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煌是在大雨中步行回家的,整整在冰冷的雨水中走了一個多小時,他的麵色蒼白,唇瓣沒有絲毫的血色,完全找不到平日裏那些高貴優雅的氣質。
楊葉扯著他的手上樓,直接到了浴室,費勁地將他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扯掉,然後拿著毛巾將他身上擦幹,他的身上冰冷的嚇人,整個人好像凍僵住一樣,牙齒打顫,哢噠哢噠地響著。
“抽什麽風呢,這麽冷的天兒淋雨!”楊葉心疼地埋怨。
她將淋浴蓬頭開開,水溫調涼了一些,好讓他能夠適應。
秦正煌靜靜地任由她擺布,心裏突然好受了一些,從那些埋怨的話,也可以聽出來滿心的關切。
“要不要叫醫生?”楊葉看著他凍得發紫的嘴唇,生怕他感冒發燒,擔心地問。
她摸了摸秦正煌的胳膊,感覺還是冷得很,慢慢將水溫調高,讓他的體溫能夠適應。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看到秦正煌這個樣子,整個人忽然間有些六神無主,她伸出手不斷地為他搓著後背和前胸,試圖讓他盡快暖和過來。
秦正煌冷得牙齒打顫,說不出話來,隻是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讓他泡到水溫很熱的時候,感覺他的皮膚慢慢回暖,楊葉才鬆懈下來,笑道,“暖和了吧?”
然後扶著他從浴缸裏出來,替他穿上睡衣,到**躺下,扯起被子蓋在身上,“好好躺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是何嫂端著一大碗薑糖水進來,笑容滿麵地說,“給少爺熬了一碗湯,先喝下去去寒氣。”
楊葉接過來,將碗放在床頭櫃上,點點頭。
“太太,我叫醫生了,一會兒就到了。”何嫂接著說道。
楊葉心中一暖,還是她體貼人,“謝謝。來了就領他上來。”
她扶起秦正煌,將碗遞到他的嘴邊,秦正煌有些抵觸這個味道,不想喝下去,蹙了蹙眉,“不用喝這個,我暖和過來就沒事了。”
楊葉兩眼盯視著他,目光有些威嚴,端著碗的手往前伸了伸,碗沿就挨到了他的嘴唇。
秦正煌出了一口長氣,這才張開嘴,咕咚咚一口喝下,楊葉的臉也回暖了。
“不用叫醫生,我睡一覺就行。”秦正煌感覺自己今天做的事有點丟臉,不想再鬧得興師動眾的。
楊葉伸手摸摸他的胳膊,感覺暖和了很多,暗暗鬆了一口氣。
將碗放在托盤裏,讓何嫂拿到樓下。
然而,她剛剛鬆懈沒多一會兒,再看秦正煌,臉紅得厲害,伸手一摸,滾燙滾燙的,這麽端到時間,由冰的嚇人變成燙的嚇人。
秦正煌也因為高燒,沉沉睡去。
楊葉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何嫂叫的醫生終於趕到。
好在他就是因為淋了雨,因為經常鍛煉,體質比常人要好很多,因此醫生量了體溫,給他打了一針退燒針,又開了口服的藥,囑咐幾句日常護理的方法。
楊葉聽到醫生說沒什麽大事,這才放下心。
秦正煌一直昏睡到第二天的九點多,大腦才有了一些意識,感覺一雙柔軟的小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他沒有立刻睜開眼睛,半天才想起昨晚自己淋雨好像是發燒了,“是她的手,她一直在身邊照顧我?”心裏暗自嘀咕。
這時就聽到一聲歎息,“唉,總算是退燒了,摸著溫度也降下來了。”一邊喃喃自語,她的額頭也貼過來,感受溫度。
最後,很肯定地露出笑意,“這下好了,不燒了。”
這聲音聽在秦正煌的耳朵裏,很悅耳,就如天籟。
“太太,少爺退燒了,你也趕緊吃飯吧,你這不吃不睡的,你看臉色都差了。”何嫂的聲音傳過來。
那個清亮動人的聲音再一次打動了他的心,“我不餓,等一會兒看他醒來一起吃。”
原來她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秦正煌的心底微微浮現出一絲絲暖意。
楊葉的目光,落在沉睡中的男人臉上,相處這麽久了,他如此安靜的睡顏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睫毛安靜地垂著,臉頰有一抹不正常是潮紅,那是高燒的緣故,真個人少了平日裏的高冷和威嚴,卻依舊有著迷幻人心的魅力。
楊葉的心底忍不住微微顫動,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頰、嘴唇,在上麵劃著,思緒飄飛。
“我餓了。”一聲沙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楊葉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楞了一下,才意識到是男人醒了。
她移過視線,原本沉睡的秦正煌,正緩緩睜開眼睛,眼底的光彩,稍微有些渙散,半天,才聚焦到楊葉的臉上。
“你醒了?”楊葉臉上瞬間綻放出微笑,放在他臉上的小手悄悄收了回來,聲音也帶著一絲甜甜的滋味。
秦正煌看著楊葉一臉歡笑,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他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身子,卻發現渾身都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楊葉在他的懷裏安靜了一下,又掙脫出來,高興的臉色發紅,他薄唇輕彎,正準備開口說句什麽,她忽然跳下床,跑到門口,打開門,衝著下麵大喊,“何嫂,少爺醒了,想吃飯。”
她聲音一落,就聽到了何嫂搭腔的聲音,她很快上來,匆匆走到屋子裏,驚喜地開口,“哎呦,你可嚇死我們了,太太一夜未睡,一直在給你量體溫,以後可不能淋雨了。”
秦正煌臉色還有些蒼白,他衝著何嫂點點頭。
“我去做飯,馬上就好。”何嫂歡快地又跑下樓去。
楊葉正要扶起秦正煌,卻聽到外麵一個俏麗的聲音響起,她一下子鎖緊了眉頭。
楊葉垂下眼簾,對著秦正煌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秦哥哥,你這是怎麽了?”何曼從門外走進來,語調裏帶著幾分關切,還隱含著幾分責怪,“你病了?怎麽沒有告訴我。”
說著話,她已經奔到秦正煌的麵前,伸手就想拉扯他的手。
“何曼,我沒生病。”他不著痕跡地將手挪到一旁,作勢下床。
何曼的手停在半空,麵上一抹陰冷稍縱即逝,唇角隨即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聲音依然甜美,“她們大呼小叫的,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