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江因河床深,又受黃海潮水影響,利於航運。發源於狼林山脈的慈江道,流程蜿蜒,穿平壤城而過後向南流在南浦市注入高麗灣。中國史書漢魏時代大同江稱列水,隋唐時期稱浿水,後長期成為中國與高麗的界河。

湘軍在高麗北部已經大殺了一圈,曾國藩的主力駐紮在平壤,其他部隊分散在高麗東北角的各個城鎮。這是外來軍隊的唯一選擇,控製核心與周邊節點,這才能在當地征集錢糧。

光複軍軍紀絕不亞於紅軍,不過群眾工作水平比紅軍來說要差些。雖然比不上紅軍,可光複軍比這個世界其他軍隊那強到沒邊。攻克平壤之後,光複軍把守住平壤,各支部隊開始北上殲滅各地湘軍殘部。

每到一處,部隊都尋找當地懂得漢語的當地人,讓這些人暫時承擔起地方官職,說服當地人幫助光複軍帶路追擊當地湘軍,抓到湘軍之後就拖到當地城鎮公開處決。湘軍在當地幹了很多壞事,看到這幫人被殺,高麗當地百姓自然是歡欣鼓舞。

光複軍不僅對當地百姓秋毫無犯,部隊軍醫還在能力範圍之內行醫治病,很短時間裏麵就讓高麗北部對新中國觀感發生了極大改變。

光複軍卻沒有撤出的意思,韋澤把這件事暫時撂下不管。北方司令部的阮希浩對韋澤的想法頗為意外,他本以為韋澤會要求部隊繼續擴大地盤,或者幹脆就撤出高麗。沒想到韋澤的選擇居然是就這麽保持現狀。

韋澤的回答非常傲慢,“保持現狀意味著我們掌握著主動權,現在我們若是主動尋求達成目的解決問題,高麗人一定會給咱們擺譜。這時候哪裏有精神頭和這幫高麗人折騰。北上也好,移民關外也好。哪件事不比和高麗人閑扯淡來的重要。”

阮希浩對此深以為然,他出身廣西,親自到了關外之前根本不知道地廣人稀是個什麽意思。關外廣袤肥沃的黑土地就這麽荒著,阮希浩眼都看直了。中國海軍為了造艦還專門從關外買樺樹,阮希浩曾經認為那兩人合抱的樺樹是極為罕見的。到關外視察之後他才知道,這種樹在關外根本不算事。漫山遍野都是這等大樹。他讚同的說道:“陛下,移民卻不太好辦啊。強行征發當地百姓我覺得百姓們也不肯答應。”

韋澤對此早就有想法,他對阮希浩說道:“所以才要趕緊征兵。部隊到了這些地方之後可以設置部隊農場,大家退役之後願意留在農場工作的,我們歡迎。如果他們願意回老家帶著老家缺地農民到關外生活的,我們會全力支持。強行征發的話,大家對未來一無所知,加上幹部又吹的雲天霧地,這中間落差那麽大,群眾若是沒怨氣才怪了。隻有親眼見過的人才知道這地方不錯。”

阮希浩連連點頭,部隊有紀律,讓部隊開到哪裏部隊就會開到哪裏,這比強行征發地方上的群眾更有效率。

“鐵路也得趕緊修,若是沒有鐵路,物資運輸,部隊運輸可就太辛苦了。”韋澤歎道。

阮希浩更是讚成,去年冬天他冒雪前去沈陽視察。生平第一次乘坐了狗拉雪橇。在很多時候韋澤的選擇給人一種天馬行空,卻又極為高妙的感覺。例如在外來生物的引進上,韋澤早早就在海關上有所規定,嚴禁私人引進外來動植物。可不管是來自美國

的小龍蝦,或者是油棕,又或者是不遠千裏弄來的龍貓,都是以前聞所未聞的生物。大洋馬更不用說。針對東北的則是韋澤弄來的“哈士奇”雪橇犬。

第一次瞅見這些眼睛碧藍,黑、白、棕、灰等毛色,體量中等的狗,阮希浩還很訝異,韋澤都督弄來這麽多看的狼是要做啥?親自乘坐著狗拉雪橇在雪原上飛馳起來之後,阮希浩恍然大悟。狗除了用來吃,用來看家護院之外居然還有這種用法。可不管什麽樣的狗都沒有鐵路來的有用。在關外這起碼半人深的雪原上進行大量物資的運輸,除了鐵路別無他途。

“我們的目標是和俄國人重申尼布楚條約的邊界,我倒是真不是特別想在這個時候打仗,不過我估摸著,以俄國人的性子,不打一打是不行的。鐵路修的越快,我們打的就越輕鬆。”韋澤講述著自己的看法。

“那我們是不是直接進軍齊齊哈爾?”阮希浩問。黑龍江將軍這都沉默了快一年了,此時沈陽以南基本肅清,也該繼續向北大步推進了。

“嗯,動手吧。韋澤說道。”

黑龍江將軍德英此時並不知道湘軍覆滅,他已經是滿清最後一支軍隊的指揮官。當然,德英也根本沒把湘軍這支漢人武裝看成清軍。滿清同治皇帝、兩宮太後、恭親王奕欣聯名的“聖旨”早就發到了德英這裏,德英對手下的說法是“如果我等不降,粵匪就不敢殺害皇上和太後。哪怕是咱們隻有齊齊哈爾,這讓粵匪知道咱們大清沒有滅亡。咱們若是投降了,大清可就真的完了,那時候粵匪定然會殺了皇上和太後。”

黑龍江將軍手下的人哪裏有機會介入兩大勢力之間的政zhi鬥爭,黑龍江將軍這“深謀遠慮”的解釋讓他們覺得將軍就是將軍,能夠把前因後果的弄得如此清楚。齊齊哈爾的那點部隊也因此團結一致,更對自己肩負的重任有了全新的認知。

可黑龍江將軍德英卻很是清楚,他的一切說辭都是建立在光複軍不會進攻齊齊哈爾的基礎之上。隻要光複軍揮軍北上,齊齊哈爾城裏麵滿打滿算兩三萬人,絕對堅守不住。德英之所以不去投降,隻是知道投降之後必死無疑。反正都是個死,與其送死不如等死。

“將軍,羅刹人又來了。”親兵向德英稟告。

“讓他們進來。”德英命道。最近德英好像有了新的出路,北邊的羅刹國人一直派遣使者勸說德英向羅刹國投降。並且許下諾言,假如德英投降,就封德英為羅刹貴族,黑龍江總督。羅刹人早就圖謀黑龍江的土地,滿清清楚的很。

俄國使者進來之後笑嘻嘻的對德英說道:“將軍閣下,卻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和我們簽約了呢?”

看著俄國使者的笑容,德英冷笑道:“我怎麽知道你們羅刹國會信守承諾。”

聽德英如此討價還價,俄國代表得意的笑道:“將軍閣下,我們反複和你講,我們一定會信守承諾。如果你認同我們,等南邊的中國軍隊打過來之後您又會被如何對待?我們支持您,而中國人卻要殺您。我們在南京的大使可是告訴我們,南方的中國軍隊把俘虜滿清的滿清王爺和將軍大臣都送到南京,統統吊死了。您如何能夠相信他們會對您網開一麵呢?”

“什麽?”德英是第一次得到

這個消息,他完全愣住了。

俄國使者拿出一份《人民日報》遞給德英,“將軍閣下,這是南邊的中國zheng府的報紙,可不是我們編的,您自己一看就知道。”

接過報紙,德英很快就瞪大了眼睛。報紙上清楚的寫到公開處決的滿清王公貴族高官的名單,用了整整三版的版麵才列完這幾千人的名字。開頭一拉溜都是德英極為熟悉的名字。而且報紙上還印了照片,雖然照片模糊不清,不過被反綁雙手,脖子上掛著牌子的人,依稀可以辨認出的確是那些大人。

看著德英震驚與恐懼的表情,俄國使者好整以暇的笑道:“將軍,到底是與我們合作,成為俄國的貴族,還是等南邊的中國zheng府軍打過來,最終被殺死,請您自己做出英明的選擇。”

7月12日,俄國特使趕到了北京求見韋澤。見到韋澤之後,俄國特使拿出了一份文件,是黑龍江將軍德英簽署的有關度讓黑龍江將軍控製的土地的文件。文件由中文與俄文寫成,讀起來也不麻煩。

韋澤看完之後把文件扔還給俄國特使,他嘴角掛著冷笑,慢悠悠的說道:“現在我要對你講,從現在開始,我說,你聽。沒有你發言的權力了。”

俄國使者素來蠻橫,聽到韋澤蠻橫的要求,他內心反對,卻也知道不是說話的時候。韋澤繼續慢悠悠的說道:“從現在開始,隻要俄國沒有退出尼布楚條約中規定的中國領土,那麽我們不與俄國進行任何談判。這就是我們的唯一底線。任何想討論中國國土歸屬的談判,我們都不會與你們談。用放棄黑龍江來換取我們承認北方領土歸你們的想法,就別給我做這種美夢了。”

俄國方麵倒是真的有這種打算,他們自己也知道中國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黑龍江將軍欠下的文件。如果一個俄國貴族簽署了把俄國領土割讓給中國的文件,俄國定然不會答應。之所以這麽做,目的就是要用黑龍江一帶為條件,逼著中國zheng府做出在北方領土上的讓步。韋澤上來就揭穿了俄國的意圖,倒讓俄國使者大吃一驚。

見俄國使者正準備說話,韋澤板起臉喝道:“我方才說了,現在你已經沒有發言的權力。所以你就夾著你niang的蛋給我滾出去。”

俄國翻譯一愣,他大概能懂這話,可韋澤這通中國特色的怒罵他卻沒辦法立刻找出合適的翻譯。不過韋澤的警衛員們可很清楚這話的意思。他們圍上來要求俄國使者趕緊滾蛋。這下俄國使者忍不住想吆喝兩句,剛喊出一句俄文,警衛員們立刻上來架住俄國特使把他往外拖。隨行人員當然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乖乖的帶著憤怒的表情主動離開了。

韋澤不懂俄文,他也不在乎俄國使者叫喚了些什麽。倒是陪同的阮希浩被韋澤這種暴怒的舉動給驚呆了,韋澤都督從來沒有這麽幹過呢。

沒等阮希浩提出問題,韋澤看向阮希浩。阮希浩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韋澤臉上露出了如此深刻的仇恨。盡管聲音中充滿了令人感到深入骨髓般的寒意,韋澤的聲音卻鏗鏘有力,“接下來對對俄國的戰爭不僅僅是軍隊與軍隊之間的戰爭,而是我們要消滅侵略者的戰爭。所以對俄國隻有一個字,殺。男女老幼,絕不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