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達航先生,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願意對娜塔莉小姐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她嗎?”

伊達航緊了緊握著愛人的右手,沉聲向她承諾:“我願意。”

“娜塔莉小姐,無論貧窮、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願意對伊達航先生不離不棄,一生一世世愛護他嗎?”

娜塔莉臉頰微紅,感受到了手上被緊攥的力度,她微笑著回答:“我願意。”

西裝革履的司儀笑容滿麵:“那麽,接下來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

安室透站在人群之外。

婚禮儀式剛剛結束,因為娜塔莉手中拋出的捧花正好被佐藤美和子接在了手上,在宮本由美的帶頭作用下,大家紛紛湊上前調侃起了一臉坦然的佐藤美和子,以及站在她旁邊臉色通紅的高木涉,成功把搜查一課前來參加婚禮的麵色漆黑的其他單身男警官們給盡數擠到了邊緣。

安室透正是趁著這股力道,順勢離開了人群。

他找到一個視野良好的位置,視線掃過歡騰的婚禮現場,將前來的賓客再次觀察了一遍,確認與那份提前了解到的名單一致,沒有容易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存在後,目光落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上。

班長、鬆田都還在人堆裏,被搜查一課的刑警們團團圍住,江戶川柯南照常跟著毛利蘭,兩人正和鈴木園子一起湊在新娘娜塔莉身邊說著什麽,而他的重點關注對象桜居利哉,則被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纏住,大概是想要對方講述剛剛製服搶劫犯的故事。

安室透站在角落,視線焦點落在那位圓滾滾的男孩身上,對方一無所覺,

'偵探團的孩子們好像沒來齊?'

他不著邊際地想著,用餘光觀察那個被三個孩子圍住的棕紅發身影,回憶起自己收集到的關於桜居利哉的情報,幾次與對方接觸時觀察到的言行舉止也一一浮現在腦海,尤其是今天對方製服搶劫犯的擒拿術,以及鬆田陣平的態度。

'雖然鬆田確實是和人混熟後就完全不會客氣的性格,但是他麵對桜居利哉時,態度太自然了,'他想:'那絕對不是鬆田對待近期才交好的朋友會有的狀態。'

還有今天剛見麵時,鬆田他除開瞪了我一眼外,好像還瞥了一眼桜居啊……

安室透直覺中已經有了某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但理智告訴他現在還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不可輕舉妄動。

'去試探一下吧,'他忍不住想:'如果是用那個方法的話,不會有風險的。'

結果剛剛抬起步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就突兀在身邊響起。

“你在看什麽?”男人語調溫和:“安室君。”

安德卜格!我竟然不知不覺間把這個家夥忽視了!

安室透心中一悚,有些懊惱自己的疏忽,麵上倒是不動聲色。

他側過臉,臉上依舊是屬於安室透的表情,語氣卻十分冷漠:“這和你無關吧,安德卜格。”

黎淵推了推眼鏡:“隻是普通的問候而已,”他彎了彎眼睛:“沒想到你會來參加婚禮,還那麽熱心地幫助那位新郎。”

安室透嘲諷:“比不過已經和搜查一課混熟的你。”

黎淵聳聳肩:“多謝誇獎。”

他提起另一個話題:“對了波本,我看到你一直在關注桜居君,很好奇他?”

“……事實上,”安室透似笑非笑:“我更好奇的是你和國際刑警的關係,店長先生。”

“是嗎?真可惜,桜居君可是一直很關注你呢。”黎淵笑意盈盈。

“安德卜格,”安室透麵無表情,心中的某個預感愈發強烈:“和一個國際刑警勾結在一起,你是要背叛組織嗎?”

“怎麽會,”黎淵眨眨眼,答非所問:“我和桜居君隻是暫時的雇傭關係罷了,他的老板另有其人哦?”

“至於其他的,為什麽不去問問本人呢?”他微微一笑:“我想,桜居已經做好準備了。”

“——”

安室透剛準備追問,黎淵卻突然提高了音量打斷:“鬆田,這邊!”

“我說怎麽找不到你,原來在這兒。”

鬆田陣平的聲音橫插進來,把伊達航這個新郎丟在人群中央自己跑出來的青年一臉無奈:“不是你自己說的要替班長拍照,我找了你一圈…”

他慢慢走近,突然看到了站在黎淵對麵剛剛被擋住的安室透,一頓:“……怎麽和這個金發的站在這裏。”

“我說,這家夥剛剛不是還和毛利偵探一起麽?”

偏過頭,鬆田陣平朝著黎淵提問:“你倆怎麽碰一塊了?”

“想請教一下安室先生如何提高車技而已,”黎淵笑眯眯地回答:“畢竟是走常人所不能走的路、壓著超速線卻全程未超速的情況下,十五分鍾趕到現場的實力,不免有些向往。”

鬆田陣平挑眉:“…你也喜歡這麽開車?”

“比起安室先生還是略遜一籌。”黎淵表示。

“你說的我都想見識一下了,”鬆田陣平眼神莫名,他終於把視線移向一旁,難得沒有墨鏡遮擋的銳利目光直直的刺向金發青年:“安、室、透,對吧?

班長的事情多謝你了,有時間我們一起比一比賽車如何?”

安室透:微笑 :)

“……榮幸之至。”

黎淵默默旁觀兩人對峙了一會兒,才站出來替某人解圍:“伊達警官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鬆田,我們快過去吧。”

“你不拿相機?”鬆田陣平問。

“相機已經拿來了,”黎淵指了指遠處的桌子,一個漆黑的相機包正放在那裏:“不過還差個鏡頭,我已經讓人幫我去拿了。”

他表示:“我們先過去就可以。”

“行,那我們走吧。”

鬆田陣平幹脆點頭,反正現在人多事多,也沒時間找降穀這個家夥問清楚,看這小子跟在毛利偵探後頭當徒弟的樣子短時間內肯定跑不了,之後找機會再問也來得及。

臨走前,黎淵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的安室透,意有所指:“安室先生,稍後就要開始拍攝了,可不要缺席啊。”

……

安室透看著黎淵和鬆田陣平離開,沉默了一會,轉身離開了婚禮禮堂。

來到停車場,他果然看到了拿著幾個鏡頭和支架往禮堂走去的桜居利哉。

此時婚宴即將開始,停車場內隻有零星幾個人,如果他和桜居利哉交談時降低音量,就沒有被旁人聽到談話內容的可能。

'其實真相已經很明晰了,'安室透想:'安德卜格、黎淵的話,桜居的表現,還有鬆田的態度,太明顯了。'

他隻是太過驚喜了。

金發青年一步步走近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看著對方麵上的驚訝,看著對方發現什麽似的嚴肅了表情。

“表情這麽嚴肅,”青年像當年一樣微笑:“是心情不好嗎?”

“如果有什麽煩惱,我可以接受委托,幫桜居君解決,”

他眨眨眼:“以及…我的建議是,”

“說說話會比較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