幾個菜，聽說你不吃辣椒，也就沒有放辣。知道你愛吃肉，也做了一次紅燒肉，你嚐嚐吧。應該比李欣怡那個丫頭做的好吃點，當初還是我告訴她怎麽做的。”
暖小西聽完，眼睛濕潤了。其實眼前的這個老頭，暖小西真的和他接觸不多，親近更談不上的。但是這個老頭為了了省這些年足球運動的發展做的貢獻，在暖小西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就知道了。所以暖小西一顆愧疚的心，在碰到眼前的一切，眼角自然就濕潤了起來。
馬老奇人
其實老馬在之前解散的了省足球隊就寒心的一塌糊塗了，痛恨足球談不上，後悔搞足球是真的。那時候球隊沒有資金，工資也好、獎金也好都欠的不知道什麽年月能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隻有他不停的鼓勵球員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打好比賽。他不停的說，贏球不發工資，難道指望輸球發嗎？如果能贏下去這樣才有希望，然後之前的老板在不斷輸球的時候把他扔了出來，當了替罪羊。
老馬自己很無奈，不過也就是無奈而已。能怎麽辦？涼拌唄，老馬常常安慰自己說。
直到最後球隊解散了，自己被拖欠的工資和獎金還沒有落實到位，何談什麽解約金了。
一天新聞突然播報了新的足球隊就要組建的新聞，而且新的足球隊的名字都已經注冊完畢了，叫盛城畫中畫足球俱樂部。老馬開始不停的接到以前隊員的、教練員的電話。其實無非就是關心一個問題，之前的工資怎麽要？找誰要的問題。老馬這麽多年的沉浮了，經曆的太多。一來之前的球隊體育局是有股份的，找也是要找他們的。再者新老板向來不會處理遺留的問題，何況人家俱樂部是新的俱樂部了，直接就撇清了和以前的任何關係。所以老馬隻能安慰一下大家，說到具體情況的時候，老馬也隻能說再等等看吧。
退休的老馬整日無所事事，偶爾看看足球的消息，更多是接送自己孫子和外孫子的上下學。人老了，就要服老，這是老馬給自己的定位。看著家裏庫房散落一地的足球，他自己也已經無能為力，看到無非就是孫子玩鬧後的狼藉而已。
“教練，在家嗎？”李金羽這個曾經自己最得意的門生突然給自己打來電話。
“我在小連呢。”
“那實在太好了，我十五分鍾到啊。”李金羽快速說到，不等馬老答複就趕緊掛斷電話。
“這兔崽子。”老馬有點生氣，也有點激動。
“幫我定個飯店，家附近的。”老馬給自己兒子打個電話說到。
十五分鍾，對老馬來說很快，畢竟家裏也要準備下好接待被自己經常叫兔崽子的得意門生。也有點漫長，畢竟大半年遠離足球圈了，還是多多少少有點舍不得。
門鈴響了，哦，2個人！後麵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胖子，他是誰？算了，年紀大了，不想了。
“不用換鞋了，趕緊進來吧。”馬老讓著倆個人進屋。
“教練，你看來的匆忙，我沒有帶什麽別介意啊。”李金羽抬了一箱茅台放在門口。
“我還能挑你的禮。這位是？”
“哦，我給您介紹下，這位是暖小西，暖董事長，是咱們新成立的足球俱樂部的董事長，還是畫中畫集團咱們了省分公司的總經理。暖董，這位就是馬老了。”李金羽趕緊互相介紹著。
其實第一次見麵，老馬對整個交流的內容沒有什麽記憶，但是對那個叫暖小西的人印象非常深刻。無論是在馬老的家裏，還是在酒店用餐，這個西裝革履的胖子除了全程保持著微笑，偶爾的“嗯，哈”居然一句話沒有說。當然除了見麵的那句“馬老，久仰久仰。”
其實見到他們的時候，老馬就清楚的知道他們的來意，無非就是重新組建的俱樂部要從乙級聯賽打起。俱樂部困難多多，需要主心骨，需要迅速成型之類的話。同時給畫了很多大餅，給了很多夢想和理想。老馬對這種事情也見多了，親身經曆就好幾次了。所以老馬就逼著暖小西說了一句所謂的承諾，當然了，老馬自己也就聽聽而已。他自己都沒有想過這是真的，用他的話說，還能實現，咋地？
“暖總，您看過去的俱樂部員工，球員，教練的工資怎麽辦？能處理嗎？”
“哦，賬目我看過了。體育局和之前的俱樂部有塊地皮，預計下個月手續就過完了。這期間俱樂部還要和你們在確認一下賬目數字，看對不對。我們肯定要吃虧的，不過應該可以全麵解決。畢竟新的開始，好的開始都是重要的。”
一個月後，居然真的解決了。俱樂部的幾塊地皮也進了畫中畫集團的囊中，轉身土地使用的用途也發生了改變。果然這個年輕人，還是有點分量的，這哪是吃虧啊？但是老馬也明白了，這背後的力量應該也能起碼支撐幾年了。那麽幾年之後的自己呢？算了，老馬自己也懶得想。
老馬幹了一年多了，和暖小西真正的交流不是很多。無非幾次轉會窗口之前的碰頭的會，老馬見過暖小西，還是在他從來不去的暖小西的辦公室。
剛進辦公室，浮現在眼前的動感單車、跑步機和沒有來得及收的高爾夫球讓老馬歎為觀止。
“暖董，你可以去下麵跑跑步，讓咱們教練給你弄個健身方案啥的。”
“哦，好的。”
其實這種關於轉會的溝通會，無非就是暖小西訂定調子，一共能花多少錢，最多多少錢。預算內自己看著辦，預算外，你們自己賣球員。第一次夏季轉會窗口，大家不熟悉還比較謙讓，剛要談談了大概思路，哪知道暖小西一句話，我從來不過問細節，推了。第二次冬季是重要的轉會時間，沒想到還是一樣，幾句話。預算內都聽馬老，李金羽負責具體操作。預算外，自己賣球員，馬老一把手，李金羽負責操作。
其實都知道轉會是塊大肥肉，難道暖小西真的這麽大方？還是其實他什麽都不知道？
暖小西和老馬第二次，也是唯一一次單獨交流是一個下午。下午4點多訓練已經結束，那個胖子漫步走向老馬。老馬的記憶裏，這是盛城足球俱樂部成立以來暖小西第二次進入訓練場地。上一次也是這個時間，他胖乎乎，慢悠悠的接受了自己建議來球場跑步。但是，也是僅有的一次，跑了幾圈，然後就再也沒有來跑過了。今天為什麽要來了？老馬有點茫然。
“馬老”暖小西遠遠的喊道。
老馬看著他胖胖的身軀，隻好迎了過去。
“什麽事情？暖總。”
“哦，沒有什麽事。我聽李總說您對李欣怡是采訪有點意見，我過來谘詢一下。”
哎說起李欣怡，我真是一肚子委屈。去年問我，球員跑步怎麽跑？你說能怎麽跑？用腿跑唄，難道用手啊？還問我奪冠靠的是實力嗎？。。。還好一套死亡三連問給了老賈（亞軍主教練）。其實這些我都能忍，關鍵是她居然今年問我，我家門口的垃圾為什麽幾天扔一次，帶來的擾民怎麽辦？我能怎麽辦？隻好道歉唄。你說我一個家住外地的獨居老人，吃飯在球隊，偶爾打包些拿家當夜宵，幾天扔一次垃圾，當然是想起來就扔了唄，想不起來就放門口唄。
當然了，這些我也找李金羽抱怨了，但是隱約聽說她也有背景，那就隻好算了唄。不過也不是全是壞處。也有好處，後來俱樂部給我安排了鍾點工。那些被天天盯著的球員的夜生活也有改善，起碼現在體能也好了很多。
想起這些，我隻能回答，“哦，你們看著處理吧，我沒有啥意見。”
“哦，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讓李欣怡把要問的問題，提前告訴你，你不滿意的，不讓她不問，如何？”
“別，別，我可不是最特殊的一個。”
“那您看，我減少他提問的次數的如何？您看一個賽季一共20次如何？”
“能再少點不？”
“放心，不超過十五次”暖小西一口應承下來。
隨後我看見李金羽笑容可掬的出現在鏡頭前麵。在一個主場，我居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西裝革履的胖子也站在的鏡頭前麵。我都忘記的戰術布置和賽前的緊張，我和教練們緩步靠近李欣怡的旁邊，感受著死亡提問的樂趣。這其實真是我第一次，作為觀眾認真聆聽李欣怡提問帶來的樂趣。
“請問，俱樂部訓練場地數目不足嗎？”李欣怡提問。
“哦，我們現在還在使用之前俱樂部遺留的老場地，新的基地預計年底就可以入駐使用了。”暖小西對答如流。
“那你這麽胖是不是因為老基地場地使用緊張？”
“噗。。。”周圍傳來了很多笑聲。
“哦，不是我喜歡喝可樂。”
“聽說可樂可以刷馬桶，應該可以清你的腸道啊，怎麽還會胖？”
“嗯，我可能吃的也多，我還愛吃肉。”
“那你買房子貸款是不是因為你吃飯花銷太多？”
。。。。。。
“哈哈哈。。。”周圍的人全都樂噴了，這段連殺提問，在盛城畫中畫俱樂部流傳了很久。
看著盛城畫中畫足球俱樂部這兩年全方位的明顯進步，老馬是很欣慰的。新基地馬上落地，而且暖小西一直推行的社區足球計劃也在穩步進行。聽家裏人說，小連市，畫中畫地產公司也強勢的拿了很多地，也在推行社區足球計劃。所以今天，雖然是暖小西兩年來第二次單獨交流，或者說是最正式的一次交流，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交流，馬老自己心裏也是坦然的、欣慰的。老馬知道，現在的世界，是年輕人的世界，也是他們的世界。
“先盛飯？還是吃吃再盛？”老馬問著暖小西，他看見暖小西紅潤的眼睛了。
“都行。”
“我老了，是要回家享受天倫之樂的，我不能一輩子都在這裏，我要會小連的。”
“馬老，我。。。”
“吃飯吧，我都知道了。你真當我老了？其實我開始的時候不相信你，但是現在都兩年了，你們做的東西我都看見了，我也希望足球好。我能幫你的不多了，但是我還會支持你，包括離開你。”
“馬老。。。”
“給我個技術總監，工資不要定的太低，你知道我退休金也不高。來吃飯。明天還得帶球隊訓練呢，剩下幾場好好踢吧，省的你老替我挨罵，哈哈。。。”
暖小西心裏的最大一塊石頭落地了，可是另一個石頭又重新壓在了心裏。
歐洲。。。
一個高挑的空姐推著餐車走在飛往倫敦的航班上麵，給這每一個乘客倒著飲料、分發著食物。
“花花，那邊有個客人我處理不了，你幫我下吧？”另一個空姐走過來，悄悄的說。
“哪個？”
“商務艙那個藍色衣服的”一個空姐小聲回複到。
“好，我過去。”衣服上寫著‘華凱特’的空姐走向商務艙。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結。
後記（插敘，花絮，番外）：
當一次偶然看見著名英國球星黑麵和暖小西勾肩搭背走進基地，後麵跟著著名國際大經紀人ting的時候，他拉住了馬菲菲八卦的問道“馬秘書，黑麵怎麽和老板這麽熟悉？”
“哦，他們是發小”馬菲菲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老馬。
這時候老馬才明白了，原來俱樂部裏那個從來不拋頭露麵的胖子，什麽都知道，隻是不想去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