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年過年我們去奶奶家怎麽樣?”宋琦景將煮好的牛奶端給了宋父,“我好久都沒有見到爺爺奶奶了。”

上輩子媽媽一直在她耳邊說爺爺奶奶的壞話,讓她以為爺爺奶奶真的是壞人,從小與他們就不親近,隻把外公外婆跟舅舅當成親人。

直到爸爸去世之後,外公外婆忙著騙她名下的房子,爺爺奶奶卻在她生病之後將畢生積蓄拿出來給她治病,哪怕知道治不好也要治。

每每回想起爺爺奶奶蒼白的頭發,佝僂著背影,紅著眼睛跟求醫生治好她的場景,她就鼻尖發酸。

宋父有些詫異,往年他提出要去鄉下看望父母,小景母女兩人都會反對,強烈要求他在嶽父嶽母家過,小景尤其不喜歡鄉下,以往哪怕是周末帶她回去她都會強烈排斥,今年怎麽主動提起這件事情了?

“小景啊,你不必勉強的,過年你可以在外公外婆家過的,我最多去個三天就回家。”宋父摸著小景的頭發慈愛的說道。

宋琦景搖了搖頭:“我想爺爺奶奶了,我想去看望他們一下,他們是真心疼愛我,以前是我太不孝順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那麽不懂事了。爸爸,明天咱們去逛超市吧,給爺爺奶奶帶一些年貨回去怎麽樣?”

宋父眼眶有些濕潤,喃喃道:“我的小景終於長大了,爸爸很欣慰。”

他當即給父母打了電話過去,表示要帶著小景回去一起過年。

宋琦景看著父親跟爺爺奶奶聊天,能夠感受到電話那端爺爺奶奶的高興的神情,心裏麵也跟著溫暖了起來。

第二天,父女兩人一起逛超市,買了一大堆的年貨,結賬的時候,宋父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是許阿姨打來的,二十八也就是明天晚上去她家見她父母。

一個電話是外婆打來的,還以為會跟往年一樣,宋琦景父女兩人會去他們家過年,指揮宋父買一些年貨回去,特別叮囑要買大閘蟹跟龍蝦,上回子說要做這兩道菜,結果半路消失無蹤,讓她大孫子想吃的很。

宋琦景看出來父親的為難,直接將電話接了過來,淡淡的說道:“今年我們要去爺爺奶奶家過年,年貨什麽的你們自己買吧,我們沒時間。”

電話那端的外婆楞了一下,才板著臉不高興的說道:“你說什麽呢?好端端的去鄉下做什麽?又冷又髒連個信號都沒有,有什麽好的!”

“你的思想太落後了,現在都是新農村,不想你想象的那樣,爺爺奶奶說了,為了能夠讓我玩的開心,專門裝了wif。”

聽到宋琦景替爺爺奶奶說話,外婆更是生氣:“往年都是你們準備年貨,既然不來我們家過年了,怎麽不早說,你讓我們怎麽辦?往年都是你爸爸下廚,他今年不來,親戚來了誰做飯啊?不行,今年必須過來!”

“這是你們家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反正我該說都說了,再見。”宋琦景掛了電話,無奈的說道,“爸爸,以後外公外婆提出無禮的要求你能夠拒絕就拒絕了吧,你不是他們的仆人,不是他們怎麽說你就要怎麽做的。”

“小景啊,你沒有媽媽了,他們是媽媽的親人,我想著對他們好些,他們就會對你更好,也好彌補你沒有母親陪在身邊的遺憾。”宋父輕歎了口氣。

宋琦景微微一笑:“爸爸,沒有底線的好,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不會記得你的付出,隻會覺得一切都是你應該做的,升米恩鬥米仇啊。”

宋父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宋琦景摸了一下下巴又道:“倒是許阿姨那裏,這可是你第一次見許阿姨的父母,咱們得好好準備一下,待會兒咱們先買一身合適的衣服,再買些拜訪的禮物,第一見麵得留個好印象才行。”

外婆家。

“怎麽回事?”外公合上報紙將眼鏡取下,不悅的問道。

“這父女兩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現在是處處跟我們過去不去,過年不來了,年貨也不準備了。”外婆氣憤的說道,“沒良心的白眼狼,咱們以前對他們的好,都忘了。”

舅媽磕著瓜子,陰陽怪氣的說道:“我看啊就是那個賤人挑撥的,那賤人好手段啊,這還沒有結婚呢,就把小景父女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以後真要是結了婚,還能夠記得咱們?”

少了這門親戚倒是沒什麽,隻是以後再從小景父女身上占不到便宜了,讓她心裏麵怎麽想怎麽不舒服。

“這件事不能夠就這麽算了。”外婆氣憤不已,“我好端端的一個女兒嫁過去的,給他生兒育女,就算是女兒死了,他這個做女婿的也得贍養咱們,還有小景,做外孫女兒的怎麽能夠不孝順外外公外婆呢,沒教養的白眼狼!”

翌日下午,許如開車來接宋琦景父女,打開車窗,朝著宋父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老宋,今天很帥啊。”

宋父今日穿著昨日女兒給他買的西裝,渾身都一些不自在,被打趣了,更是鬧了個臉紅,不好意思的說道:“別胡鬧,孩子在這兒呢。”

宋琦景掩嘴偷笑:“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許如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在一棟花園別墅停下,父女兩人下車,麵對眼前這種隻有在電視劇裏麵見到的建築,瞠目結舌。

“爸爸,這就是許阿姨家嗎?這也太有錢了吧?”

宋父咽了口唾沫:“二十年前她家就很有錢了,現在好像更有錢了。”

父女兩人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心中忐忑不已。

“小如你回來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一個五十來歲頗有氣質的婦人打開了鐵門,笑眯眯的對著許如說話。

宋琦景以為這就是許阿姨的媽媽,正要上前打招呼的時候,許如轉身介紹道:“這位就是宋青山跟小景,這是我的保姆,我都叫她劉阿姨。”

劉阿姨十分客氣的朝著父女兩人點頭,嘴角含著一抹禮節性的笑意。

“快進去,都在等著呢。”

從一個保姆的態度上就能夠看得出來,許家對於這父女二人的到來,並不是十分的歡迎。

許如站在父女兩人中間,一手挽住一人,笑道:“別擔心,有我在呢。”

三人一起進了別墅,客廳裏麵有一位正在跟傭人說話的貴婦人,身材苗條,皮膚白皙,氣質十分出眾,與許阿姨有五分相似,想來這一位就是許母了。

“媽,我回來了。”許如上前擁抱了一下許母,“爸爸呢?”

“在書房,今日來了幾位重要的客人。”許母淺淡的笑著,目光看向了宋琦景父女,“來了,歡迎。”

這種笑意宋琦景太熟悉了,許鳴予就經常這麽笑,禮貌但是疏離。

“伯母你好,我是宋青山,這是我女兒宋琦景,這是給你們帶來的禮物,小小心意,請笑納。”

宋琦景也上前了兩步,點頭禮貌的打招呼:“許奶奶你好。”

“你們好,有心了。”許母給了劉阿姨一個眼神,劉阿姨心領神會的將宋父手上的茶葉接了過去。

“請坐。”許母率先坐下,“不要拘束,就當是在自己家裏麵。”

宋琦景拘謹的坐下,目光看著麵前的梨花木茶幾,不敢肆意的打量別墅裏麵的環境,怕表現得太過丟人。

不過不得不佩服這大戶人家果真不一樣,雖然心裏麵不太歡喜,到底表麵還是會給足體麵。

爸爸你自求多福吧,我見識短淺,隻怕是幫不上你了。

“宋先生是做什麽工作的?”許母端起咖啡輕言細語的問道。

“我在文物院工作,科室主任,事業單位,工作比較穩定。”

“很不錯的工作。”許母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並沒有讓場子冷下去,足見她平日裏麵是特別善於交際的。

沒一會兒,劉阿姨臉色不是很好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