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情況比陳啟民想象得還要遭。

段祺瑞已經喪心病狂到,快要將稅收到2021年了。

不僅如此,就連支持他的那些買辦資本家們他也沒打算放過。對那些人,段祺瑞的稅也收到了1950年。

當然了,那些人都是“有本事”的,他們怎麽可能自己來承擔這個損失?

於是,他們又巧立名目,將這些損失都交給了普通百姓來分擔。

聽到這些之後,陳啟民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陳啟民這一次也算是馬失前蹄了。

他的目光盯在外麵的時間太長了,而且他一直記得軍閥混戰時期,那些善終的軍閥,他完全沒有想到段祺瑞會想跟自己拚命。

可是現在想想的話,段祺瑞跟自己拚命才是正常的。

如果是在自己宣判鮑貴卿和吳俊升之前,段祺瑞可能還有一些幻想。

現在,他當然是連一點幻想都不會再有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和段祺瑞之間的爭鬥可不是軍閥混戰。雖然陳啟民自認自己就是一個軍閥,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可一點都不像。

想到這裏,陳啟民已經在認真的思索,現在幹掉段祺瑞的可行性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生突然站出來說道:“陳總督,情況已經萬分危急。如果您再不站出來解民於倒懸,北京的老百姓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陳啟民有些疑惑的看著那個女生。

譚耀勳給陳啟民介紹:“這是北京學生聯合會的副主席任成嘉,是燕京大學的高材生,也是我的得意弟子。”

陳啟民伸手請任成嘉坐下。一邊的安娜則感覺有些不舒服,因為她從任成嘉的眼中看到了一些特別的光彩。

不知為何?那一縷別樣的光,讓安娜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安娜給那個任成嘉倒了一杯茶,任成嘉激動得接過茶杯,然後迫不及待的將茶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在安娜錯愕的目光中,任成嘉一把抓住安娜的手忙不迭的跟安娜道謝。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弟子有些孟浪了,譚耀勳狠狠得咳嗽了一聲,製止了任成嘉的舉動,然後略帶歉意得對安娜說:“安將軍不要介意。我這個學生非常崇拜你,她說你是當代的木蘭,是新時代女性的楷模。在北京的時候,她就一直跟同學們宣揚要向你學習。”

在加入了民國籍之後,安娜徹底棄用了從前的名字,她曾經公開登報宣稱過自己姓安名娜。

再加上之前陳啟民在改編東北邊防軍的時候,還弄了一套獨立於北洋政府的軍銜體係。

沒辦法,在北洋政府的陸軍部之中,就連陳啟民也隻不過是一個少將,這對東北邊防軍的軍銜製度是一個非常大的製約。

所以,陳啟民幹脆就自封為上將,給湯棟和安娜都授予了中將軍銜。陳啟民搞的這一套在國內外都受到了廣泛的認可,所以民國人一般都習慣稱安娜為安將軍。

安娜笑著說:“那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可沒有替父從軍的勇氣,我隻不過是被時代裹挾著的一個普通女子罷了。”

譚耀勳似乎無意再在安娜的問題上再做糾纏,他迫不及待得問陳啟民:“啟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北京的事兒,你到底是管還是不管啊?”

陳啟民麵色凝重得說:“管是一定得管,但是要講求一個方式方法。”

“我們民國剛剛創立沒多久就經曆了兩次複辟,在國際上,我們民國的形象已經夠差的了。我們的中央政府,在國際上連一點公信力都沒有。”

“不到萬不得已,我陳啟民是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破壞中央政府的威信!”

這確實是陳啟民的真心話!

在陳啟民有足夠的實力解放全中國之前,他確實需要一個在法理上合法的政府頂在前麵。

譚耀勳一拍大腿,他痛心疾首得說:“啟民啊!你糊塗啊!你這是為了小節枉顧大義啊!”

“你保全了自己的名聲,也保住了他段祺瑞的顏麵,可是段祺瑞治下的百姓怎麽辦啊?”

“你自己都說過,百姓才是你立足的根本,你這麽快就忘了嗎?”

陳啟民苦笑,這麽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指著他的鼻子罵。

雖然譚耀勳沒有直白的罵他,但是意思已經說得很透徹了,在譚耀勳看來,陳啟民就是為了自己的羽毛不顧百姓的死活。

可陳啟民還真就不能反駁,且不說從前那點兒香火情,譚耀勳好歹也是學界的前輩,對這種人陳啟民曆來都是敬重的。

但是譚耀勳的話確實是讓陳啟民有些坐蠟了。

管吧!他有可能被人扣上一個偽君子、野心家的帽子。

那要是不管呢?好像他還是一個偽君子!

曆來都是陳啟民算計別人,他自己吃癟還真就是第一次。

陳啟民沉思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無論如何,東北邊防軍絕不可能立刻跟段祺瑞作戰。”

“這樣吧,我先警告段祺瑞一下,如果段祺瑞還不知收斂的話。我陳啟民用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枉顧北京百姓的死活!”

學生們立刻就激動了起來,他們跋山涉水、不顧千難萬險得來到哈爾濱就是為了陳啟民的這一句承諾。

陳啟民的信用在民國人看來那是非常好的,至少,陳啟民公開承諾過的事情他都實現了。

至於說......

陳啟民私底下算計人的那些事兒,老百姓們又不知道,所以有陳啟民的承諾,他們似乎都能安下心來了。

好說歹說將這些人送走之後,安娜回到陳啟民的辦公室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要打嗎?”

陳啟民說:“看樣子是免不了要打一仗了!我得跟宗雲好好商量商量,咱們那個三年計劃怕是要泡湯了!”

安娜狠狠得一砸桌子:“這個段祺瑞,當真是不知死活!好好的當他的總理不好嗎?非得逼著我們出手。”

“這可倒好,為了對付他,咱們還得放緩經濟建設的腳步。打完了他,咱們又得想辦法恢複北方的經濟。這麽大的包袱背下來,我們東北短時間之內是別想幹別的了。”

陳啟民笑著說:“倒也不一定,如果操作得當,對我們來說或許又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