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一位中校開車,兩位上校坐車。同樣顛簸的道路,偏三輪明顯比卡車要穩很多。

“還能暖腳,不錯!”坐在駕駛座後座上的錢大多對祁睿喊道。偏三輪的排氣管被巧妙的利用,廢氣為駕駛員的駕駛座後座人員的腳步提供熱量。別小看這點看似可有可無的設計,對於戰士來講,保持腳部的溫暖頗有意義。

“車鬥裏也不冷。”祁睿用同樣的大聲對錢大多喊道。車鬥裏麵也有類似設計,這讓祁睿感覺很好。

此時胡行至帶著風帽與風鏡,兩位上校也不想打攪他駕駛。祁睿抄起一支步槍,腳蹬住車鬥,擺出了射擊的架勢。騎兵部隊曾經想象過一馬雙人,前者駕駛,後者射擊。隻用了很短的實踐時間就讓這種想法完全落空。此時騎兵們的想象終於變成了現實,當然是以另外的表現方式。

與胡行至同來的不僅有車輛,還有一眾培訓人員。長長的摩托車車隊在前麵,長長的新式卡車車隊在後麵,一個摩步團的車輛排出去三四公裏。沿途哨卡的人員都站在路邊圍觀,他們興奮的對著浩浩****的車隊揮動手臂,摩托化裝備上的人員也向他們招手致意。

新裝備就是不同,從駐地到波特蘭港跑了5個小時,從波特蘭港回到駐地隻花了4個小時。胡行至與李少康和一眾摩步團的幹部都是熟人,幾個月前大家還在一起玩命搞操演。

裝備到齊,摩托化步兵旅就算是正式進入齊裝滿員的階段。關於裝備該如何分配,新加入的團長伍三甲雖然沒吭聲,可神色倒是頗為關注。他是鄭師長所在師的主力團團長,這個主力團直接就撥給了摩步旅。

“新裝備優先配給二團。”祁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這話一出,一眾人都愣了。不等眾人提問,祁睿自己就解釋道:“一團學習新裝備也是學一次,二團學新裝備也是學一次。如果讓二團從老裝備開始學習,等於學了兩次。這麽做太耽誤時間。”

道理很容易被人理解,可是誰都眼熱新裝備,二團從一個單純的步兵團突然就得到最好的裝備,一團的成員實在是不服氣。

“我覺得可以。”不等眾人說話,旅長馬曉明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伍三甲呆住了,他已經四十多歲了,見過的事情遠比這幫年輕人多得多。所以這幫年輕人的做法令伍三甲頗為不解。按照他的想法,比較公平的做法應該是把新舊裝備平分,每個團都拿相同的比例。如果從“公平”的角度來看,這對一團好像並不是很公平。這樣示好未免有些過了。

“為什麽不能平分?”現在的一團團長錢大多提出了常見的看法。

“從效率上看,平分最沒效率。”不等祁睿說話,旅長馬曉明已經結果話頭,“我沒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二團缺乏摩托化步兵經驗,一團對老裝備已經比較熟悉。整體上看,二團有新裝備的優勢,二團有訓練熟練的優勢。等一團也換上新裝備的時候,二團的熟練程度也提升。這才叫公平。”

“對如果我們覺得自己隻是一團的人,從一團的角度來看,得到最好的裝備,得到最好的人員,這是很容易想到的問題。但是從我們這個旅的角度來看,整個旅在最短時間內擁有最強戰鬥力,這才是最好的模式。”祁睿接過馬曉明的話繼續說道。

道理很容易理解,不過一團出身的一眾幹部心理上明顯不太

能接受。既然不能接受,臉上的表情自然而然就帶出來了不爽。二團團長伍三甲四十多歲的人了,見識遠比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更多。從二團的角度來看,得到最新裝備自然是最有利的選擇。即便是從摩托化步兵旅的角度來看,迅速提升二團的裝備也是最有利的選擇。

“我們二團支持旅部的建議。而且我們希望一團的同誌能夠給我們更多幫助,讓二團以最快速度能和一團的同誌並肩作戰。”伍三甲毫不遲疑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等時候若是還裝模作樣的說些口不對心的話,那未免太傻。

旅長和旅政委態度堅定,一團也找不到其他的正當理由,隻能氣鼓鼓的勉強接受了祁睿與馬曉明的建議。

幾個小時之後,吳軍長就和鄭師長談起了對裝備分配的決定,“老鄭,你怎麽看這幫年輕人?”

“這幫小子們還行呢。”鄭師長有些感歎。祁睿與馬曉明的決定很正確,隻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有些超出這個年紀的感覺。鄭師長捫心自問,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可做不出這樣的決定。無關個人的善意或者惡意,能迅速以旅級幹部來考慮問題,如此快速的自我心理地位的轉換需要非常成熟的心態。

“老鄭,沈心政委已經詢問過我,是不是支持你當新成立的摩托化步兵軍的軍長。我已經向沈心政委明確表示我支持你。估計要不了多久調令就會下來。”吳軍長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換了一個和鄭師長關係更加密切的話題。

“哦?”鄭師長又驚又喜。與美國佬之間的戰爭核心就在於五大湖地區,摧毀美國在五大湖地區的工業中心不等於摧毀整個美國的工業。摧毀五大湖地區的工業中心之後,美國就失去了與中國進行全麵大戰的工業基礎。

倉促組建起來的摩托化步兵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已經不可小看,更重要的是這是韋澤都督親自下令組建的部隊。鄭師長與其他軍人一樣堅信韋澤指出的方向是正確的。

“那吳軍長你怎麽辦?”鄭師長覺得吳軍長居然不能擔當這個軍的軍長有些奇怪。

見鄭師長有些緊張的表情,吳軍長哈哈一笑,“別擔心我,23軍幾個月內就要改編成摩托化軍。我接到的工作是繼續南下,奪取盛產石油的加利福尼亞。你們的汽油供應還得靠我呢。最近一個多月裏麵你們都歸我管。打到3月份,你們就會調回新鄉。作為對五大湖地區作戰的主力部隊。”

“進攻加利福尼亞要走海運?”有了吳軍長提供的消息,鄭師長已經大概理解了北美軍區的戰略安排。

“奪取美國西海岸,然後從西向東打。對付大國,鯨吞是沒用的,必須依靠蠶食。摩托化步兵的任務就是打垮敵人成建製的大規模作戰,剩下就是一點點的把美國佬從這些地盤上徹底清洗掉。”吳軍長闡述著簡單的戰略考量。他並不怕所謂的泄漏機密,戰略隻有正確才能勝利,正確的想法依靠的是正確的理論。能掌握正確理論的是有識之士,有識之士並非注定是美國人或者中國人。

更關鍵的是,就算是美國的有識之士明白了正確的理論又能如何?戰爭靠的是實力,中國擁有徹底打敗美國的實力,作為仆從軍隊的高麗人表現出幹髒活的能力。韋澤都督已經做好了徹底掃**五千萬美國佬的準備,美國佬想扭轉局麵的唯一希望隻有讓韋澤都督改變態度。近四十年的時間證明

了一件事,韋澤都督有著鋼打鐵鑄般的意誌,強敵或者弱雞都沒讓都督改變過他已經做出的決定。

1889年2月2日,光複軍海軍在舊金山登陸的消息傳到華sheng頓,美國聯邦政府感到非常不開心。詹姆斯•艾伯拉姆•加菲爾德總統這幾天被憋在白宮裏無法出行,今年冬天挺冷,1月30日華sheng頓突降暴雪,道路上積雪將近三英尺。不僅是華sheng頓,紐約,費城,整個東北部被這種積雪侵害,還出現了大麵積電報中斷的問題。

所以舊金山失陷消息傳到華sheng頓更是晚了兩三天。詹姆斯•艾伯拉姆•加菲爾德總統知道中國的首都在溫暖的長江邊,根據在中國當過大使的美國外交人員的講述,南京雖然也會下雪,不過南京不會出現大雪封門的問題。二月也沒有進入汛期,中國的大皇帝韋澤可以從容的在他金碧輝煌的辦公室裏麵舒適的批示文件。

想歸想,詹姆斯•艾伯拉姆•加菲爾德總統還得繼續召開會議。白宮此時的壁爐裏麵柴火燒的正旺,一眾在馬車裏凍得有些哆嗦的高官們陸續抵達了溫暖的會議室中。

“各州的征兵進行的怎麽樣?”這是詹姆斯•艾伯拉姆•加菲爾德總統最在乎的事情。在中美兩國漫長的邊境上,美國兵力不足不敢主動挑釁,中國則是老神在在的按兵不動。其實華sheng頓方麵甚至一廂情願的認為,若是中國人在華sheng頓州與俄勒岡州盡情搶掠一番然後主動退走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當年的英國人也這麽幹過,火燒華sheng頓,一路攆著美國政府軍的屁股殺到了猶他州,最後不還是滿載著搶來的東西回到加拿大了麽。廣袤的國土以及根據憲法第二條而人人持槍的美國地方土豪們勢力被證明是美國最大的安全保障。但是要把這群土豪拉到邊界上打仗,那是完全不現實的考慮。

“各州電報都表示希望能夠在春耕結束之後再打大仗。”負責征兵工作的人事局局長眉頭不展。美國固然有不錯的鋼鐵業以及工業,但是1889年的美國幅員遼闊,各地埋頭種地的農民數量還是大大超過城市。作為移民國家,老移民們都有自己的土地,對於國家的認同感比較高。讓他們拿起武器為國奮戰總令人比較放心,不過這些人是要先滿足自家耕地的需求。沒有春耕就沒有一年的收獲,糧食問題可不是小問題。

看著窗外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詹姆斯•艾伯拉姆•加菲爾德總統暫時不吭聲了。這樣的積雪裏出戰,那不是打仗,那是送死。行軍路上就能讓部隊崩潰。想到中國軍隊在溫暖的加州作戰,總統大人格外不爽,他惡狠狠的說道:“其他州先不說,下令加州附近的幾個州迅速派遣部隊前去援助加州。絕不能讓中國人封鎖我們的西海岸。”

一眾美國軍法大佬們並沒有立刻回應總統的命令,此時美國想派遣艦隊抵達太平洋,需要繞過南美洲的危險海路。即便美國海軍能夠完成這次危險重重的航行,沿途之上卻根本找不到很友好的國家幫忙。別的國家不說,至少墨西哥人得知中國與美國開戰之後,國內已經開始有人吆喝趁此機會奪回被美國搶走的新墨西哥等地。美國軍艦想在墨西哥得到補給,大概是會困難重重。可沒辦法得到墨西哥的補給站,美國艦隊又該如何與中國艦隊在太平洋中有效作戰呢?這是個非常棘手的現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