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崩潰

回到駐地之後，在士兵們歡天喜地地燒水，剝皮，將老虎身上的肉一塊塊地拆了下來，丟進鍋裏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馬文濤和陳誌偉卻在一邊竊竊私語。

“喂，老馬，你說這事咋整？”陳誌偉像是接頭的地下工作者，壓低了聲音道：“我們之前說是等到機會就跑路的，這.....要不要再等等？”

馬文濤咬了咬牙，堅定地道：“再等什麽？現在我們都是自己吃自己了，跟著這廝一點好處都落不到。大石林牙不是給我們暗中來信了嗎？你也是知道的。”

“額，林牙說是讓我們暗中下手....”，陳誌偉做了個單掌下劈的動作，“但是，這會不會太不遞到？將軍對我們還不錯的。不但散盡了家財，還教導我們武功，這種恩情，可是一輩子都還不上的。”

“哼，林牙是那麽說了，但是不代表我們一定要那麽去做啊。”馬文濤沒好氣地道：“別的不說，就是那個無花和尚你打的過嗎？”

陳誌偉搖搖頭，“我是打不過的，無花大師和那個黑光上人武功都高的很，不帶著大軍圍剿，我是沒什麽信心。”

“那這不就結了？”馬文濤攤手，道：“將軍的武功還在無花大師和黑光上人之上，我們這幾百人就算是全副披掛，一擁而上，也多半是打不過將軍的，那還有什麽好說的？隻能是拉著軍隊跑回去就是了。”

“可是，將軍打獵打到了一隻白虎......”，陳誌偉又遲疑了，“是不是再看看？”

“看什麽？”馬文濤詫異地道：“難道你不知道無花和尚手裏已經沒多少錢財了？雖然他們這樣花錢養軍事很讓我感動，但是沒錢沒糧食了，武功再高軍隊也是維持不下去的，我們還是直接跑路吧。”

“可是.....可是.....，”陳誌偉扭捏地道：“這契丹人看起來也不行了...大好的時機....這可是公侯百代的事情.....”

“喲，沒想到您還有這種心思呐，”馬文濤翻了翻白眼，“我們沒有那個命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然後抱著婆娘不好嗎？”

“老馬你家是有幾畝田地，可是我們這些人，”陳誌偉一指那些興高采烈的士兵們，聲音低沉地道：“但是I我們有什麽？除了一條賤命，一匹好馬，再就是手中的刀槍了。你要他們放棄這裏的三十畝地回家去，隻怕很多人都是不願意的啊！”

馬文濤聽了這話，很想仰天長歎。然而，他最終隻是苦笑了幾聲，便沒了別的話語。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的時候，駐地外一陣的馬蹄亂響，高永昌的大嗓門遠遠地傳來。

“陳老弟，陳先生，陳將軍！”高永昌無視了周圍抽出了刀槍戒備的漢軍士卒，衝到了陳誠的身前，大叫道：“耶律章奴果然跑了！”

陳誠慢條斯理地將木碗放下，道：“鎮定，鎮定。”

高永昌急吼吼地道：“還鎮定個屁啊！耶律章奴跑到上京去了，聽說是要擁立耶律淳當皇帝去了！這種時候了，還怎麽鎮定？”

陳誠揮了揮手，讓拿著刀槍的士兵們散開，然後對高永昌道：“坐，慢慢說。”

高永昌雖然是激動萬分，但是在陳誠的麵前，也隻能做了下來，然後將事情說了出來。

天慶四年，女真完顏部都勃極烈完顏阿骨打率族眾奮起抗遼，轉戰寧江州（今吉林扶餘北伯都納古城）、出河店（今黑龍江省肇源西南），連戰連捷。次年正月，完顏阿骨打稱帝（是為太祖），建大金國。

金兵在達魯古城之戰中，以少勝多，大敗遼軍後，又攻占黃龍府（今吉林農安），氣勢愈戰愈盛。九月，遼天祚帝耶律延禧聞知黃龍府陷落，甚為驚恐，決意親征，企圖一舉殲滅金軍。

遼國皇帝親自率蕃漢兵號70萬出長春路，命樞密使蕭奉先為禦營都統，耶律章奴副之，領精兵2萬為先鋒．餘分五部為正軍，諸大臣貴族子弟千餘人為硬軍，扈從百司為護衛軍；另以都點檢蕭胡靚姑為都統，樞密直學士柴士誼為副，率3萬漢軍步騎南出寧江州，攜數月糧，分道而進。十一月，天祚帝進至駝門，又遣附馬蕭特末，林牙蕭察剌等率5萬騎兵、40萬步卒趨斡鄰濼（今吉林省大安南查幹泡），欲以分進合擊獲勝。

完顏阿骨打聞訊，明知遼軍鋒難擋，仍銳意迎戰。十二月初，親率2萬騎兵進至爻刺，遣完顏迪古乃、完顏銀術可鎮達魯古城（今吉林省扶餘西北土城子），自留爻刺築壘待擊。初十，遼禦營副都統耶律章奴率兵叛奔上京（今內蒙古巴林左旗東南波羅城），預謀會耶律淳自立，天祚帝以內亂無心再戰，中途回撤。

“遼軍完了！”高永昌在將事情說了個大概之後，叫道：“大丈夫立功，就在此時！”

“嘿，耶律章奴是什麽時候出奔上京的？”陳誠一點都不急，急也沒用。想要在遼國崩潰的過程中切下一大塊蛋糕，那就需要有很好的耐心才是。

“前天，”高永昌在椅子上麵不安地道：“現在契丹人的大軍估計都已經被打崩潰了。這是我安排在大軍中的神刀堂弟子傳回來的，要不了幾天，這東京城中的人都會知道了。不趁著這段時間舉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唔，消息傳遞的夠快的啊！”陳誠有些詫異，若有所思地道：“這可是需要很高的組織度，也需要很高的士氣才能完成的呢。”

“那我們就大幹一場吧！”高永昌大叫道：“這種天賜良機都不抓住，定然會要抱憾終生的！”

“不急不急，”陳誠道：“現在契丹人在東邊的同誌已經崩潰，但是新的秩序還沒有建立起來。那些地方上的守軍，將士，官員，百姓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隻要幾個人，就能將那散落在外麵的東西都收攏回來！”

陳誠站了起來，用無比自信的語氣道：“高將軍，可有膽量跟我一起去幹這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