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啊!”顏楚傑望著正在登船的部下們,皺著眉頭抱怨了一句。
顏楚傑和陶東來帶領“快速反應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從二號基地趕了回來,但沒想到留守此地的穿越眾動作更快,當他們趕到碼頭的時候,等待他們的隻剩下打掃戰場了。顏楚傑忽然想到上次戰鬥後陶東來帶人趕來增援的情形,大概那時候他的心情也跟現在的自己差不多吧!
兩艘鐵殼漁船目前正在港灣裏分頭把那些泡在海裏僥幸活下來的海盜們一個個撈上來,而增援部隊的任務就是去擱淺的那艘船所在的位置,看看能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抓住多少人。戰鬥前被臨時關進駁船船艙的十名明軍水手這時候又派上了用場,駕駛著他們熟悉的海滄船將增援部隊載去港灣東邊的沙洲上剿滅幸存的少量海盜。
不出所料的是,留在沙洲上的隻剩下空無一人的船,船上的海盜們應該都趁著剛才擱淺之後的空隙逃去了更遠的地方。不過這也沒什麽可擔心的,這一小片沙洲毗鄰著一連串的山嶺,海盜們就算想逃也得先翻山越嶺。但沒了船之後,就算逃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
這艘船顯然不能就這麽讓它擱置在沙灘上,陶東來調了一艘鐵殼漁船靠過來,用纜繩將擱淺的這艘帆船直接拖回到碼頭。至於那些逃走的海盜,可以等明天天亮再慢慢追剿不遲。
四艘較小的帆船中,被**的兩艘都已經因為進水而沉沒了,剩下的兩艘也是受損頗重,隻能先用別的船拖回碼頭,待明天再慢慢查看是否還有修複價值。萬幸的是兩艘大船除了在最開始的攻擊中被步槍子彈打破了幾塊船板之外,基本上可算完整無缺,海運部的進一步壯大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一個小時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考慮到安全問題,顏楚傑下令所有人員停止海麵搜索返回勝利港。至於這時候是否還有漂泊在海麵上沒有被發現的倒黴鬼,那也顧不上這麽多了。
回到碼頭之後,軍警部立刻對俘獲人員進行了初步的清點,發現共抓獲來犯海盜七十七人,其中有五人傷勢較重,估計撐不到天亮了。另外還一並運回了被擊斃或是淹死的海盜共十八具屍體。至於這次來犯的海盜究竟有多少人,還得等到突審之後才能有進一步的信息。
而穿越眾方麵唯一的傷號就是記者羅舞丹,她在交戰過程中看得過於興奮,結果沒站穩腳步,頭在船舷上撞出個青包。原本還有後續采訪計劃的羅舞丹一下船就匆匆跑掉了,據說是摩根建議她馬上去醫務室上一點散瘀消腫的藥,免得以後在傷處留下淤痕。
“各位辛苦了!”這個時候陶東來才終於有機會對今天出海激戰的穿越眾們表示慰問:“我知道各位都沒有來得及吃晚飯,多的話我就不說了,樊師傅已經做好了海鮮飯,大家先吃飯,抓緊時間休息,因為我們現在還不清楚會不會有第二場戰鬥發生。”
至於王湯姆、孫長彌、越之雲和顧凱等人暫時不能離開,他們必須一起先把目前的情況作一個匯總,然後抓緊時間製定出下一步的應對方案。
“軍警部先安排人手開始突審吧,我們得先知道敵人是一波流還是藏著什麽後招。”陶東來走進會議室之後還沒坐下便先打開了話頭。
顏楚傑點點頭道:“剛才已經安排人手去做了。不過這次俘虜比上次要多了一倍,又是到了晚上,估計審起來會慢一點。”
王湯姆插嘴道:“我認為這次的海盜來襲並不是偶然事件,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
“說說你的想法。”陶東來對王湯姆的看法很感興趣,之前王湯姆提醒可能會有奸細混入工地的時候,陶東來就認為可能性很大,特別交代了寧崎今晚要控製住工地上的外來打工人員。
“陶總和顏總都是當過兵的人,我就直說了。”王湯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開始分析道:“作為突襲性質的軍事行動,我們都知道一早一晚是最好的時機。不得不說對方挑的時機其實還不錯,特地等著我們這邊巡邏結束,所有船都回到港口的時候才發起。要不是我們早就在榆林角布置了哨所,一下子看到六條船衝到碼頭,恐怕還真會有點手忙腳亂。”
“這些遠道而來的海盜不太可能剛到這裏就直接發起攻擊,也就是說他們或許在海灣外的某個地方已經潛伏了一整天或者更長的時間。而我認為他們之所以會在傍晚而不是早上發起進攻,是因為他們想要藉此拖延住我們的救援時間,讓他們能夠多出一整晚的時間用來劫掠物資。”
“當然,我這樣的猜測有一個必要前提,那就是對方早就派出了探子,知道我們的主力不在港口,並且大致掌握了我們的海上巡邏時間和範圍。”
陶東來聽完之後點頭道:“如果真有探子,那他們一定跑不出去。兩邊基地的打工人員都已經控製住了,剩下的就是花時間來慢慢鑒別。”
實際上在他們開會的同時,一號基地的外來人員鑒別工作已經開始了,顧凱自告奮勇地拿下了這件差事。要說上戰場顧凱的確不行,但說起刑事偵訊,鑒別口供真假之類的事,顧凱可算是專家中的戰鬥機。幾年律師當下來,各種人渣也不知道見過多少了,是不是在說謊,顧凱基本上從對方的眼神、神態、動作等細節上就能判斷出準確結果。
目前留在一號基地的外來人員並不多,滿打滿算也就十多號人。在下午接到榆林角哨所的警報之後,這些本地明人就已經跟那十名明軍水手一起被穿越眾控製起來,戰鬥結束之後才剛剛從駁船船艙裏放出來,畏畏縮縮地在刺刀的威逼之下站成一排。
顧凱並沒有打算花時間一個一個去審問這些明人,再反複比對他們的口供來找出可能隱藏其中的海盜,他已經想到了更為便捷的辦法。
工頭於大山是穿越眾在本時空任命的第一個土著“幹部”,他和於小寶兩父子可算是最早一批從龍的本地帶路黨,平時來一號基地打工的本地人都是交給他在代管,要想了解這批工人的具體情況,問於大山顯然比較快一點。
顧凱抬手一指於大山,讓他單獨叫出列,於大山此時已經知道剛才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唯恐是短毛老爺要拿自己開刀,哆哆嗦嗦地邁不動步子,口中連叫“冤枉”。
顧凱笑罵道:“你怕個毛啊!讓你出來認人,不是要殺你的頭!”
說完直接一把將於大山拉了出來,讓他麵對著這一排明人:“這些人裏麵可能混進了海盜的探子,於大山你好好看看,把你村裏的熟人先指認出來。記住,是一直住在你村裏的人。”
於大山一聽隻是認人,這才稍稍放鬆了一點,趕緊將自己熟識的幾個同村村民從隊列中指認出來。這幾個人基本都是他介紹來這裏做工的,真要有什麽事情他也得擔責任。
這一通指認結束,隊伍裏就隻剩下了三個人。這時候剛剛被指認出的村民相繼有人舉手,指認了其中兩人是他們的親戚,於是就隻剩下了一個人。
“看來這裏沒人認識你啊!”顧凱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老爺,我不是壞人啊!”那人嚇得臉色煞白,連連搖手分辯道:“我是從鳳凰鎮來的,隻是這裏的人不認得我,我在這裏做了好幾天工了,從來沒搗過亂啊!”
“你是不是好人,這個很容易就知道了。”顧凱轉頭對押著他的武裝人員說道:“帶他去關海盜的地方,演出戲讓他出出風頭,然後晚上把他跟海盜關到一起!”
“別啊!老爺饒命啊!”那人立刻腿一軟就跪地求饒了:“小的招了……小的便是探子……”
這家夥反應倒是很快,若真是被押去他的海盜同夥麵前演出戲,那麽他那些同夥鐵定會認為這次失利是被他給出賣了,這種情況下再被關到一起,那妥妥是過不了夜的節奏。
“那就好好說說吧!”顧凱蹲下身來,用嘲弄的眼神盯著這個已經被嚇破膽的探子:“你還有沒有潛藏的同夥?你們之間是怎麽聯絡的?”
十分鍾之後,顧凱將一個小腿粗的竹筒放到陶東來麵前的桌上:“抓到探子了。”
不明所以的陶東來將竹筒拿起來打開上麵的封口一看,竹筒中赫然蜷縮著一隻鴿子,他不由得愕然道:“信鴿?海盜居然這麽先進?”
“這幫家夥已經在鹿回頭角待了快十天,探子四天前混進了我們的工地,他帶了三隻信鴿,每三天放一隻出去。據他交代還有一個同夥在二號基地的工地上潛伏,我剛才已經聯絡了寧崎,把探子的體貌特征告訴他了。”顧凱不無得意地將自己的成果炫耀了一番。
“港灣外還有沒有他們的同夥?”陶東來現在緊張的倒不是還有沒有探子了,而是對方是否還有尚未打出的牌。
“據探子交代說已經沒有了。”
“這夥人的老巢在哪裏?”
“據說是硵洲島,不過我不清楚這地方究竟在哪裏,那個探子也說不出個一二三。”顧凱聳了聳肩道。
“硇洲島這地方我知道,在湛江。”陶東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現在應該是叫雷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