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行被灌下醒酒湯,情況似乎好了一些。

保鏢將他搬回房間,往**一丟,胡亂的扯過被子蓋上了。

反正他會回到家時,已經爛醉如泥,就算明早起來也不會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最主要的,陪著傅以行熬了大半夜時間,他們吃也吃不好,這個點出去或許還能找到一些吃的。

不多時,這些人一窩蜂的出了傅公館。

至此,一切重歸平靜。

約莫半個小時時間,公館內的一角傳來一聲輕微的開門聲。

接著,一道黑影從房裏摸了出來。

黑影回身輕輕將房門關上,四下張望了一番,瞄準一個方向摸了過去。

如果熟悉傅公館內情況的人一見,立馬就能分清,那時通往公館主樓的方向。

公館主樓,住著傅家一家老小八口人。

隻不過眾人皆分居各層,都有自己獨立的空間。

傅以行年過花甲,其正室早就年老色衰。

甚至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長時間跟正室夫人同床共枕了。

因此,傅以行很久之前就單獨居住一層。

一來可以躲在書房中靜心,而來也方便談些不方便讓外人知道的事情。

主樓中,此時一片黑暗。

加之主樓麵積本就不小,若是不熟悉之人,恐怕進得一樓就得整出極大的動靜來。

然而那黑影,對環境像是特別熟悉一般,很是輕易的就避開了各種障礙物。

不多時,那人很快就憑借著腦海中的印象,緩緩的摸到了樓梯口。

摸到樓梯口,黑影並沒有盲動。

隻見他停在哪裏,先是望了望樓上的方向,又是回頭看了看通往客廳的玄關處。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除非特殊情況,或者是主人家相喊,傅家下人這個時候一般都不會進主樓的。

那怕如此,黑影還是一副極為小心翼翼的樣子。

稍稍等待了片刻,確認樓上樓下皆是沒有動靜之後,黑影方才背靠著牆壁,一步一步的朝樓上挪動著腳步。

不兩分鍾,黑影就摸到了二樓的樓梯口。

二樓是傅家小女兒,以及孫子輩的居住的地方。

小女兒傅葉年方二十,目前還在國外留學,長時間都不在家裏。

現在她的房間當然是空空如也。

至於傅以行唯一的孫子,今年剛剛才十一。

一般來說,小孩子夜裏睡得都比較沉,一般打雷都很難驚動他,因此也更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當然,萬事都有個意外。

小孩尿急起夜,也是常有的事。

萬一這個時候被撞見了,豈不是一切功虧一簣?

因此,黑影半點也不著急,直到確認二樓沒有半點動靜,這才如同一尾狡猾的泥鰍,快速滑過二樓過道,直往通向三樓的樓梯而去。

或許是奔得有些急了,不巧正巧的黑影撞在了二樓轉角處做裝飾用的大瓷瓶上。

那青花瓷瓶,足足有一人之高。

若是就這麽咋下去,恐怕立馬就要將傅家人全部給驚醒。

不得已,黑影隻得趕緊張開雙臂將瓷瓶抱在了懷裏。

也得幸虧他及時的抱住了瓷瓶,要是再慢上那麽一步,瓷瓶當即就要砸到在地了。

饒是如此,那瓷瓶也是搖搖晃晃的晃**了好幾下,終於在黑影的懷中停了下來。

直到此時,黑影方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真的是萬幸啊。

黑影暗自感歎著,輕輕抹掉了額頭微微滲出的冷汗,等待呼吸平穩了下來,又才繼續緩緩的向三樓而去。

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經過三樓的時候,黑影就格外的小心了。

這次經過三樓時,沒有發生半點意外,很是輕易的就通過了。

說到三樓,住著的是傅以行唯一的兒子——傅歡。

提到傅歡其人,最有印象之事就是上次百樂門那一次。

當時,被譽為軍統四大金剛之一的上海站站長鄭世鬆叛變,穀雨為了探尋其消息,帶著趙子衿一同前往。

當然,那時穀雨恰好做出了一副假象,他和趙子衿鬧別扭了。

此番前往百樂門,就是為了逗趙子衿歡心。

不想竟是遇到了傅以行的公子傅歡。

傅歡仗著自己老爹的權勢,上海灘出了名的胡作非為。

你看上誰不好,偏偏將注意打到了趙子衿的身上。

惹上趙子衿可想而知,結果就被查探情況回來的穀雨胖揍了一頓。

如果不是最後影佐禎昭出現,恐怕這件事情還不會那麽快平息。

也就是這一次,傅以行將傅歡禁足了兩月,這才重新將他放了出來。

然而,狗那裏能改得了吃屎這個臭毛病。

行事雖說不至於像之前那麽張狂,但也不知多少無辜女子落入了他的魔掌。

傅家家大業大,就算明知被傅歡玩弄了,又有誰敢說什麽?

反正隻要不踢到諸如穀雨之類的釘子,不出上海就不可能翻天。

以他傅以行的手段來看,倒是有這個能力。

今晚,好似傅歡又不在家,也不知道到那個地方鬼混去了。

這樣也正好,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穿過三樓,黑影直往四樓奔去。

四樓,平常就傅以行一個人居住。

傅以行醉酒,此時遠遠都能隱隱聽到其沉睡的酒酣聲。

此刻,黑影也不在有所顧忌,當即就加快的腳步,直奔傅以行的書房而去。

推開書房房門,當即一股酒味直衝腦鼻。

黑影頓時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強忍著濃鬱的酒氣,黑影輕車熟路的摸到了書桌的位置。

借著微微的夜光一瞧,黑影頓時一愣。

傅以行不在這裏?

剛剛不是保鏢將他送到了書房當中?

心下有些疑惑不已的黑影,立馬屏聲靜氣的聞聽起鼾聲的來源。

聽了數秒,黑影心中一喜,鼾聲是從隔壁臥房中傳來的。

看來剛剛保鏢已經將傅以行轉移到了臥室當中。

至此不再耽擱的黑影,轉身就直接往傅以行的臥室中撲了過去。

臥室和書房有一道門鏈接在一起,潛入傅以行的臥室自是不費吹灰之力。

黑影快步上前,拉開房門,直接就撲了進去。

此時,房內的情況依稀可見。

臥房正中那張寬大的床榻上,傅以行正四仰八叉的仰麵躺在其上。

厚重的被子,早就被他踢到了一邊。

瞧著睡得沉沉的傅以行,黑影當即忍不住冷冷一笑。

過去你作惡多端,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冷笑過後,黑影伸手往著懷裏一掏,下一秒赫然一把明亮的菜刀出現在他手中。

是的,沒有看錯!

黑影手中的就是平常廚房裏切菜用的菜刀。

隻見他舉著菜刀緩緩的走向了床榻。

距離床榻半步之時,黑影聽了下來。

“傅以行你枉為國人,賣主求榮,甘心情願當一走狗。”

“身為中國人人人得而誅之。”

“今天,我不為其他,就為全上海萬萬千千的平民百姓,除掉你這個大漢奸。”

黑影神色冷漠,像是對著傅以行宣讀審判詞一般。

話音一落,黑影不再停頓,立馬再次跨步向前。

抬眼瞅準傅以行的脖子的位置,手中的菜刀勢大力沉的揮砍了下去。

一刀落,正正砍在其脖頸上。

接著再一劃拉,一道鮮血頓時迸濺而出。

然而,黑影並未就此停止動作,再一次瞅準位置,一刀接著一刀的落了下去。

頓時,隻見傅以行的臥房之內鮮血四濺,飛得到處都是。

現場的畫麵,極其慘烈之極。

而那道黑影就像是一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一般,不斷的揮刀廝砍著。

這絕對是一場單方麵的殺戮。

醉酒的傅以行,根本連痛苦的呻吟都沒來得及喊出一聲,就已經慘死在黑影的菜刀之下。

不知道揮砍了多少下,當傅以行的頭顱和身體徹底分家之後,黑影這才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極其慘烈的場景,黑影神色極其的平靜,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事情極為平常一般。

“善惡到頭終有報!”

“傅以行,這就是你當漢奸的下場。”

黑影冷冷的吐出一句,將手中的沾滿鮮血的菜刀往**一丟,撤過還未曾染上鮮血的床單,將迸濺在自己身上的鮮血擦拭了一番,然後就那麽很是隨意的丟在了**。

做完這些,黑影又是望了一眼死得已經不能再死的傅以行,轉身走出了臥室。

當然,他沒有忘記順帶將房門給關上。

經過剛剛的來時路,黑影這次下樓的速度比剛剛明顯快上了許多。

不過下到一樓,他沒有再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快速的穿過客廳通往大門的玄關,拉開大門就快速的撲了出去。

這一刻,深夜的傅公館當中,那道黑影如同下山的獵豹一般,速度極快的穿過了層層的庭院,直往大門的方向而去。

半個小時之前,傅以行的保鏢剛好夜宵去了,大門此時正半掩著。

天氣寒冷,負責守夜的門房,躲在屋子裏烤著火爐打著盹,根本沒有注意就沒有被黑影驚動。

而黑影則是不慌不忙的穿過門房位置,拉開公館大門,一個健步就飛了出去。

不幾秒,黑影的身形就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當中。

約莫兩分鍾之後,停在傅公館不遠處巷子口的陳桐座駕,車門被猛的一下拉下了。

車門拉開,一股滿待血腥味的寒風頓時就鋪滿了整個車內的空間。

問著這撞入鼻尖的血腥味,陳桐心下頓時一喜:“已經將傅以行除掉了?”

黑影坐進汽車,重重的關上車門,甕聲甕氣的回了一句:“已經被我亂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