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對方要下殺手,夏歌也不能再任人宰割,眼前這人和樓笙明顯不同,雖然和自己也有很大的實力懸殊,但若是用墮神訣拚死一鬥,還是有一線生機。

她眼簾一閉,體內開始運轉起墮神訣。

而她不知道的是,身後不遠處黑暗裏,已經觀看許久的樓笙一聲歎息,本來察覺到有人下山就猜到是她,跟了過來卻看見眼前這一幕,本來想看看在自己麵前隱藏實力的她,遇見他人最強危險之下,到底有著怎樣的真實實力,可如今,也是時候出手了!

樓笙正準備出手相救,卻在看見她輕輕滑動的指尖時猛的頓住,黑眸裏一瞬間湧現各種情緒。

震驚夾雜著不可置信,欣喜若狂裏又滿是期許,興奮和激動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等待蟄伏十萬年的隱忍在此刻爆發……

等等,再等等,或許隻是巧合!

他緊握的手指骨節發白,黑眸裏霧氣充盈,期盼和不安交錯相映。

他尋找等待十萬年的人兒,是否真的回來了!還是,又隻是空歡喜一場!

對麵神力席卷而至,而半跪在地的夏歌黑眸一開,眼中劃過一抹雪白的光亮,身前如雪般刺眼的符咒出現,形成一道巨型盾牌,與神力相抗。

“怎麽可能?”對麵人身影一現,通體黑衣出現在夏歌的麵前,“這是……墮神訣?”

見對麵人現身,夏歌唇角一勾,時機正好。

隻見她身姿一飛而起,絲毫不受控製,十指快速交錯,數道靈力凝聚而成的白色鏈條從四麵八方湧向黑衣人,旋轉環繞,形成一個巨型囚籠,將黑衣人緊緊鎖住。

時機已到,夏歌絲毫不耽誤,見黑衣人被困,指尖符咒一現,轉身飛速逃離。

“想逃?沒那麽簡單!”黑衣人神力一出,鏈鎖盡斷,神力席卷而至,眼看就要擊中夏歌。

夏歌隻覺身子不受控製的一轉而升,躲過神力的追擊,然後一個回轉落入一個溫暖陌生的懷抱。

白衣勝雪,墨發飛揚,明明是冰冷似雪的氣息,夏歌卻似乎從他的眼中感覺到別樣的溫柔,她身體無力到極點,隻是含糊叫出一聲師父,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歌兒……”,這一聲歌兒裏透著絲絲顫抖,樓笙十萬年來波濤不驚的黑眸裏滿是驚喜和心疼,右手攬著她的腰身,源源不斷的為她輸送靈力調息。

沒錯,她就是他的歌兒,他苦苦尋了十萬年的軒轅夏歌!

夏歌,就是軒轅夏歌!

不是因為她會墮神訣,而是他知道,軒轅夏歌在運行墮神訣時,有一個細微不可見的習慣,那就是結印的手勢,雖然大體都和別人相同,可是每次結印完成之時,她的右手小拇指,會有一個下勾半圓收尾的動作,細小到微不可查,可是卻是辨認她最好的依據。

他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仿佛要將她嵌入身體裏一般,雙眼通紅,整個身軀都在微微顫抖,沒有人能體會他此刻的心情。

十萬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仙淵大祭司?”對麵人看著樓笙的身影,眼神裏滿是恐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俯首求饒,“大祭司饒命,小人不知她竟是大祭司的人!若是知道……”

光亮一現,黑衣人話語中斷,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鮮血噴出,他的身子被禁錮到半空,神力壓製下,他絲毫不能動彈。

樓笙回頭,黑眸的深邃肅殺讓黑衣人身軀一陣顫抖,眼底的驚恐就如同看見地獄而出的修羅,不,比那還可怕!

樓笙的威名他可是聽說過的,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如今有多高深,可是十萬年前那一夜,他隻身殺進神域重華山,以區區神力七境的修為,就重傷慕容神族家主和三大守護長老,那可都是神域屈指可數的高手,至於他是怎麽做到的,無人可知。

那一夜,有人看見他一身血色,隻身離開,長劍寒立,無人敢擋,自那以後,神域眾人無人不知他樓笙的威名,更奇怪的是,慕容一族接管神域之後,不僅沒有報複於他,更是多番施以恩澤,一心拉攏,而樓笙似乎毫不在意,遊曆各界,就連長久的居所,也是留在了人族。

十萬年了,他本是天才少年,如今的修為恐怕高深到令人發指的地步,殺死自己,簡直是彈指一瞬。

想到這裏,黑衣人臉色青黑,恐懼感讓他喘不過氣!

“何人指使?”樓笙冷冽的聲音傳來,絕美的麵容上毫無表情,卻讓人膽戰心驚。

“神……神後!”

聽見回答的樓笙眉梢輕挑,“為何?”

難道是發現了她的身份?

“小人不知”,黑衣人戰戰兢兢,聲音裏滿是顫抖,“這些年神後讓小人們殺了不少人,據說,都是和……神主有些聯係的!”

慕容雲然?怎麽跟他還有聯係?

感覺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樓笙心底的擔憂也更加深重,指尖輕抬,伴著一聲慘叫,黑衣人的身軀瞬間化為灰燼,消散不見。

本可不必死,可是你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傷了不該傷的人!

樓笙的目光又落回到夏歌漸漸紅潤的臉上,眼中不再是剛剛冰冷肅殺,而是深不見底的溫柔,小心翼翼的將她輕輕攔腰抱起,那模樣,就好似懷中人兒一碰就碎一般,是一種溫柔到極致的嗬護。

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生生世世都丟不掉的枷鎖,為你擋去一切凡塵俗世,護你一方淨土自由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