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師告辭後,秦正煌攬著何曼慢慢往外走。

他不知道的是,何曼從他的肩膀上回過頭去,眸光與送出門外的疏導老師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兩個人會心一笑,笑容裏毫不隱藏地顯出一抹邪惡。

可惜的是,秦正煌心裏還在認真琢磨老師的話,考慮自己如何給何曼一個家庭的溫暖,讓她重拾安全感,幫她早點兒恢複正常。

“何曼,我帶你去外麵轉轉吧,你有什麽想要去的地方?”秦正煌和何曼一起坐進車子裏,幫她係好安全帶,柔聲問道。

也許帶她散散心,心情愉快了,就能打破心結。

“那,你帶我去遊樂場玩兒好不好?”何曼的臉上閃現這兩天少有的笑意,聲音雖然還是怯怯的,但至少現在看起來,心情果然見好。

秦正煌也受到感染,滿心愉悅,墨眸微眯,滿口答應,“好,這就帶你去。”

心裏卻在腹誹,果然是有病了,這麽大個人,要是精神好的時候,肯定不會要求來遊樂場,這麽幼稚的地方。

話音剛落,就聽到何曼咯咯地笑出聲來,“秦哥哥,今天天氣可真好,這些天我都在屋子裏呆著,都快要發黴了。”

她的眉宇間一直洋溢著笑意,沒有了那一會兒呆滯木訥的表情,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語氣中帶著撒嬌的味道。

她的這一番表現,讓秦正煌大驚,自打到了別墅,她從來沒有如此正常地說過話,側過臉去,隻見何曼目視前方,臉上洋溢著無比的向往,狀態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秦正煌連帶這被感染了,既然她病著的時候,這些能夠觸動她,那不妨帶她一起去逛遊樂場,或者去看場電影,聽一場音樂會,甚至,還可以帶她去海邊看日出……

一刹那間,秦正煌盤算了很多種治療方法,隻是試圖讓她盡快恢複。

隻是,他忘記了,這些東西,他和楊葉,還沒有嚐試過。

“想去遊樂場?那我要問問醫生,讓她確定一下你現在可不可以去。”秦正煌輕輕轉頭,對著她笑了笑。

他也有些擔心,恐怕遊樂場裏的嘈雜和遊戲,刺激到她。

他問了剛才的心裏疏導老師,得到的是非常肯定的答複。

就這樣,秦正煌帶著何曼,往遊樂場的方向駛去。

何曼見他答應,瞬間沒有了一切症狀,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之前的那個小妹妹又回來了,秦正煌縱容地笑著,心裏陡然間卻有些酸楚,要是何曼能一直保持這個樣子,該有多好!

經過一家時裝店的時候,何曼讓他停車,扯著他要去買衣服。

她挑選了一件明黃色顏色靚麗的風衣,穿在身上,顯得尤為可愛。

“剪掉標牌。”在秦正煌過去刷卡付費的時候,何曼吩咐服務員。

她將身上的外套裝進袋子,拎在手上。

挽起秦正煌的胳膊,與他走在一起。

“兩位這麽穿搭,好像情侶裝一樣,還真是般配。”店長送出他們,由衷地讚歎。

秦正煌這才注意到,自己今天穿了一聲深咖色的西裝,何曼新買的衣服顏色和款式,與自己這身還真是絕配,互相映襯,無論顏色還是款式,都格外和諧。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英俊的劍眉幾乎擰成了川字,“何曼,你確定要這麽穿?”

一時間,他幾乎忘了何曼是有病的人。

“嗯,秦哥哥,你看,是不是很搭?”何曼重重地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

秦正煌陡然間想起何曼的狀態,搖搖頭,自嘲地一笑,縱容了她這樣的妄為。

心裏卻想著,回家之前一定要換一身衣服,千萬不要讓楊葉看到才好。

何曼見他沒有反對,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明顯,順勢將頭倚靠在秦正煌的肩膀,滿臉笑眯眯的。

隻要何曼能夠開心就好。

秦正煌抱定了這樣的心思,發動引擎,向前駛去。

車子緩緩在遊樂場門口停下,周末的時間,這裏的人很多,何曼好像很喜歡這種熱鬧,看起來異常興奮,完全不像一個病人。

她一手牽著秦正煌,一手拿著手機自拍,還不時與秦正煌的頭挨到一起,拍起來沒完沒了的。

“拍你自己就好,別拍我。”秦正煌還是心存顧忌,不過,現在為了讓她高興,他也沒有太過在意。

何曼唇角帶著笑,笑容滿麵的表麵,不知道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情緒,低斂的清眸中,有著一絲邪惡。

“給我買那個?”何曼突然看著遠方,指著一個攤位,撒嬌地喊道,“我要吃。”

秦正煌目光看過去,隻見一個做棉花糖的攤位,周圍圍著不少人,他搖搖頭,有些險惡的樣子,“你不是從小就不吃這個東西?很不衛生的,還是不要了。”

可是,何曼不知道怎麽了,執拗地拉著他朝那邊走去。

秦正煌無奈,隻好擠進人群裏,爭搶著買回來一個。

何曼高興地拿在手裏,另一隻手牽著秦正煌,邊走邊哼著小調,愜意的很。

秦正煌發現,她並不吃,隻是拿在手裏,再看看一旁三三兩兩走過的情侶們,那孩子的手裏,無一例外地拿著一隻棉花糖。

難道,這個東西還能預示著甜蜜?秦正煌鄙視地笑笑,覺得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隻是見何曼興致勃勃,也不忍心拂了她的興致,隻好裝模作樣地陪著。

何曼好像第一次進遊樂場一樣,發瘋一般地玩兒著各種娛樂設施。遊樂場裏人很多,秦正煌小心翼翼地護在她身旁,生怕有人會撞到她。

遊樂場中央,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湖,一座拱橋橫跨湖麵,還有人在上麵專門弄了沉重的鎖鏈,上麵掛著一個個情人鎖。

“我們也來買一把鎖行不?”何曼眼眸輕眨,試探性地問道,目光躲閃不定。

情人鎖?

秦正煌本能地拒絕,“不行,這可使不得。”自己如果一味地遷就,她會更加誤解的。

“你就答應吧。”何曼卻不死心地貼上來,一隻手攔住了秦正煌的脖子。

正在這時,一個涼涼的聲音傳過來,“秦正煌?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