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葉軟還是拖著方辭上來了。
兩人槍法都是拔尖的，不過方辭和顧城還差那麽一點。
“雖然我沒隊長那麽厲害，但也是夠用的。”
方辭架好機槍，他力氣大，能扛得住後坐力。
葉軟觀察著一直在用腦袋撞生化車的三級怪物，聞言輕聲笑了笑。
“我知道，五年前射擊大賽隊長和你分別獲得了第一名和第二名。”
方辭溫聲問：“你當時不是沒在嗎？”
“嗯，不過三隊的副隊長去了，他回來告訴我，說你們打法太凶了，幾乎壓著兩個隊的臉輸出。”
“本來應該一個小時的比賽，被你們趕進度似的壓縮到二十分鍾。”
話音剛落，葉軟瞄準開槍。
一直撞車的三級怪物腦袋如同西瓜一般，倏然炸裂倒下！
紅的混合著白的濺到了緊跟著他們的小貨車副駕駛玻璃上。
於晶晶被惡心到狂吼。
方辭趴在車頭和葉軟同時開了槍。
機槍掃射生化車前方道路上零零散散的喪屍，越是距離h市的防線近，怪物越多。
生化車狠狠一個大拐彎，葉軟還沒調整好姿勢，車突然停了下來。
葉軟順著慣性被斜著甩起，方辭閃電般出手抓住了他。
爬上去不等站好，一大群烏泱泱的喪屍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把四輛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顧城從天窗鑽了出來，“沒路了，喪屍太多。”
就在此時，最後一輛越野車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尖叫聲此起彼伏，沒幾秒徹底安靜。
樓嶼和宋婷險險脫身，從車頂不斷跳躍來和葉軟等人匯合。
“越野車被喪屍撞破了，後麵的人沒了，喪屍太多，密密麻麻……”樓嶼俯身不斷大口喘著氣。
倒數第二輛的越野車是陸加易在開。
此時見他略微狼狽地帶著夏月爬上貨車車頭，就能猜到他帶的人除了夏月，其他人也沒了。
更可怕的是，陸加易一手捂住自己的胳膊，鮮紅的血液從指縫流淌。
顧城瞳孔驟縮：“傷怎麽回事！”
陸加易苦笑：“被喪屍抓到了。”
幾人鬆了口氣，被普通或二級喪屍抓傷並不會感染，病毒是唾液傳播，隻有被咬到才會被感染。
現在隻有生化車和小貨車更加安全一些，小貨車比較高，目前圍過來的喪屍普通的多一點。
普通喪屍隻會站在原地幹嚎，伸手抓撓。
葉軟在他們談話間已經打死了十幾個行動靈敏的喪屍。
目前還算安全，但撐不了多久。
一旦三級怪物跟著動靜尋過來，那就真的要完了。
葉軟也不再避諱了，直接從儲物腕帶中拿出各種炸彈，全部倒了出來。
“隻能拚一拚了，距離防線沒多遠了，如果不停，天亮我們就可以出h市了。”
顧城看起來很冷靜：“樓嶼去開車，宋婷幫忙照顧一下車裏麵那兩個小孩兒，同時拿槍防備炸彈後還活著的‘漏網之魚。’”
樓嶼：“行，就聽你這一次。”
時間緊迫，樓嶼帶著宋婷和夏月進到生化車中。
其餘幾人扔炸彈開路。
車輛前行一段距離，又被源源不斷逼過來的喪屍圍住。
禍不單行，後方被無人機發現的屍潮出現在了道路盡頭，那些奇形怪狀的三級怪物看見新鮮的血肉，嘶吼著追上來。
顧城沉聲：“來了！大家小心！”
.
葉軟不知道自己扔了多少炸彈，耳朵因為爆炸聲已經聽不清楚身邊人在說什麽了。
麵前源源不斷撲上來的喪屍，血，濺了一身。
葉軟手指劇烈顫抖，反手去摸炸彈，卻摸了個空。
沒有了。
沒有了炸彈，槍也沒子彈了。
“軟軟，再堅持一會兒。”
顧城抱起累到說不出話的小兔子，拔出葉軟後腰的槍。
葉軟腰細的很，後腰別著的槍能遮住半個腰身。
陷入熟悉溫暖的懷抱裏，葉軟眯起眸子，鼻尖蹭蹭他的肩膀。
有一隻三級怪物窮追不舍，手指是半米長的尖刺，渾身也長滿了刺，像豪豬那樣。
顧城幾槍打出去，沒能正中腦袋。
哢噠。
槍沒了子彈，顧城低罵一聲，反手抽出匕首正要起身，卻被葉軟一把拉住。
“不要去，很危險。”葉軟心中不安愈發嚴重，抱緊顧城不讓他下車。
忽地，後方炸開了一道白光。
是白磷彈。
是於晶晶拉開僅剩的白磷彈扔了出去。
但距離太近，無數顆火星子飛濺，直直朝生化車上掉落。
顧城翻身把葉軟往自己懷裏塞，卻沒料到懷中人忽地恢複成垂耳兔，幾下跳躍擋在他背上。M..
白磷彈炸出的火星會在皮肉中一直燃燒，遇水燃的更凶。
方辭驚喊：“葉軟！”
顧城嚇得心都要停跳，顫抖著起身攬起葉軟，“軟軟！寶貝？！”
“別嚇哥啊，你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顧城吼的太過於撕心裂肺。
這一嗓子嚇得方辭幾人以為葉軟真的不行了。
方辭拖著半殘的雙腿爬過去，眼眶一熱，紅了一圈正要開喊。
葉軟手指動了動，想捂顧城的狼嘴，但沒力氣，隻是一手拍了上去，又脫力滑下來。
他臉色蒼白靠在顧城肩膀上，“沒事，隻是有點疼。”
何止是有點疼，疼的同時可以聽見白磷在自己皮肉裏燃燒，心理素質不行的早就崩潰了。
顧城握緊匕首，“疼了你咬我，忍一忍。”
“嗯……”葉軟倒也沒客氣，結結實實一口咬上顧城肩膀。
不過衣服太厚，沒咬到肉。
關鍵小兔子自己也不舍得。
利刃一剜一挑，將那點沾上白磷的皮肉直接割掉。
葉軟疼的眼前一黑，死死咬著布料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顧城……”葉軟帶著哭腔喊他。
“哥在，哥在呢，寶貝不哭，沒事的，等咱們回去我給你找祛疤的藥，咱們兔兔還是那麽帥。”
顧城連忙撕掉自己內裏幹淨的t恤捂住葉軟後背的傷口。
大灰狼把愛稱喊了個遍哄著他。
心疼地不斷親吻葉軟眉眼，嘴唇，臉頰。
“乖寶貝，哥哥給你吹吹，一會兒就不疼了。”
“小兔子，我好愛你啊。”
葉軟半睜開眼眸，眼神渙散，他很想告訴顧城，自己也是。
但眼前周遭一切景色變得模糊，顧城的聲音越來越遠。
在暈過去之前，他注意到了。
——天亮了。
可以遠離這個噩夢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