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路方遠就將手下的兄弟散了出去。

前幾天他已經打過招呼,因此基本就不用再重新交代什麽了。

按照安排,路方遠將人分成了兩隊。

一隊等著德興館開門之後,就預先進去藏起來。

剩下的那一隊則是守在酒樓外。

如此安排,也是為了應對各種突發的情況。

假若酒樓中出現任何意外,提前埋伏進酒樓的,也能有所應對。

如果蘇德成在德興館的會麵隻是一個幌子,那麽提前在外麵的安排,也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跟著穀雨他們前往下一個地點。

要是下一個地點出現任何突**況,也能立馬有人支援。

另外,萬一蘇德成再次改變地點,隨後趕來的第一隊,則是可以立馬重複第二隊之前的安排。

如此安排,可以循環往複。

同時也能保證穀雨身邊隨時有一個小隊的人手可用。

一個小隊有七人,加上隨同的吳三山、路方遠、李成三人,也足夠應付任何突發的事情了。

假如德興館就是最終的見麵地點,埋伏在外頭的這一隊,也可以在事後跟蹤蘇德成。

跟蹤蘇德成的目的,一為搞清蘇德成的藏身之地,二來也可以弄清除他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弄清這兩點的目的也很簡單。

殺掉這些想要叛逃的狗漢奸。

想來如此安排是能保證萬無一失的。

同時,但凡那些和蘇德成有關聯的人,相信他們一個也走不掉。

路方遠去安排了,穀雨則是正常帶著李成去了76號。

至於吳三山,因為上午的時間都是要在碼頭上處理事情,中午的時候他自己過去就成。

還沒有到中午下班時間,穀雨就提前離開了76號。

趕往德興館的路上,順便接上了一早出來安排的路方遠。

“一切都安排妥了!”剛剛坐進副駕駛位置,路方遠就同穀雨說道。

“好!”

穀雨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追問其他。

路方遠的安排他還是很放心的,因此就沒有必要再去過問具體的細節了。

於是路方遠當即就招呼開車的李成,繼續望著德興館而去。

不過眼看著離著德興館隻有不到五十米時,穀雨卻是讓李成將車停了下來。

“雨哥兒有事?”路方遠回過頭來,滿臉不解的問道。

“你找到吳三山和他一起先進去等著。”

“如果蘇德成來了,你再出來通知我就是。”

“假如事情有變,我們再做也好做下一步準備。”

穀雨解釋著先不進去的原因。

路方遠當然也是聽從穀雨安排的,因此什麽也沒再問,下車就前往了德興館。

等到路方遠離去之後,穀雨從兜裏掏出一盒煙遞給了當司機的李成。

“雨哥兒,我不抽煙啊,你給我煙這是?”

李成頓時有些懵逼了。

穀雨應該是知道他不抽煙的啊,怎麽突然給他煙了?

他有些搞不明白了。

“你下車裝著抽煙,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穀雨道。

聽著這麽一說,李成如何還不明白穀雨的用意。

他是想看看有沒有人在暗中關注著他們。

如此一來,也可以側麵佐證蘇德成是否還有同夥。

想明白此點的李成,當即就穀雨手中接過了香煙和火柴。

稍稍等了幾分鍾之後,這才下了車站在了車門旁。

李成這個半吊子軍統特工,到時有樣學樣。

就他那夾著香煙的姿勢,看起來很是生疏的樣子,不過倒是像那麽回事。

隻見他歪著個腦袋,一手拿著火柴盒,一手捏著火柴棍,輕輕的在擦皮上一劃。

哧啦一聲,火柴劃著了。

接著,緩緩的將燃燒著的火柴棍靠近了香煙,猛地吸了一口氣……

咳咳!

尼瑪!

第一次吸煙,這一口吸得就有些猛了,嗆得李成當即就是咳嗽不已。

車裏的穀雨一看,當即也是一陣無語。

明明自己不會吸煙,裝一下就行了嘛。

結果你還真吸了起來,不嗆著才怪。

還有,你這個樣子,別人一下就會注意到你。

還觀察啥?

唉!

很是無奈的穀雨隻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事也怪不得李成,全怪自己。

唉!

草率了!

早知道如此,就自己下去了。

心裏雖是有些無奈,穀雨也沒有去責怪對方。

畢竟這事的責任在自己。

車外的李成,吃了這個虧之後,很快就學精了。

這一次他不敢再猛吸了。

隻是輕輕吸了一口,將煙霧含在了口裏,故意等了幾秒才吐了出去。

不得不說他這樣一來,倒是更像那麽回事了。

別人見了,還會覺得他是個老煙槍。

剛剛被嗆著的事情,老煙槍也還會有被嗆著的時候了,這點小事算啥?

李成一邊不停的吐著煙霧,一邊狀若無事一般原地隨意轉了起來,眼神開始不住的從四周掃過。

他的斜前方不遠處,就是德興館對麵的那間茶樓。

茶樓麵向街道的這一側有幾個窗戶,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德興館前的所有情況的。

此時二三樓有幾個窗戶是開著的。

不過由於視角的緣故,他是看不到房間裏麵的情況。

因此,是不是會有人躲在窗戶後頭觀察情況,他也是無法確認的。

除茶館之外,旁邊的幾棟樓,也是存在觀察地點的。

不過那幾棟樓上的窗戶是禁閉著的,想來應該是沒有人的。

觀察了借道對麵,李成沿著順時針轉向了停車的這一側。

這一側的房屋,除了德興館的那棟樓要稍微高一些外,其餘的基本上都是三層左右的矮樓。

也是由於視角的緣故,除了靠近德興館的那兩棟樓,能方便查看其大門前的情況外,其餘的都是不太方便的。

如果硬是要看,那就隻有將身子探出來了。

如此一來,自然也是會被李成發現的。

緩緩的一圈轉完,一根煙也差不多抽完。

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尖摁滅之後,頓了頓李成這才坐進了駕駛室。

“雨哥兒,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情況。”剛剛坐下,李成就轉過身來說到。

對於這個情況,穀雨似乎也是早有預料。

因此,他隻是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什麽。

“是我沒有發現,還是他沒有做安排?”見穀雨不說話,李成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穀雨搖頭,道:“這個很難說。”

很難說,是因為各種情況都可能發生。

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是軍統和中統的情報人員,但凡是上了些年月的,一般都不是省油的燈。

很中肯的說,他們都能力是不差的。

不管是偵查、反偵察、刺殺、爆破、偵詢等等,都是一把好手。

根據信息顯示,蘇德成也是老中統了,其能力也是不一般。

如果不是中統內部人才濟濟,恐怕他的位置早就在區長之上。

假如他暗中有所安排,估計就以李成的能力,是很難有所發現的。

這不是誇大那些人的能力,一個僅僅是頂多算是組長角色的李士群,就能說明很多情況了。

所以,要是說蘇德成手下有一兩個能力出眾的,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聽到穀雨這話,李成似乎有些懵圈了。

以他那極為淺薄的閱曆,似乎沒有聽懂穀雨話中深層次的意思。

穀雨見著李成陷入了疑惑中,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以免他在認知和思想上走入了歧途當中。

“你不用在意這些的。”

“每個人在偵察和反偵察上,都有自己獨特的本領。”

“就算是老手,有時也可能無法看清對方設下的全套。”

“而且這種本領,不是一兩日就可以練就的,完全是靠經驗的累積。”

“等你有了足夠多的經驗積累,說不定你比他們會更厲害。”

穀雨極為有耐心的開導著李成。

“雨哥兒,你說得是真的嗎?”

“那是不是說,有一天我可能比你還要厲害?”

李成畢竟心性要稍微單純一些,聽到穀雨這麽一說,立馬就興奮了起來。

他還年輕,二十歲的年齡都還不到。

現在的他跟很多同齡人想必,其實已經非常優秀。

跟穀雨嘛?

怎麽好相比。

兩人生長的環境都不一樣。

要是李成有穀雨這經曆,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超過穀雨也不一定。

“是的。”

“隻要你加油努力,就一定會超過我的。”

穀雨笑笑道回道。

“嗯。”李成鄭重的點了點頭。

安慰李成過後,穀雨轉頭看向了窗外,目光隨著左側街道邊的房屋,一點點的移動著。

剛剛李成說沒有發現什麽情況,他也想親自證實一下。

想要證實的,自然不是李成的能力,而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異樣。

剛剛李成觀察到的和沒觀察到的,穀雨一掃就盡收眼裏。

當他收回目光,他才發現果然李成判斷是對的。

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

至此,穀雨也有些好奇不已了。

這應該不是蘇德成的疏忽,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做任何安排。

既然沒有做任何的安排,那就說明了兩件事。

其一,德興館根本就不是見麵的真正地方。

其二,蘇德成要叛逃的事情,很可能隻是他個人,或者說是某兩個人的決定。

假如後麵一種情況成立,那麽見完蘇德成之後,當即就將他斬草除根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當然,這僅僅隻是一個想法而已。

具體的情況,還需要見過對方才能做決定的。

畢竟一切都是不能操之過急的。

穀雨心裏正在這麽想著,路方遠和吳三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