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琴酒,”端詳著手中的定時炸彈,黎淵突然喊了一聲旁邊正在給基安蒂科倫安排任務的琴酒,“我記得你準備專門給抓住基爾的FBI們送個禮物?”
“你覺得Aquilegia viridiflora Pall如何?”他吐出一串複雜的拉丁語單詞。
琴酒不耐煩地斜過來一眼:“說人話。”
“耬鬥花啊,”黎淵手掌一收,小巧但威力不可小覷的炸彈被他不知收到了哪裏,男人笑眯眯地說:“作為特意送到FBI手中的那一份禮物。”
“哈?安德卜格你腦子沒毛病吧?”基安蒂感到莫名其妙,且難以置信:“給FBI送花?嘔——”
琴酒也是一臉嫌棄的樣子。
黎淵故作驚訝:“不是吧琴酒、基安蒂,你們倆是真的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啊!”
“耬鬥花,花語是勝利之誓,多麽浪漫唯美的開戰宣言,”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琴酒你的計劃裏用上了送禮,我還以為你難得有情調了一回呢,真可惜~”
“花語?什麽玩意兒?”基安蒂嫌惡:“那不還是給FBI送花,有區別嗎?”
琴酒懶得理睬黎淵的神經病行為,反正那些炸彈都是安德卜格準備的,愛怎麽偽裝怎麽偽裝吧:“隨你的便,不要妨礙任務就行。”
黎淵笑眯眯:“那我就隨意發揮了哦?”
同一時刻,杯戶中央醫院裏的江戶川柯南也和赤井秀一商量好了接下來的對策。
*
紅與黑的交戰正式開始,而另一邊,說是去整頓情報網的安室透已經回到了屬於公安的安全屋。
“桜居利哉……一個多月前,ICPO中華夏方要過去的假身份,主要活動範圍東京,出現在人前後曾經牽扯進搜查一課多起刑事案件中,在安藤元和案件中貢獻頗大,平日遇見刑事案件後也對搜查一課的行動多有相助……”
“……安藤元和爆炸案,牽扯到的人還真多啊,鬆田、桜居、安德卜格。”
安室透垂眸翻閱風見發來的各項情報,其他較為普通的信息他已經全部看完,現在正在重閱曾經閱讀過的幾個涉及到黎淵和桜居的案件的資料。
不過哪怕是重新翻了一遍,這二人從資料上看依舊清白的不得了,就和每一個幫助警方的熱心腸一樣——除了那手不太尋常的拆彈和格鬥技術。
思索片刻,安室透撥通風見裕也的電話。
[降穀先生?]
“風見,ICPO的人要你們製作桜居利哉這個假身份時有什麽特殊要求嗎?”
[特殊要求?]風見裕也有些疑惑上司為什麽要問這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著:[經曆和過去方麵都是按照公安的慣例製作的,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三個身份證明上的照片就是ICPO提供的人員照片,名字就是隨機取的,包括桜居利哉。]
“ICPO和公安交涉時來的兩個人都是什麽國籍?”
[華夏人盧曼、英國人克萊斯勒·霍爾,他們二人的樣貌稍後我會附文件中發送給您。]
安室透眉梢一挑:'華夏人,和安德卜格一個國籍。'
“這二人裏有使用假身份的人嗎?”
[有,是克萊斯勒·霍爾,他使用了三個假身份中的一個,另外兩個身份是他們帶來的人使用的,公安把證件製作完畢後也是克萊斯勒負責取的。]
“這樣,”安室透沉吟幾秒:“接觸期間你們有人見過桜居利哉嗎?同樣製作了假身份的第三個人呢?”
[唉?好像還真沒有……]風見裕也語氣有些許遲疑,不過ICPO和公安畢竟不是同一部門,對方有所隱瞞也算正常?
[我們隻接觸過克萊斯勒,他的假身份是混血兒山田優,桜居利哉的本人和另一個假名為柳玲子的女性都沒有見到。]
沒見過本人麽……
紫灰色的雙眼微眯:“除了桜居利哉外,另兩個假身份使用頻繁嗎?公安有多少記錄?”
[這個……隻有山田優在長野的一次交通事故中有過記錄,柳玲子無記錄。]風見裕也想,其實這才正常,ICPO的人既然啟用假身份,就說明手上的任務不小,日常裏低調還來不及呢,哪有拿了假身份還活躍在警方眼裏的啊?和搜查一課的人都快混熟了的桜居利哉才是異類吧!
[降穀先生,需要公安派人注意這些人嗎?]風見裕也問。
“不用了,既然裏理事官和ICPO合作了,對方行為未出格前我們不必過於敏感,”安室透沉聲道:“風見你稍後把三個假身份的基本文件發給我,我看一下。”
得到回答後,他掛斷了電話。
收到文件後,安室透迅速記住三個假身份上的外貌和基本信息,然後找到屬於桜居利哉的那一份,通過解析對方在警視廳留下的筆錄信息,和稀少的錄到對方身影的監控錄像,推測出基本活動範圍。
雖然不讓風見和公安的部下展開調查,但安室透自己可不準備不管這個行跡最可疑的桜居利哉,更何況,這個人還和安德卜格有不小關係呢?
“對了,還有安德卜格的那個辰砂,也要去查一查……”
準備完畢,安室透換了身方便遮住自己顯眼外貌但又不誇張惹眼的服裝,扣上鴨舌帽出發,前往推測裏的地點——如果他推測的沒錯的話,桜居利哉今天也會去那個超市進行采購。
*
大規模的食物中毒、氣體中毒,還有多處火災的爆發,讓杯戶中央醫院人滿為患,連前往醫院的路上也亂糟糟的、混亂不已。
諸伏景光有些擔憂地走出超市,手裏還提著剛剛買到的商品袋。
'真的沒問題嗎?雖然黎說了問題不大,但是這個混亂規模……'
他看向醫院的方向,道路上無論是車還是人都在湧向那裏,救護車呼嘯著奔向醫院,還有救火搶險的消防車逆行前往各個火災地點,讓原本還算寬敞的大路變得擁擠不堪。
勉勉強強貼著路邊的店鋪前進——回辰砂的路正好和去醫院的路相反,諸伏景光此刻隻能逆著人流慢慢走。
想到黎淵告訴他最近組織為了營救代號成員所以會有個大動作,但不會造成平民死亡所以讓他別管的事情,諸伏景光憂心忡忡地想:'看路邊行人的狀態,應該大都是不致命的普通食物中毒,救護車上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手機上是最新更新的新聞播報,正是三處發生火災的地方,諸伏景光特別關注了一下具體地點,發現都是較為寬敞、消防完備、火災逃生難度不大的大型商場,新聞中也沒有人員死亡的消息,稍稍鬆了一口氣。
但緊接著,這口氣又提了起來。
'有人在跟蹤。'他淺藍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神色,走到一個轉口後,借助一個店鋪的玻璃反光觀察身後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過此時像他一樣逆行的人雖然不多但也還是有那麽六七人的,更別說還有從街邊店鋪中出來看情況的人。
諸伏景光默默把手提袋換到左手上,空出右手深入口袋,輕觸藏在裏麵的小巧槍械,表麵上還是非常自然地走著,隻是換了個方向,不再是前往辰砂,而是前往警視廳。
*
安室透果然在目標超市看到了桜居利哉的身影,於是在對方離開超市時也跟了上去。
同樣是在人群中逆行,但是雙手空閑的他走起來還是比前方的桜居利哉順暢不少,嘈雜的人群也是安室透最好的掩護,他跟蹤了一段路,就發現桜居利哉在一個轉角做出了觀察玻璃門的舉動。
'發現了嗎?不,還沒有確認是我,警覺性很強。'
這麽想著,安室透更加仔細掩藏著自己,和桜居利哉開展了一場教科書式的跟蹤與反跟蹤。
越是跟蹤,安室透就越有一種無法名狀的感覺,明明桜居利哉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對他來說都陌生極了。
'為什麽…'前麵桜居利哉閃進一個有多處進出口的商場,又在試圖甩開自己了,安室透立刻加快腳步跟上去,卻覺得那種古怪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反跟蹤的技巧很強,但是……'他不自覺地困惑皺眉,在桜居利哉不斷試圖甩開的狀況下,自己跟上去的難度並不小,可每一次他都很順利地跟上了對方。
有時候明明差一點就要跟丟了,但仿佛是下意識的選擇,讓安室透總能緊緊墜在桜居利哉的身後。
怎麽感覺,他和那個桜居還有那麽一點……默契呢?
還沒等安室透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感,一個眼熟的身影撞進視野,讓他條件反射地藏了起來,並迅速撤退。
正好旁邊是一個公交站,還有一輛剛好進站的公交車,安室透連車牌都來不及看,邁開步子就跳了上去——甚至還插了個隊。
'為什麽,鬆田會在這裏啊——!'掩飾好身形坐下後,他嘴角一陣抽搐。
當時的驚鴻一瞥還殘留在他的大腦中,某個墨鏡半永久的卷毛好像還和桜居利哉關係不錯的樣子,興致盎然地在打招呼啊!
'鬆田陣平,你怎麽回事!又是安德卜格又是桜居利哉的,和可疑人員關係這麽親近,你身為警校精英畢業生的警惕心呢?!'同為警校精英畢業生的某個警惕心超高的現役臥底帶著一股莫名產生的酸味兒咬牙切齒地在心裏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