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坑殺莫老爹
卡塔爾王室無疑也是相當會享受的。
他們在月牙兒灣島的海邊，興建了一座豪華的避暑別墅，大廳很寬敞，遠遠對著海麵。
從海上吹來的習習涼風，正好吹進大廳，在炎熱的夏季帶來了絲絲涼意。
一套實木的茶幾，幾張鬆軟的地墊，一壺冒著淡淡香氣的清茶，這就是整個談判現場。
眾人席地而坐，或者麵對，或者側對大海，倒也叫人愜意。
談判之前，莫拉蒂這一方顯然是早有準備。
又或者，這種準備並不僅僅隻是為了跟楊歡談，還包括其他人。
首先還是有馬爾科·法索內介紹國際米蘭目前的情況，例如一線隊的球員。
楊歡不得不遺憾的表示，目前國際米蘭隊內他念得出名字的球員真的沒幾個了。
例如薩穆埃爾、薩內蒂、坎比亞索和迭戈·米利托等人，都是歐洲名將，他自然認識。
新生代的球員裏麵，門將漢達諾維奇，楊歡也是聽說過的，因為他在上個賽季的意甲聯賽表現得相當出彩，贏得了歐洲足壇的普遍認可。
還有一個就是從桑普多利亞以一千兩百五十萬歐元的價格，引進來的阿根廷前鋒伊卡爾迪。
這兩名球員算是國際米蘭新生代裏麵，能夠被楊歡所熟悉的名字了。
聽到法索內介紹完了國際米蘭的陣容之後，楊歡就眉頭一皺，奇怪的問了起來。
“對了，法索內先生，請恕我冒犯，薩內蒂、米利托、坎比亞索和薩穆埃爾等人，多大了？”
莫拉蒂三人聽到楊歡的問題後，全都是一愣，接著就是表情很不自在，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尷尬，尤其是莫拉蒂，幹脆直接就臉紅了。
凱什·哈裏斯則是在一旁，朝著歡少爺打眼色。
有句話說得好，不能指著和尚罵禿子，這歡少爺平日裏都很聰明，怎麽今天卻在幹這種事情呢？難道就不怕惹怒莫拉蒂？
但楊歡瞧見了他的眼神後，卻是暗地裏朝著他比劃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這就讓凱什·哈裏斯更納悶了，歡少爺這是故意的？
“呃……這個……”法索內被點名提問，這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行，很是左右為難。
楊歡看到他這樣，幹脆伸出自己的手去，示意法索內可以把球員名單和資料給他。
接過來一看，頓時笑了起來。
“薩內蒂果然是夠強，四十歲了，還能夠在國際米蘭站穩腳跟不說，出場次數僅次於門將漢達諾維奇，行啊！”
這原本聽起來應該是在誇獎的一句話，可在莫拉蒂三人聽來，卻像是在挖苦。
“哦，坎比亞索也三十三了，薩穆埃爾三十五，迭戈·米利托也都已經三十四了。”
念到這裏，楊歡嗬嗬一笑，“難怪，我總覺得，我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他們的名字，沒想到我都長這麽大了，他們都還在踢球。”
這話再度讓莫拉蒂等人萬分的尷尬。
瞧瞧人家歡少爺說的，他很小的時候，這群球員就都已經在歐洲足壇混出名堂來了，可人家歡少爺現在都二十好幾了，可這一群球員還在國際米蘭打主力。
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國際米蘭專門培養常青樹？
“呃，楊歡先生，其實年紀並不是什麽大問題，隻要狀態保持得好，完全沒有問題！”
莫拉蒂在一旁辯解道，“其他球隊不說，AC米蘭的隊魂保羅·馬爾蒂尼就踢到四十一歲才退役，而且他還是AC米蘭奪得歐冠冠軍的大功臣。”
楊歡算是聽明白了，心裏頭暗自好笑。
這莫老爹的意思就是，人家AC米蘭出了一個馬爾蒂尼，那我們也應該出一個薩內蒂。
大家隔壁鄰居，總不能讓AC米蘭給比下去吧？
“明白，明白！”楊歡笑著點頭，不再多說什麽了。
馬爾科·法索內這一下反倒變得不好再繼續往下說了。
因為原本按照莫拉蒂的意思，他介紹球隊後，應該給球隊的球員進行一個估價，那就是一億歐元，但現在聽歡少爺的意思，他怎麽可能會相信，國際米蘭的這一套陣容價值一個億？
不僅僅是楊歡，真要說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一群三十多歲，甚至都四十歲的球員，加上幾個聲名不顯的毛頭小子，價值一個億？
別逗了行嗎？
可以說，楊歡這突然間毫不客氣的一句話，直指要害，也徹底打亂了他們的節奏。
於是乎，法索內不由得求助的看向了莫拉蒂，後者也很是無可奈何，微微點了點頭。
這就等於是在暗示法索內，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進行。
既然節奏和計劃都被打亂了，與其被人牽著鼻子走，倒不如自由發揮。
所以，法索內幹脆合上了文件，心裏頭稍稍醞釀了一下，就準備要開口繼續說下去。
可誰想到，就在這時候，楊歡又突然開口了。
“對了，法索內先生，上個賽季意甲聯賽，國際米蘭排在第幾？”
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頓時又愣住了。
怎麽這個楊歡說的每一句話，都跟一把把刀子一樣，直接插中他們的心髒？
“第九！”
“哦，那杯賽方麵……”
法索內再度猶豫了一下，不得已，隻能再開口。
“一一到一二賽季，我們排在聯賽第六，無緣歐洲賽事，而上個賽季的意大利杯賽，我們止步於四強，所以……”
所以的後麵是什麽，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了。
楊歡恍然大悟的點著頭，“明白，明白。”
法索內感到有些沮喪。
雖然他們來談判之前，就已經做足了準備功夫，也有了心理準備，知道自己一定會在談判上處於劣勢，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從談判一開始，他們就變得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這讓他感到萬分的沮喪，因為他完全搞不明白，這種談判還怎麽繼續？
可就在他鬱悶的時候，楊歡卻再度拋出了一種重磅的問題。
“對了，球隊上個賽季的財政，怎麽樣？”
聽清楚這個問題，法索內整顆心都顫抖了一下。
不僅僅是他，就連莫拉蒂、布蘭卡兩人也都同樣震驚了。
甚至，他們立即意識到，之前的幾個問題，都不過是走過場，楊歡真正想要問的，就是財政問題！
這頓時讓他們三個人都明顯感到有些驚慌失措。
而且跟之前楊歡始終帶著笑容，給足時間讓法索內去慢慢準備說辭不同，這一次楊歡看清楚他們的反應之後，立即追問了一句。
“怎麽啦？有問題嗎？”
“沒，沒什麽問題！”法索內趕緊搖頭。
楊歡點頭道：“嗯，那能不能告訴我，球隊過去幾年的財政狀況如何？負債情況如何？還有，球隊的球員和雇員的工資開銷情況如何？最好再給我一份過去五年內，國際米蘭的詳細財政報告。”
這楊歡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拋出來，就跟一枚接一枚的炮彈一樣，炸在了法索內、莫拉蒂和布蘭卡等人的心頭，差點就把他們都給炸暈了。
所有混歐洲職業足壇的人都知道，楊歡很精明，同時也很懂得職業足球。
可誰能夠想到，他竟然精明到這種程度，而且他對職業足球太了解了。
法索內和莫拉蒂對視了一眼，都紛紛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可奈何。
不得已，後者隻能點頭，法索內從自己的公文包裏取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楊歡接了過來，隨意的翻翻，看似走馬觀花的看著，實際上卻每每注意到了重點。
還有誰，能夠比他楊歡更加清楚這種所謂財務報表和財政報告裏麵的貓膩呢？
根據法索內提供的數據，楊歡初步算了一算，從莫拉蒂執掌國際米蘭到現在，每年虧損一個多億，總虧損高達十幾億，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莫拉蒂自己掏的腰包。
要說絕世好老板，莫拉蒂認第二，恐怕沒有人敢認第一。
同樣是擁有一家足球俱樂部，同樣是年年虧損，同樣是自掏腰包為球隊填補虧空，可莫拉蒂和阿布拉莫維奇的做法卻完全不同。
俄羅斯人的做法是借，也就是說，他投入俱樂部的錢，算是借給切爾西的。
如此一來，他不僅僅是切爾西的老板，同時也是藍軍的債主。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切爾西一旦破產或出售，欠了阿布拉莫維奇的錢，還得還，最多就是個你打個八折，或者幹脆五折，但必須要還，而且阿布拉莫維奇還有優先權。
壞處嘛，就是切爾西的債務會很高，而且越來越高。
而莫拉蒂的做法是融資，直接投進去，提高自己在國際米蘭的控股比例，稀釋掉其他股東的股份，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國際米蘭很多債務都通過這種方式抵消掉了。
但壞處嘛，就是莫拉蒂的利益得不到保證，一旦國際米蘭破產或出售，他投進去的錢，幾乎就是打了水漂，因為國際米蘭要先償還其他債主的錢，剩下的才能給莫拉蒂。
所以，楊歡看到這一份財務報表時，心裏頭對麵前這位七十歲老人，真的是很敬佩。
不管莫拉蒂這個人到底能力如何，又或者他的一些做法是不是正確，但不可否認的話，他對這支國際米蘭真的是相當有感情的，甚至他願意為國際米蘭傾注一切。
相信，此時此刻，他也真的是到了撐不住的窘境，才會考慮將球隊賣掉。
甚至在賣球隊的時候，他都絲毫不考慮所謂的商業談判技巧，直接就主動找上門來。
這樣的人，在資本橫行，物欲橫流的職業足壇，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按照法索內的這一份報告顯示，雖然絕大部分的債務都被莫拉蒂給填上了，但國際米蘭依舊還是有一筆兩億多歐元的債務。
看到這裏，楊歡心裏頭也不得不唏噓感慨啊。
所有的球迷都隻看到了豪門球隊的風光，卻完全沒有看到背後的殘酷真相和事實。
南安普敦哪怕本賽季賣人賺得是盆滿缽滿的，可楊歡依舊還是看不到錢。
因為馬德裏競技和摩納哥非但沒有賺錢，反而每年都還要往裏麵虧損，尤其是馬德裏競技進行到一半了的新球場項目，以及摩納哥正在籌備的新球場，都需要投入巨資。
而在意大利，哪怕是興建了新球場的尤文圖斯，從頭到尾也賺不了錢。
整個意甲聯賽，真正賺錢的球隊，隻有那不勒斯和佛羅倫薩。
但這兩支球隊都是靠賣人來賺錢盈利的。
也就是說，如果撇開轉會獲利不說，整個意甲聯賽，沒有不虧錢的。
其中以國際米蘭虧得最慘，高達八千一百萬歐元。
坑，太坑了，有木有？
這簡直就是要把莫老爹往死裏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