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車行駛到半夜，忽然一不小心一頭紮入屍潮，等到退出來，已經偏離了路線。
“這裏是一個小鎮。”
這一會兒輪到賀洲開車。
他看了一會兒，奇怪道：
“咱武裝車這麽大的動靜，也沒吸引過來幾個喪屍，二級三級一隻都沒。”
方辭沉聲道：“我帶兩個人去旁邊的兩層小別墅看一下，能休息咱就躺一會兒。”
“行。”顧城疲憊地看他一眼：
“你多上心。”
方辭擺擺手沒說什麽，帶上幾個人下去查看。
路上沒有路燈，而且武裝車本就難開，一旦不小心鑽入不合適的小路，浪費時間，又費油。
“寶貝，明天咱們就能到g省了。”
顧城橫抱從剛才起便一直沉睡的小兔子，在微鬆衣領處露出的鎖骨上親了親。
“咱媽看見你這副模樣，肯定很傷心。”
抱葉軟大半夜，顧城腿都發麻。
葉軟這麽乖，像沒有生命的娃娃一樣，躺在懷裏。
“哥還挺想聽你罵我來著，可惜我家寶兒說不出話了，肯定急死了是不是？”
顧城捏捏葉軟鼻尖。
“壞兔子，我愛你，聽見沒？”
“今天哥已經說了，定時定點打卡，以後你好了，可得給我還回來。”
於晶晶在一旁聽得鼻子一酸。
心道，這感天動地的愛情，她都想哭了。
下一秒，顧城左看看右看看沒人注意他們，於是飛快在兔尾巴上捏兩下。
悄摸地低頭，拉開葉軟的兔耳朵：
“寶貝，到時候穿個兔子服給哥看看唄？三秒內不說話哥就當你同意了哈。”
於晶晶：“……”
擦。
黑貓恨不得倒退回十秒前，把想哭的自己狠狠撓兩爪子。
“房子裏還算幹淨，大家都拿睡袋進去吧，找地方躺下休息會兒。”
方辭專門上來，通知了所有人，牽上楊小綿下車。
顧城扛起自家睡得昏沉的兔子，進屋扯了個幹淨的床單，往一樓的沙發上一鋪。
抱緊葉軟躺了上去，從後邊禁錮著兔子，毛毯把自己和他一裹，安然睡去。
眾人都困了，三隊出來幾位隊員主動在門邊和車內守夜。
快到淩晨天蒙蒙亮時，顧城抱起葉軟去了衛生間。
守夜的楊九看見，沒多想。
衛生間隻擱了一個手電筒開著。
小板凳上葉軟被毯子裹成一個卷，掙脫不開，嘴裏哼哼唧唧不樂意。
“乖一點，老公放點血給你。”
顧城記得葉軟的彎刀鋒利，正想拿來用，伸手時葉軟忽然往後躲了一下。
“心疼啊？放心，哥把手指割道口子，今天割明天好的那種。”
顧城摸摸葉軟小臉：
“我又不蠢，我要是出事了，你怎麽辦？”
“隻有我親自照顧你，才能放心。”
顧城見他不樂意，便拿出自己的匕首，割破掌心，擠了一杯血出來。
一次性杯子，三百毫升。
“來，喝完就不餓了。”
顧城抱起葉軟，坐在小板凳上，把小兔子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拿紙杯喂他喝。
葉軟眉頭緊鎖，躲了一下，卻還是被血腥味兒吸引，不受控製湊過去。
“喝完寶貝。”顧城看著杯子裏最後一口血，全部喂給他。
喝了個幹淨，葉軟明顯沒那麽暴躁，乖順地依偎在他懷裏。
顧城大手揉揉葉軟肚子。
“沒那麽餓了是不？”
葉軟動動手臂，腦袋拱在顧城肩窩，雖然嘴巴一張一張，還在啃他脖子。
不過明顯像是狗狗用牙齒咬著東西玩，並沒用力。
顧城把毯子解鬆了點。
終於自由了一些，葉軟手臂軟綿綿勾著他脖子。
“小兔子變成小恐龍，小恐龍又成了小狗崽，撒嬌的本事倒是一點都沒退步。”
顧城聲音帶笑，指腹揉了揉葉軟小巧的喉結，低頭時忽然看到什麽，一把扯開葉軟衣領。
隻見葉軟胸膛處，多出來許多黑線，正往上延伸。
看清楚後，顧城愣了一下，把人抱的更緊。
“病毒又蔓延了，如果你另隻紅瞳也變黑，到時候真的不再認識哥了吧？”
兔爪子抓撓著顧城肩膀，葉軟嘴裏含糊地發出幾個音節。
顧城仔細聽。
“顧……城……”葉軟咬他衣領，一直在磕磕絆絆重複顧城名字。
“你不會忘記我對嗎？”
顧城抬起葉軟下巴，親昵地和他蹭蹭額頭。
顧城深邃的眉眼沉澱著溫柔，葉軟眼神渙散，忽地後頸被捏了一下，眼前一黑，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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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後頸弄暈葉軟維持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半個小時他又醒了過來。
如果捏後頸數次太多，葉軟會不舒服。
何況現在小兔子喝飽了，沒那麽暴躁，隻不過還是黏在顧城身上，嘴裏要麽咬他衣領。
要麽就是咬袖子。
天沒亮之前顧城沒能睡好，葉軟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精神抖擻。
顧城把人摁在沙發上，不讓他動彈。
小兔子鎖骨處有幾處深色痕跡，嘴唇像是被血染了色，鮮紅。
顧城無聲一笑，正想輕聲和他說說話。
忽地外麵距離較遠的地方，響起一陣摩托車轟鳴聲。
顧城驀地坐起，警惕地聽著動靜。
眾人紛紛坐起身，不約而同拿出武器。
這個點是獼猴特種人袁候在守，他摸著黑跨過一眾兄弟，來到顧城和方辭這邊。
方辭和楊小綿躺在另一張沙發上休息，此刻幾人圍在一起。
袁候壓低聲音道：
“剛才老鱷在車裏守，說是聽到隔壁的路上有汽車行駛過，沒往咱們這邊來，就沒有說。”
顧城蹙眉：“遠處的摩托聲是怎麽回事？”
老鱷目不斜視，裝作沒有看到趴在顧城背上，咬他頭發茬的小恐龍。
“咳……有可能是附近的幸存者，老鱷已經帶另一位兄弟一起去查看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雜亂的摩托車轟鳴聲，像是在繞圈，細細聽來還有人的歡呼聲。
顧城頭發被扯的生疼，掐著葉軟小臉蛋，把人夾在臂彎裏不讓他動。
方辭看一眼手表：
“五點多了，等他們回來出發吧？”
顧城點頭，朝於晶晶看了一眼。
黑貓懶洋洋比了個ok，轉一圈一個一個喊起床，整裝出發。
眾人剛收拾好鋪蓋，忽然，那陣徘徊在不遠處的轟鳴聲變了方向。
伴隨著一群人咋咋呼呼，不知道在歡呼什麽，鬼吼鬼叫……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