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煌,這個龍井你喝的習慣嗎?車裏還有你喝的那個極品特供。”楊葉接過來茶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心,清雅悅耳的聲音緩緩響起,“要不,我去給你拿來重泡吧?”
這個茶還不能喝?
華妙潔聞言,臉一下子黑了,今天為了招待秦正煌,專門泡了家裏最好的龍井,從B市帶來的真正極品龍井。
怪不得秦正煌一口也沒有喝,還問楊葉想喝什麽,原來根源在這裏。
華妙潔訕訕地站在那裏,神情極不自然。
“好。”秦正煌答應一聲,坐在沙發上,雙腿衿貴地疊加著,尊貴優雅。
楊葉回眸望了秦正煌一眼,他們來的路上並沒有對台詞,但現在配合的還真是天衣無縫。
他大有徹底雷倒華妙潔的架勢。
楊葉起身出去,一會兒就拿著一個袋子進來,放到茶幾上,從裏麵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茶葉,還有一把造型極具藝術感的紫砂壺,造型線條美觀,質樸無華,一眼就看出乃大家之作。
楊葉在杯子裏放上茶葉,抬頭看向華妙潔,“拿開水過來。”
傭人遞過來剛剛沸騰的白開水,楊葉小心翼翼地試了試水溫,然後,不緊不慢地衝水入壺中。
那姿勢,表情,儼然一個茶道高手,高深莫測。
客廳裏的人都看呆了眼。
略等片刻,楊葉又拿出一個主人杯,白色內裏,藍色瓷釉,藍的澄澈,白的幹淨,相得益彰。
將茶湯倒入杯中,雙手遞給秦正煌,“正煌,你嚐嚐。”眼眸裏是柔順的光芒。
眾人的眼睛,都定定地看著秦正煌,直到他喝下一口,微微點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楊葉這麽服侍秦正煌啊,怪不得能得到那般寵溺。
華妙潔嘴角扯了扯,眸色晦暗。
傭人殷勤地又端過來一壺剛沸騰的白開水。
“我也給秦總沏一杯。”楊冰清主動彎下腰,十分乖巧地接過傭人的水,掀開紫砂壺的蓋子,就要往裏麵倒。
秦正煌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楊葉唇角一彎,素白的小手伸向紫砂壺,手肘不經意地一拐,楊冰清手裏的壺就轉了方向,剛剛沸騰的白開水朝著她自己的腳衝了下去。
“啊!”楊冰清一聲慘叫。
吃疼地扔了水壺,撲騰著倒下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就碰到了秦正煌的紫砂杯,隻聽到哢嚓一聲,掉到了地上,成了幾片碎片。
“呀,這可怎麽辦?這壺是價值連城的孤品……”楊葉彎下腰,看也沒看楊冰清一眼,眸光直直地盯著地上帶著水漬的碎片,搖頭歎息。
楊葉自己也沒有想到,楊冰清會將這把紫砂壺給碰掉摔碎,心裏也有幾分慌亂,這把壺,可是秦正煌視若珍寶的東西。
她的話,讓剛才還疼的大聲尖叫的楊冰清止住了口,嚇得大睜了雙眼,不知所措地左看右看。
華妙潔也沒看清楚楊冰清是怎麽回事,現在腦子裏隻知道將人家價值連城的寶貝給碎了,想著該如何收場。
楊葉可憐巴巴的小臉看向秦正煌,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正煌,你看打碎了你這麽好的東西,其實,楊冰清也不是故意的,你看……”
秦正煌忍住噴薄而出的笑意,緩緩抬頭,低醇的聲音安靜平緩,“不就是一個壺嗎,沒燙到你就好。”
華妙潔聽懂了秦正煌的意思,如臨大赦一般,上前將楊冰清抻起來,“去,回屋塗點藥……”
這麽說來,在秦正煌的眼裏,隻有楊葉是衿貴不可侵犯的
她心裏狂躁地想怒罵出聲,秦正煌對楊葉的嬌寵一次次刷新了她的底線。
楊葉看看楊冰清燙紅的腳麵,嘴角幾不可察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妹妹你的腳這麽燙成這樣了?疼不疼?”楊葉清雅悅耳的聲音再度響起,可聽起來卻有十分的不在意。
想借機試探自己,我也借機讓你們雞犬不寧。
看著這對母女有苦難言的吃癟模樣,楊葉心裏很爽,她也要讓她們嚐嚐這種吃了蒼蠅的惡心感。
華妙潔一心想息事寧人,本來這次讓他們來也隻是試探試探而已,沒有想著鬧出什麽大事。
她讓傭人去給楊冰清抹藥,自己坐到沙發上,陪著笑臉,“秦總,你看這小孩子就是沒個輕重,這麽貴的壺,給你弄壞了……”
“沒事,你們是楊葉的家人,不用介意。”秦正煌略微沉了聲說道,臉色卻十分陰沉。
華妙潔臉上的笑意更加的諂媚,連忙吩咐傭人重新泡茶。
楊葉也故作驚慌之色,拿起杯子,奔了廚房,“我去幫你泡茶。”
她挑選了一把類似的紫砂壺,用開水百般衝洗後,才端出來,放上茶葉,沏好後倒進秦正煌的杯子裏。
回眸看了一眼秦正煌,男人深邃的狹眸裏覆著淡淡溫暖寵溺的光芒看著她,仿佛在誇她做的很好,仿佛又在感歎她受的苦。
楊葉心裏很暖,今天她確實有些囂張,他一定看到了自己的小動作,而且,還因此賠上了他的寶貝紫砂壺,其實她真怕他會怪罪她,所以也賠上了小心。
不過,後麵有秦正煌撐腰,她也才有機會出這口惡氣。
但是,她還要在秦正煌的麵前,表現的低調一些,不能讓那個華妙潔看出什麽破綻才好。
看了看杯中的水,秦正煌隻是象征性地點點頭,繼續跟幾位老人交談,仿佛並不在意。
可是,華妙潔卻看到,他臉上寫著不樂意,卻再也沒有喝一口水。
楊葉見秦正煌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邊,轉動了一下澄澈晶亮的水眸,目光望向了華妙潔,“嬸嬸,我去看看奶奶。”
華妙潔一心想著再跟秦正煌談談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巴不得楊葉離開這裏,於是,裝出慈愛的神情,“你去吧,你奶奶早就想你了。”
提到奶奶,她看向楊葉的眼神裏帶了警告的意味。
楊葉裝作沒看到,笑著起身,放低了聲音,在秦正煌耳邊說道,“我去奶奶那邊。”
在得到他的允許後,才邁腿往後麵的院子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