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甜隻覺得脖子上一熱,肖然的手掌就嚴絲合縫的貼上了她的脖子。同時,他的另一隻手輕拂上她的背,手掌所過之處,呂青甜身上的繩子隨之落地,雙手恢複了自由。

脖子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她不由的嘶了一聲。

按照她的醫學經驗,肖然按住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勁動脈附近。如果不是他踢落了小玉的刀,自己噴出的血估計也夠刷一麵牆的了。

呂青甜心中含了感激,抬起眼眸,昏暗的燈光下,肖然的側臉就在她的麵前,呼吸之間,她能看到他的頭發絲在隨著自己的呼吸輕輕的抖動。

一種異樣的情愫從她的心底隱約的升了起來。她心底一陣酥麻,連帶著連臉也紅了起來。

她心底裏有個聲音極度興奮的提醒她:呂青甜,你這上司看著甚是帥氣,你好好加油,說不定能鐵樹開花。

但是,緊跟著,另外一個鄙夷的聲音嗬斥她:呂青甜,冷靜冷靜。這種黑臉包公一樣的男人,一點情趣也沒有,你要來幹什麽?

兩個聲音來回交纏,把呂青甜攪的暈暈沉沉。她就這麽呆呆的看著肖然,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玉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蜷縮著一條胳膊,半張臉也腫脹了起來,顯然肖然那一腳踢得極重。

“你是誰?”他掙紮著想去抓地上的刀。

肖然連頭都沒有回,左手猛然一甩,一股陰森的風隨著他的手臂躥出,直直的撲上了小玉的身。咚的一聲,小玉再一次重重的撞上了衛生間的牆麵。

這次的撞擊十分的猛烈,小玉疼的整個人都縮了起來,可是,他依舊低低的呻吟到:“偷襲……不要臉……”

肖然恍若未聞,隻專心按著呂青甜的傷口。

“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們是冥使。”呂青甜覺得脖子應該沒什麽大事了,開口答到。

小玉雖然整個人已經蜷縮成了一隻蝦米,不過,呂青甜這句話還是引的他狂笑起來:“你們這對……神經病!冥使?哈哈哈哈,你們以為在糊弄傻子麽?”

肖然眉頭微皺,伸手從眼前的空氣中拂過,仿佛拂去了一層薄霧。

“坐井觀天!”呂青甜聽到他從牙齒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說完,他拉起呂青甜,疾步走到了客廳,完全忽視了身後的小玉。

“對不起……我不應該亂跑的,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進了客廳,呂青甜一下癱倒在了椅子上,被拇指粗的繩子緊緊的捆綁了許久,她全身都像針紮一般疼痛。想著自己這次似乎闖了大禍,先道歉,也許自己這黑臉上司能罵的輕一點。

出乎她的意料,肖然這次居然沒有開口訓她。他微垂了頭,俯視著她,問:“脖子還疼麽?”

呂青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由的目瞪口呆。

這才過了幾分鍾?脖子上的傷口,竟然愈合如初了!而且,摸起來似乎比別處的皮膚更加光滑細嫩。

“哎呀!我脖子上的傷口呢?怎麽不疼了?”她用手在脖子上來回的撫摸著,左顧右盼,想找一麵鏡子。

好在小玉極其愛美,屋子裏麵的鏡子隨處可見。她順手抄起了一麵,伸到了自己的脖子底下。隻見自己的脖子一片光潔,仿佛一段上好的羊脂美玉,哪有半分傷口的痕跡?

“這也太神了吧?你的手還有這種功效?”她激動的放下鏡子,想去拉肖然的手。

肖然極快的縮回了自己的左手,背到了身後:“大驚小怪,冥使都可以。”

呂青甜興奮的舉起雙手:“真的假的?那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起死回生?”

“級別太低的就不要想了。”肖然的左手依舊僵直的背在伸手,他輕輕的扭轉過身子,似乎是想不經意間把那隻手隱藏了起來:“你現在除了能看見靈魂,沒有什麽與眾不同的。”

呂青甜有些失望,不過,她緊接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那這世界上,是不是沒什麽東西能傷害你了?”

“能傷害冥使的,不僅僅隻有力。”

呂青甜眨了眨眼睛,一時沒能理解肖然話中的含義。

“救命!救命啊!”她正迷茫之間,就見小玉連滾帶爬的從衛生間裏衝了出來,一頭撞向了自己的腳下。

呂青甜抽身疾閃,小玉撲了個空,一下就鑽進了直播的桌子底下,似乎猶自感覺不安全,他使勁的一拉桌布,桌布上的直播器材嘩啦啦散落了一地。

小玉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把桌布整個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這是怎麽回事?”呂青甜目瞪口呆的看眼前的場景,覺得這一幕委實有些匪夷所思。

“自己看。”似乎是看出了呂青甜的疑惑,肖然幽幽道。

話剛落音,穿著白色印血花連衣裙的王小妮就跟著爬了。

“你怎麽把她帶過來了?”呂青甜轉頭,略有些奇怪的問肖然。

“不然呢?讓她再逃一次?”肖然冷哼。

呂青甜吐了吐舌頭,不敢再接這句話。

王小妮披頭散發的爬出了好幾米,姿勢甚是怪異,下半身僵直不動,上半身在地上拖動著,似乎是斷了腿。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呂青甜明顯感到自己不再恐懼了,隻覺的王小妮現在這個樣子,分外搞笑。

“她腿怎麽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呂青甜奇到。

肖然倒是見怪不怪:“她要是願意,飛都行。”

被肖然這麽一說,呂青甜才反應過來,知道王小妮這是裝的,不過王小妮這樣子確實眼熟,活脫脫又是一個貞子。

“她裝貞子幹什麽?”呂青甜看了看縮成一團的小玉,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她在故意嚇小玉?小玉什麽時候能看見王小妮了?”

“陰氣太重的時候,人能看見靈魂的。”肖然冷漠的看著眼前,像是麵前的一人一鬼,全是幻影一般。

呂青甜體會著肖然這句話,原本昏沉沉的大腦忽然之中就開了竅:“這……莫不是你動了什麽手腳?老大,你怎麽做到的?能不能也教教我?關鍵的時候,我好歹也能保保命。”

肖然卻依舊是一臉嚴肅,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想保命,就好好表現。見習員工,不得修習術法。”

呂青甜翻了個白眼,覺得肖然話中別有深意,時時不忘敲打自己。

“正式員工和試用期員工的待遇為什麽差別這麽大?”她不滿的抱怨了一句。

“正式員工隻要不是重大錯誤,這份工作能幹到地老天荒。跟工作時間比,區區一年的見習時間又算的了什麽?想要轉正,就自己努力,別總抱怨。”肖然明顯是聽出了她的意思,他這樣說,卻把她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能在他背後狠狠的瞪著他。

不過這一瞪,卻讓她瞪出不一樣的地方來了。

肖然的左手負在背後,另一隻手也隱在背後,似乎在擺弄著什麽東西。

剛才她一直驚魂未定,所以注意力沒放在肖然身上,現在回過了神來,她不由的大感疑惑,肖然的雙手藏在背後幹什麽?做什麽還要躲著自己?

像是發現了呂青甜在看自己,肖然迅速抽出背後的手,看似隨意的插到了自己的口袋。

呂青甜心中疑惑,但是卻不敢開口去問,隻能轉頭再去看麵前。

王小妮此時正在對小玉拳打腳踢,但那拳腳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隻是徒勞的從小玉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咦,她傷害不了小玉啊?”呂青甜不由自主的問。

“靈魂是暗物質中最弱的一種,暫且是傷害不了人的。”肖然雙手插兜,解釋到。

“那現在應該怎麽辦?總不能任由他們這樣繼續鬧下去吧?”呂青甜緊接著問。

“心病終需心藥醫。”肖然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王小妮的身邊:“王小妮,你們現在能溝通。你有什麽話,不妨現在說明白。”

王小妮立刻停止了自己拳打腳踢的動作。

她望著眼前抖成一團的小玉,憤憤的開了口:“你這個畜生!你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

聽到王小妮的聲音,小玉似乎沒有剛才怕的那麽厲害了。他停止了顫抖,在桌布下發出悶悶的聲音:“你自己心裏不明白麽?是你先造謠汙蔑小玉的!小玉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女人,造謠誹謗她的人,全部都要死!”

王小妮露出了一臉迷茫的表情,半晌,她似乎才想起來一些事,不由咬牙切齒的問:“你提那個女人幹什麽?誰讓她搶我的粉絲了?他們的眼睛原來眼睛裏麵隻有我!她小玉算什麽東西,仗著自己是個整容雞,就敢來搶老娘的金主!老娘罵不死她個賤人!老娘罵不死她,雇水軍也要罵死他!”

咯吱,咯吱咯吱!

桌布下傳來了小玉咬牙的聲音。狂怒似乎給了小玉無限的勇氣,他一把揭開了桌布,鑽了出來,抬手就是一掌扇了過去。

手掌穿過王小妮的臉,他扇了一個空。

“你懂什麽?你才是賤人!我告訴你,你就是現在活過來,我也一定會把你弄死的!”小玉氣急了,聲音也跟著變的低沉狂暴起來,聽起來,似乎是要找王小妮拚命。

“你敢!那個女人呢?自己不敢出來,所以花錢雇人來搞我麽?你讓她出來,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看老娘不撕爛她那張整容臉!”王小妮插著腰,眼角的那枚血淚搖搖欲墜,隨著她指尖的顫抖,一動一動的。

小玉嗬嗬的笑了起來,笑容讓他的臉猙獰的扭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比王小妮還要恐怖:“你現在拿什麽來嘲笑小玉?小玉她現在活的好好的,而你呢,你馬上就會化成一把灰,風一吹就散了!”

王小妮聞聽此言,氣的雙眼圓睜,原本漆黑的瞳孔中忽然的湧上一陣紅霧,那紅色逐漸蔓延,籠罩上整個眼球,與此同時,她的雙手手掌上的指甲也暴漲出一寸來長。

她猛然的抬起自己的手,這一次,她的雙手竟然直直捏住了小玉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