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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何夕與他見麵之後,隻過問了一個人的情況。這個人並不是出身特殊的譚天明,而是剛到三亞沒幾天的邵天虎。

何夕特地詢問了他對邵天虎的觀感評價,龔十七當時沒當回事,但事後回想起來,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細節。

以安全部的辦事能力,何夕想得到某人的信息很容易,邵天虎的身世背景,從軍經曆,在安全部麵前基本沒什麽秘密可言。

但何夕似乎不滿足於紙麵信息,還要與其有短暫接觸的龔十七對此人作出評價,那便應該是有些別的用意了。

除非邵天虎身上,還有某些不為自己所知的秘密。

龔十七回想自己所看到的邵天虎相關材料,此人曾因在軍中表現出色,到三亞的軍事學院進修過,回到星島後就被調去外籍傭兵團當了營長。

但這段任期時間不算太長,他便退伍轉業,到三亞接任空缺的星島辦事處負責人一職。

邵天虎在傭兵團任職期間的經曆,在材料中語焉不詳。考慮到傭兵團的性質,想來他在這期間執行的任務是涉及軍事機密,即便為其建檔的人也不了解。

以邵天虎的年紀和能力,在這個時候被安排退伍轉業來三亞,這應該不是犯錯後的懲罰,而是某種特殊提拔。

但星島那邊為何沒有就地提拔他的軍職,而是千裏迢迢把他支到三亞來,龔十七一時還想不明白其中奧妙。

龔十七睜開眼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出花廳,開口說道:“安排人盯著邵天虎,他在三亞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做過的事,我都要知道。”

“還有,想辦法接觸和他一起從星島過來的那些人,看看能不能打探到邵天虎來三亞前是在執行什麽任務。”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說完之後,廊下暗處卻有人應聲領命而去。

邵天虎並不知道自己竟被某些大人物暗中關注著,他此時正在趕往臨春河上遊碼頭的路上。

原本他是打算將這些人關幾天,讓他們先吃些苦頭,再放他們離開。不過既然安全部都找上門來打過招呼了,他也隻能提前終止計劃。

到了地方,邵天虎沒急著進倉庫,先在路邊暗處張望了一陣,確認無人跟蹤,這才去敲響了倉庫側麵的小門。

他不清楚安全部是否對這地方也進行了監控,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上。

倉庫裏光線昏暗,隻點了幾盞油燈。為了行動保密,參與今天誘捕行動的人員大部分都待在了這邊,沒有回港口客棧的住所。

手下們見他這時候趕過來,都有些詫異。邵天虎吃過晚飯才離開,怎地這麽快又折返回來。

“出了些狀況,我們必須停止行動了。”

邵天虎沒有提安全部,隻說行動已經暴露,官府已經出麵要求他盡快結束此事,如今隻能放人了。

有人問道:“大人,既然官府已經發現了,那放人就能完事?”

邵天虎道:“官府的意思是,事情還沒鬧得不可收拾的地步,讓我們見好就收。隻要沒傷人性命,也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

“我知道兄弟們或許覺得今天捉完就放,是白忙活了一場,但實際上還是有用,起碼上頭已經關注此事,今後葡萄牙人再搞小動作就沒那麽容易了。”

眾人雖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此地並非星島,而是帝國中樞,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官府隻是出麵警告,沒有追究他們的責任,這應該就已經是最輕微的處理方式了。

反正遲放早放都是放,既然出了變故,早些了結此事也好。

不過這放人怎麽個放法,那也不能隨隨便便處理。否則讓葡萄牙人拿著了把柄,日後可能還會有麻煩。

“大家先準備一下,待會做得幹淨一點。”

邵天虎對此倒是早有計劃,一是不能暴露己方身份,二是不能讓對方知曉關押地點。至於葡萄牙人事後會怎麽猜測,隻要沒有真憑實據,倒也不用擔心對方能向辦事處興師問罪。

眾人當下用準備好的黑巾蒙住頭部,隻露出兩隻眼睛。

又有人抱了一堆短棍過來,分給眾人。裏邊關著那些家夥雖然反銬了雙手,但要是掙紮得厲害,也是個麻煩事。先把家夥備好,要是有不老實的,那便棍子伺候了。

眾人做好準備之後,便打開了關押葡萄牙人那間石屋的鐵門。

早上將他們抓回來的時候,原本還給他們戴了黑布頭套遮蔽視線,不過這些人早就互相幫忙把頭套給弄下來了。門一開,他們便齊刷刷地望向了門口。

這些葡萄牙人被關了一整天,滴水未進,又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之中,此時都東倒西歪地靠牆坐著。兩支胳膊隻能保持背在身後的姿勢,早就已經麻了,哪還有掙紮的力氣。

邵天虎伸手抓了一人起來,用力捏住他臉頰,塞了布團進嘴,將頭套又重新給他套上,然後將他推搡出了屋子,交給外麵的人處理。

有人待要起身反抗,肩上便已經吃了一棍子,嗷嗷叫著又坐了回去。

被抓出去的人還沒弄明白狀況,就又被幾個人臉朝下放倒在地上,卸了手上的鐐銬。還沒來得及活動一下胳膊,手腕又被繩子給綁上了,接著連兩隻腳也被繩子給捆在了一起。

這鐐銬是製式裝備,要是讓他們戴著鐐銬回去,那可就成了證物了,所以在釋放他們之前,還得先把鐐銬給換下來。

將其五花大綁之後,便有人將他抬上了停在倉庫裏一輛貨運馬車。如此這般,直至將抓回來這十多號人全部裝車,然後在夜色中運離了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