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士鬆今天似乎有些興奮。

舉著酒杯不停衝著身旁的舞女嘶喊著什麽。

剛一喊完,那幾個陪酒舞女,端起酒瓶就朝著自個兒猛灌著酒。

而鄭士鬆和陳明,則是在一旁不停的鼓勁起哄著。

不消一分鍾的時間,就有一人直接將整瓶紅酒給吹了下去。

喝完之後,摸了一把嘴,就將酒瓶重重的杵在了桌麵上。

剩下的那三人,最多的也僅僅是喝了大半瓶而已。

兩人一見,當即就是一陣起哄。

不知是不是鄭士鬆說了一句賞,陳明從桌上抓起幾張鈔票,立馬就塞進了那女郎胸前。

瞧那那飽滿的樣子,似乎那女郎今晚得了不少的賞錢。

剩下的那幾人,眼見著自己有輸了,一個個都圍到鄭士鬆身前開始撒起嬌來。

看鄭士鬆那極其豪爽的神情,應該就是說著都有賞。

果不其然,陳明抓起幾張票子,分別就塞進那幾人的懷裏。

瞧見這場景,穀雨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類似的這些場麵,不僅僅是日本人來了才有的。

其實在國黨統治時期,這樣的事情其實也是屢見不鮮。

甚至曾經還出現過軍統和中統,為了一個舞女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事情發生。

而如今,他們就算叛逃到76號,也不過是重複著昨天的故事而已。

或許這就是本性如此,絕不會因時間地點的改變,就會有所改變。

看到這裏,穀雨悄悄的從隱身處走了出來。

雖然對百樂門已經熟悉無比,這一段時間來,也製定了好幾個方案。

不過在行動之前,他還是要確認一下周邊的環境。

順著過道行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出,趁著守衛注意力看向別處之時,穀雨一個閃身順著樓道摸到了二樓。

今晚,似乎百樂門的生意很是火爆,竟然就連二樓的位置也坐滿了。

不過也好,等下槍聲起時,正好可以趁著混亂逃出去。

在二樓尋了一個相對隱蔽的位置,穀雨將自己藏在了陰影當中。

從這個位置往下看去,恰好可以瞧見鄭士鬆包廂的情況。

應該說,是一個絕佳的射擊位置。

除此之外,這裏離著通往二樓平台的通道也很近。

隻要等下得手之後,很快也能逃離現場。

想到此處,穀雨將手緩緩的伸進了胸前。

胸前的位置,藏著一把手槍。

他握住槍把,慢慢的將手槍掏了出去。

正當他將槍口瞄準著鄭士鬆,將要扣動扳機之時,一道槍聲毫無征兆的從二樓炸響起來。

臥槽!

穀雨心裏一驚,這什麽情況?

此時他來不及查看二樓的情況,趕緊就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再次在舞廳中炸響。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的槍響,給了鄭士鬆和陳明反應的時間,在槍聲響起之後,陳明慌忙的就將鄭士鬆護在了身下。

於是在穀雨的視線中,這一槍直接打在了陳明的後背之上。

也正是因為陳明的挺身相救,他逃過了這致命的一槍。

見這一槍未擊中鄭士鬆,穀雨移動著槍口,想要再次朝對方開槍。

可是這兩聲突然而起的槍聲,早已讓百樂門驚得亂成一團。

此時,到處都是慌了逃竄的人群。

如果穀雨此時貿然開槍的,很容易就傷著無辜的路人。

“媽的,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穀雨低低的罵了一句,雙手在欄杆上用力一按,直接縱身從二樓跳了下去。

推開擁擠的人群,穀雨拚命的朝著鄭士鬆的方向擠了過去。

眼見著還有幾米的距離,就能看清包廂中的情況,二樓又是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槍聲。

二樓會有誰?

值得有人再來行一處刺殺?

穀雨腦海中極力的搜索著腦海中二樓的畫麵。

匆忙搜索一圈,好像沒有什麽可疑之人啊。

穀雨有些納悶了。

怎麽會恰好和自己的刺殺撞在一起。

就在他準備繼續往前擠時,腦海中突然閃過剛剛挑下樓時,看到的一處畫麵。

二樓兩點鍾的方向,有一個頭戴紳士帽,長像有些富態的中年男子。

怎麽感覺這富態男子,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

不過還沒等到他向起來是誰,樓梯口位置匆忙跑出百樂門的兩名護衛。

這兩人一瞧見穀雨,瞬間就明白了樓下的槍擊是他所為。

他們這些人本就是百樂門養的打手。

老板出錢,他就替老板賣命。

他們人才不會管會不會傷到無辜的路人,

一看到穀雨,就毫不猶豫抬起槍口,朝著他扣動了扳機。

尼瑪!

穀雨不敢大意,趕緊就朝著一側撲去。

槍聲響,兩名慌忙往外奔逃的路人瞬間中槍倒地,捂著受傷的地方哇哇的叫個不停。

這一下激起了穀雨的火氣。

你們平時作威作福就算了。

今日也沒有想要找你們的晦氣。

既然你們主動往槍口上撞,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想到此,穀雨一個閃身撲出去,瞄著兩人的方向就扣動了扳機。

兩聲槍響,那兩人瞬間倒地癱在了那兒。

不用說,正中眉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解決掉這兩人之後,穀雨慌忙的起身,就要繼續朝鄭士鬆那兒奔去。

可鄭士鬆好歹也是軍統上海區區長,更是被譽為戴笠手下的四大金剛之一。

僅僅是經過短暫的慌亂,一瞬間酒就醒了一半。

此時他也顧不得查看陳明的情況,一把將他推開,掏出手槍就朝著穀雨的方向射來。

穀雨也沒有想到,就算酒醉過後的鄭士鬆反應也是如此迅速,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敢多做耽擱,再次往外撲了出去。

或許是因為酒精影響到緣故,也或許是因為二樓的槍聲影響了鄭士鬆的判斷,讓他一時無法得知舞廳中到底藏了有多少人,事來刺殺於他的。

於是,這開出的一槍,自然就是失去了一些準頭。

另外,他也是想趁著這一槍,打亂對方的陣腳,為自己贏得逃離的時間。

多重因素摻雜在一起,讓鄭士鬆半點也不敢去找穀雨拚命。

瞄準一個方向,就瘋狂的逃竄著。

不巧正巧,他逃跑的方向恰好就是二樓。

往二樓逃,或許是有他的考慮。

舞廳外麵的情況不明,若是舞廳之外還有埋伏的話,他往外麵逃很可能就會直接鑽入別人布下的圈套中。

不得不說他的臨機判斷是對的。

百樂門外,穀雨確實安排了一個人。

林其書。

林其書負責外圍,萬一鄭士鬆趁亂逃走,他可以保證順利的將他擊斃。

同時也能過保證穀雨的退路。

雙保險的安排,想來鄭士鬆是很難有機會逃走的。

可是一切的變數就出現在了二樓突然的槍聲。

鄭士鬆逃往二樓,穀雨則是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就在穀雨追向二樓的同時,舞廳門口出現一陣**。

百樂門的打手,從外麵圍了進來。

不過此時穀雨正在樓梯之上,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

瞧那人頭攢動的樣子,起碼有十幾人之多。

鄭士鬆剛剛從二樓冒頭,二樓的殺手也根本分不清敵我,抬手就給了一槍。

前有阻攔,後有追兵,此時鄭士鬆也根本顧不了那麽多了。

快速抬手分別朝著兩個方向開了數槍,趕緊就朝著二樓裏麵撲了出去。

也真是這幾槍,剛剛將追到樓梯轉角處的穀雨給逼了回去。

而二樓的那個殺手,也是暫時的被壓了下去。

鄭士鬆就是趁著這個短暫的空擋,輕鬆的離開了樓梯口的位置。

樓梯上追擊的穀雨,聽著二樓的響動,趕緊從樓道上轉了過來。

雙手緊握著手槍,一步一步的往二樓上挪動著步伐。

那知也是剛剛行到樓梯口的位置,二樓的殺手又是抬手給了一槍。

嚇得穀雨趕緊又躲了回去。

緊緊貼著樓梯牆壁的穀雨,此時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二樓的殺手,到底是那一方的勢力?

今天來此,到底又是為了刺殺誰?

仇殺?

還是像他一樣來執行任務的?

如果不是仇殺,那麽跟自己怎麽也算是同一類人啊。

如此一來,就更不應該相互殘殺了。

想了想之後,故意小心翼翼的再次摸到了樓梯口,瞅準鄭士鬆方向就是開了一槍。

這開槍,自然不是為了擊中鄭士鬆。

更何況,他也根本沒有看到鄭士鬆的藏身位置。

他不過是為了向二樓的殺手傳遞一個信號,自己跟他不是敵人,應該可以算是暫時在同一陣線。

隻是,二樓的殺手能不能弄明白自己的用意,他也不知道。

不管怎麽樣,穀雨還是應該試一下的。

畢竟這樣拖下去,對誰都不利。

想到這裏,穀雨又是小心的摸到了樓梯口位置,再次衝著鄭士鬆逃離的位置開了兩槍。

這兩槍開出去,想必對方應該能弄清楚自己的用意了吧。

約莫等了幾秒之後,穀雨趕緊閃身從樓梯上撲了出來。

幸好的是,二樓的殺手似乎弄清了自己的用意,沒有再開槍。

既然二樓的殺手沒有再開槍,穀雨便開始放心的尋找起鄭士鬆的蹤跡來。

二樓的地形,穀雨早就刻在了腦海之中。

離著樓梯口不遠,就是通往洗手間的通道。

通道盡頭那扇鐵門之後,就是那個大平台。

要是鄭士鬆順著這條路逃走了話,相當於今天任務就失敗了。

穀雨不敢多做停留,當即就準備朝著通道那邊追去。

進入二樓之後,若是要通往洗手間的方向,則是必須要向右拐兩步,然後左拐才能進入那條通道。

也是正是這一右拐的一瞬間,他看清了倒在地上的那張臉。

這人是被二樓的那殺手擊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