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說不上喜歡喝咖啡的原因,不知不覺中才發現,咖啡已經成了情感的一種寄托。

愛上的第一杯咖啡,是卡布奇諾。看著上麵完美無瑕的奶油,撲捉隱藏在咖啡香味裏淡淡的肉桂香,感覺快樂且美好。奶油如愛情初開始,濃濃的甜,奶油下的咖啡如甜蜜過後真實的婚姻,甘醇微苦,卻齒頰留香,回味無窮。冷冷的冬季,握住一杯卡布其諾,愛情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喝久咖啡後,才慢慢了解,原來每種咖啡都有自己的特性,因為產地和烘焙的程度而味道各異。像不同地域的美女,因為地域和氣質的不同,所以姿態萬千。產地牙買加的極品藍山咖啡,風味香醇喉韻柔順,仿佛加勒比海邊長裙飛舞的貴婦,端莊高貴,耐人回味;產地印尼的曼特林咖啡,經過中度烘焙,口感強烈香濃,像穿著花裙戴著花環,隨音樂聲熾熱地舞動身體眼風亂飛的熱帶美女,給人巨大的感覺衝擊;產地伊索比亞的摩卡咖啡,具有特殊的酸、甘、醇,風味極為優雅,讓人不自覺地想起《窈窕淑女》裏奧黛麗·赫本纖長的身影……

在鄭州工作時,常去的咖啡店裏有著密密的秋千椅,和朋友坐在一起談心,享受一杯咖啡,搖晃著閑適的心情,仿佛聽古老的鍾擺低吟淺唱逝者如斯。在長沙,常去的咖啡廳也有秋千椅,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的玻璃窗外不請自來,碎碎地鋪在秋千上。一時間,仿佛時光倒轉。耳邊音樂輕奏,窗外行人匆匆,握著溫暖的咖啡杯,輕歎幸福可以來得這麽簡單。

常喝的咖啡是意大利咖啡。初選它的理由說出來真是非常俗氣——因為它便宜。不信你可以去看咖啡單,最便宜的那款純咖一定是它。久而久之,成了習慣。有的時候,小小的固執與習慣反而成了特點,收過一份來自前男友的現任女友的電郵,她說:“喝咖啡時,他總會點一杯意大利,後來我才知,他不曾忘記喜歡意大利咖啡的你。”汗顏,真是汗顏,拮據的癖好,成了別人優雅的懷念。

在某次飯局中,認識一位女人。漂亮、年輕、有錢。在飯桌上,她自自然然地擺出一包三四元錢的煙在自己麵前。三四元的煙在桌上其它三四十元一盒的煙中分別顯眼。別人給她遞煙,她均禮貌回絕:“對不起,我不習慣別的煙。”

隻因這一包煙,便勾起了我對她的興趣,猜想她的經曆,猜想她風光的今時有著何等黯淡的過往。一夜暴富的人總會急不可待地洗刷掉身上的銅臭味;人造美女都會恨不能將親朋腦中她的舊時影像清除幹淨……這樣多人都將過往當成現在的負擔,而她,卻不修改、不掩飾,回望過去從容平淡。

不扯遠了,回到我們咖啡上來——遇上令自己痛心的男子,當做小姐送錯的那杯咖啡,大聲告訴自己“他不是我的那杯咖啡”;結束了一樁愛情,沒有必要躲在家裏用紙巾拭淚,在陽光或漫天雪飄中坐進咖啡廳裏,灑脫地笑笑,輕聲告訴自己“一杯咖啡涼了,總還有另一杯正在爐上沸騰”;工作上些許的不順心,不必悲天憫人,捧上喜歡的咖啡,看著窗外為生計在冷風中奔走的人們,信心十足地告訴自己“高處不算高,低處不算低,至少手裏的咖啡香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