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千營共一呼
有人說：戰爭的本質就是邪惡的，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好的戰爭。但是對很多的人來說，戰爭就是他們改變命運的機會，像是戰國末年的秦人，軍國主義製度下的日本人，奴隸製度下的後金人，以及現在生活在廣闊的北中國土地上的那些人。
庚子年間的亂戰以及次年在河北大地上生的大決戰已經遠去，逝者已逝，而那些活著的惡人，都是獲得了難以想象的財富和榮耀。在生產力飛地展的時代，那些獲得了軍功的能在擴大的蛋糕中分上很大的一塊。
也不知有多少鄉野中的號豪傑之士借著大戰的機會一飛衝天，像是現在的山東王曹德貴，蒙古王李定遠的呢個人，以前雖然小有名氣，也不過是能在一個縣裏麵耍耍威風罷了。現如今，他們卻是手握數萬精兵，治下百萬的一方諸侯了。
然而，在擊敗北洋軍之後，陳誠和林夢楚卻是大手一揮，將多達三十萬的大軍一下子就砍了一半。那些軍人雖然已經是賺夠了錢財名聲，卻覺得他們還能更進一步。在這幾年裏，許多的軍人，前軍人，還有那些想要從軍博取功名的人，都在期望這能夠再次爆大戰。
這些人長年處在微弱領域的籠罩之下，在各種政策法規的刺激之下，在前麵先例的孤鶩之下，就無不是期望著能看到刀兵四起，天下大亂的那一刻。
“.....遼東沃野千裏，膏腴之地，一歲之獲，可支三載......願與諸君共享之.......”
“啥意思？李秀才，這布告上都說了些啥？”一個莊稼漢打扮的人在蹲在打穀場的草垛下，對著站在石碾上搖頭晃腦的李秀才大聲地道：“你就直接告訴我們唄！”
“別吵吵，劉二，讓李秀才說！”
“就是，劉二你吵吵個啥？”
“靜一靜，都靜一靜，這吵吵嚷嚷的算是什麽？”民兵隊長不樂意了，提起棒槌，在銅鑼上用力地敲了一記，“duang”的一聲轟響，就將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等到眾人安靜了下來，民兵隊長才對那個拿著布告的人道：“秀才，你接著說。”
李秀才咳嗽了一聲，下麵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望著他。
“這上麵的意思呢，就是說遼東那邊的土地很好，種一年的莊稼，就能吃三年。政府說了，隻要大夥立下了軍功，按照功勞的大小，把遼東那邊的土地分給大家夥。三年免稅，從第四年起，三十稅一.....”
還沒等李秀才說完，下麵已經是炸開了鍋。
“又要分地了？這是大好事啊！”
“嚇！什麽大好事，那是要打仗立功了的人才有份的。報紙上不都說了麽？這一次隻是第一級的動員，跟我們沒關係的啊！”
“胡說，遼東那麽大，一級的動員怎麽夠？”有人在邊上叫道：“我們邯鄲人，從來打仗就不落在別人後麵的，你們數數，我們這裏出了多少當官的了？叫我說，我們就.....”
“遼東那麽遠，聽說那邊很冷的，”也有人憂心忡忡地道：“要是俺過去了受不了咋辦？”
“....說的好像你已經在遼東分了幾百畝地似的，”另外一人大聲地嘲笑道：“你連第三級的無視考核都通不過，人家征兵也征不到你的頭上來滴。”
“口.....口胡！”那被嘲笑的人漲紅了臉，分辯道：“又不是一定要武功很好才行的，我的文化課已經通過了初中考試，一入伍就是士官的。哪像你們，去了也是要過上一年才有機會提士官....”
“你才口胡！你看李大眼和曹德貴他們，哪個不是七級的高手？就你這樣的，還想當將軍？早了一萬年啊！”
“幹你娘，勞資隻是說當軍官，沒有說要當將軍.....媽的，不服氣就.....”
“duang”的又是一聲囉響，民兵隊長拿著棒槌揮舞了兩下，怒道：“你們吵個屁，有本事就去掙那份前程，沒本事就回家抱老婆去！我們這個村子，上麵隻給了十個名額，想去的就自己報名去！”
在山西，在河北，在山東，在遼西，在平津，無數的士兵在軍營中聽到了由太原過來的命令，“.......戰爭已經爆.....眾將士務需努力殺敵......”
等到命令宣布完畢，士兵們先是一陣的沉默，然後歡呼聲猛然爆開來。
“萬歲！”
“萬歲！”
站在投入使用不到一年的十層大廈的樓頂，聽著外麵傳來的歡呼之聲，林夢楚對著陳誠道：“聽到了沒有，這就是人民的呼聲。他們也是迫切的需要戰爭的！”
“第三帝國的百姓和昭和年間的平民大概也都是這麽歡呼過的，”陳誠冷靜地道：“人民雖然是偉大的，但也是容易被蒙蔽的，有的時候還是不明真相的。”
“哼，隨便你怎麽說，但是這些歡呼聲可不是假的吧？”
“是不假，但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體會到戰爭的殘酷和可怕。而且我們大力地展了生產力，喂飽了他們的肚皮。如果他們沒吃的，估計就會是另外的一種呼聲了。”
“...你最近真的很不對勁。你以前一直都是再說要相信人民雪亮的眼光的，現在已經偏離到另外一條道路上去了啊。”
“唔，有嗎？”陳誠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太累的緣故。我不是對人民失去了信心，而是有太多的人就喜歡打著為民請命的旗號來謀取私利。像是南邊的那些人，現在不就是說要吊民伐罪的嗎？雖然他們有些事實並沒有說錯就是了。”
“....你現在頭痛嗎？”
“有一點，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我聽說像你這樣的精通術法的人，一般都會有著未卜先知之類的申通。”少女額臉上帶上了一絲的擔心，“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麽，但是又找不出原因，所以才會看起來性情大變的？”
“......胡說！我哪裏性情大變了？”陳誠反駁道：“男人有時候會心情奚落，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哼，要是這樣，那我就不管了。我還是去總裝備部和總參謀部那邊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