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在今天探討牛郎的做法是否符合道德嗎?你可真是掃興啊,你自己剛才還說今天很浪漫呢。”許鳴予低低的笑了起來,又喃喃說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一字一句,輕輕的敲在宋琦景的心尖上,她將臉輕輕的貼在他的肩頭,靜靜享受這獨屬於他們兩人的靜謐時刻。

許鳴予也感覺到了背上少女的放鬆與親昵,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腳步都變得輕盈了起來。

兩人在空曠的沙灘上走了一會兒,卻是迎麵與許煒跟黎淳碰了個正著,他們手牽手漫步的樣子,還真的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宋琦景能夠感覺到許鳴予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兩人牽著的手上,眉頭皺了起來。

許煒似乎有意炫耀一般,笑著打招呼,如同一位慈父一樣。

“小鳴也帶著女朋友出來吹吹海風啊?這一點倒是跟我和你媽不謀而合,咱們不愧是一家人,這就叫做心意相通不是。”

他說著又溫柔的捏了捏黎淳的臉,笑道:“跟你說了很多次了,這就是咱們的兒子,兒子長大了。”

黎淳的目光先是淡漠的落在了許鳴予的身上,隨後看向宋琦景的目光熱情了很多。

“你好啊,小景,我們又見麵了。”

宋琦景趕緊從許鳴予的背上跳了下來,彎腰打招呼:“黎阿姨好。”

“你們繼續逛著。”黎淳笑著挽住了丈夫的隔壁,“老公,我們也走吧。”

許煒盯著許鳴予看了兩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什麽時候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頓飯吧,我們好多年沒有一起吃飯了。你媽媽現在的狀況很好,我想你也希望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回到過去那種溫馨的環境中去的吧。”

許鳴予嘴角的肌肉忍不住跳動,整個人忽然勃然大怒,將許煒推了一把。

“到底是誰毀了我們曾經的幸福!你現在有什麽臉跟我說這些?”他一把抓住了許煒的衣領,狠戾的說道,“你要是敢傷害我媽,我會殺了你的。”

“兒子,你媽媽是我的妻子,我怎麽會再傷害她呢?她現在很開心,很幸福,破壞她的幸福的人是你啊兒子,你看看你都當著你媽媽的麵做了些什麽呢!”許煒笑了笑,篤定了黎淳會維護他。

他靠近許鳴予,用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繼續說道:“你別忘了,你媽當年之所以會瘋是因為你啊,我一直隱瞞的很好的,是你自作聰明毀了一切。”

許鳴予憎恨自己父親的出軌,許煒卻也在默默的恨著自己的兒子。

他覺得自己的肉體雖然出軌,但是他的精神仍然深愛著他的妻子,而害了他妻子的人卻是他的兒子,他著十幾年來寧願在外漂泊,也不願意見到兒子。

“您混蛋!”許鳴予被激怒,一拳打了過去。

許煒被打得退後了好幾步,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動手,幾乎每一次見麵兩人都會動手,有區別的是以前他們屬於互毆,現在他卻沒有還手,隻是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嘲諷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兒子打老子,可笑。”

黎淳也如他所願的護在了他的麵前。

“不許打人。”

母子兩人的目光在這一刻交錯,從對方的眼神裏麵看到了彼此的痛苦。

許鳴予率先垂下眸子,轉身牽著宋琦景的手腕,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黎阿姨再見。”宋琦景回頭告別。

走了幾步之後,許鳴予感歎道:“父子相憎,夫妻反目,母子相識不相認,還有比這更複雜的家庭嗎?抱歉,又將你卷了進來,這些事情,我最不想被你知道。”

“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黎阿姨是愛著你的。”宋琦景出言安慰,語氣堅定,“剛剛她看你的眼神,我看出來,她是愛著你的。”

許鳴予的眼神裏麵多了些溫度,淺笑道:“我知道,她愛我。”

次日,許家老爺子老太太因為還有個重要的晚會要出席,乘坐早上的飛機先行離開了。

幾位哥哥也因為有各自的要事處理,也陸陸續續離開了。

許如念著爺爺奶奶還有姑姑一家好不容易來海邊一趟,便是想著帶他們再多去幾個地方,好好的逛逛。

宋琦景自然是也想跟著他們一起出去玩,但是又與許老師有約在先,要在這裏住上幾日,不知道該怎麽跟許阿姨開口。

她正猶豫著去找許如的時候,卻見著許如臉色有些焦急的在急救箱裏麵找藥。

“許阿姨,你找什麽呢?誰生病了嗎?”

“小鳴發燒了,我找點退燒藥給他。”許如從藥箱裏麵找到了一板退燒藥,看了一眼宋琦景說道,“你跟我一起下去看看小鳴,我待會兒要去送幾位朋友去機場,你幫我找一下小鳴。”

“好。”宋琦景心中擔心,趕緊應了下來。

到了許鳴予的房間,隻見著他昏昏沉沉的睡著,許如趕緊喂他吃了兩顆退燒藥。

“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許鳴予沒精打采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姑姑,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別管我了。”

“那行,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許如說道,“小景留下來照顧你。”

說著,她又看著宋琦景叮囑道:“小鳴就交給你了,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打120。”

“姑,你別嚇小景了,我就是著涼了,還用不找打120。”

“許阿姨,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許老師的。”宋琦景保證道。

“好,我就先走了。”說完之後,許如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宋琦景趕緊上前摸了一下許鳴予的額頭,又摸著自己的額頭對比著溫度,是有些燒,還好不是很嚴重。

“昨天晚上咱們分開的時候不是還好好兒的嗎?好端端的怎麽生病了呢?”宋琦景問道。

“別擔心,我真的沒事。”許鳴予溫柔的笑了笑,“那邊有書,你看著打發一下時間。不知道姑姑喂我吃了什麽藥,我現在的腦袋很昏,我要睡了。”

他剛說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去,許阿姨給你吃的安眠藥吧,這麽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