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漆黑一片,隻能接著窗外極其微弱的光線勉強能夠識物。
衝進病房的那兩名隊員,眼見著**像是個人性的輪廓,當即就撲了上去狠狠的紮了下去。
然而一刀紮下去,很明顯的不是那種刺破肌膚的感覺,很明顯的有些軟綿綿的,根本就沒有半點阻擋。
兩隊員有些疑惑的對視了一眼,一前一後扯著棉絮直接掀了開來。
當他們看清病**的情形,頓時有些傻眼了。
原來今晚的目標肖石並沒有在病**,有的隻是兩個枕頭。
兩人齊齊一愣,人去哪兒了?
晚上來的醫院時候,他們還曾經做過確認,肖石一直就躲在病房中,期間並沒有離開過一步。
怎麽現在回突然就沒有人了?
難道說是他們躲在雜物間的時候,他偷偷離開了?
應該不至於啊。
按照他們了解到的情況,肖石之所以會躲到醫院來,還不是為了躲避軍統的追殺嗎?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用上舊疾複發這樣拙劣的借口了。
因此可以斷定,肖石其人絕對是沒有離開醫院的。
既然他還在醫院,那他又會在哪兒了?
兩人心裏全是無盡的問號。
那不成這人還會憑空消失不成。
人當然不會憑空消失。
要說起此事,還要從幾分鍾前說起。
肖石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想來睡眠都是很淺的。
他怕啊。
他怕睡過去後就再也無法醒來。
他時常都覺得暗中會有人對自己不利。
那怕是以舊疾複發躲在醫院裏麵,那怕就是在76號狗腿子的保護下,他依然覺得時時刻刻都不太安全。
因此,他晚上之時早就養成了一個習慣,睡眠一直都很淺,稍微有點動靜都能將他驚醒。
剛剛石大彪帶著隊員出現在走廊當中,被護衛詢問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門外的聲音給吵醒了。
雖說隔著一道門,他還是能隱隱的聽到門外的說話聲。
他住在大華醫院也是有好幾天了,每晚睡不著的時候,他都會聽著來來回回的動靜。
聽動靜不為其他,隻為了讓他那後半夜能安心入睡。
當然,有人會說後半夜往往都是容易出事情的時候,肖石如今膽小,他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最為危險,他還能安心睡下?
人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奇怪的動物。
就算你能長期保持這高度緊張的姿態,但是你總會有懈怠的時候。
淩晨三點到五點這一段時間,是人體新陳代謝最為頻繁的時候,也是最為消耗精力的時候。
除非你是長期有著類似的訓練,普通人在這個時間段是很難經常高度戒備的狀態。
就算你前麵幾天勉強還能堅持一下,但是時間一久你就絕對撐不住的。
肖石其實就是這個狀態。
前半夜他的精神狀態都很好,往往一到後半夜他也承受不了了。
因此,也就是這個原因,剛剛外麵的動靜他基本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雖說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太尋常。
大半夜醫生查夜不是沒有過,但是在他的印象中,這幾天三樓好像根本就沒有送進來什麽嚴重的病人。
所以,石大彪的那個借口,或許能夠騙過外麵的那兩名守衛,但絕對不足以騙過他。
於是當聲音響起之時,他就偷偷的溜下床來,躲在房門背後偷聽著走廊中的情況。
對話依舊沒有讓他聽出什麽問題,隻是當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時,他就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估計這些人根本就是衝著他來的。
肖石想到此心下當時就慌了。
原本他是想要躲進洗手間去的,然而一想,房間就隻有這麽大一點,如果對方在**尋不到他人,肯定就是前去洗手間尋找於他。
很明顯洗手間肯定是藏不住的人的。
想到這裏,他又是立馬奔到了窗戶跟前,想要看看窗戶外有能夠躲藏的地方不。
不過還是讓他失望了。
外麵的窗台,頂多隻有能容下他半個腳的位置,那裏能躲得了人啊。
就算他勉強能躲到窗戶外麵去,可萬一要是失足掉下去怎麽辦?
要知道這可是三樓啊。
萬一要是摔下去的話,恐怕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啊。
正當他猶豫躊躇之間,門外走廊上的響動聲更加的激烈了。
甚至他已經預感到守衛已經遭了毒手。
剛剛那戛然而止的喊聲,不正是說明著這一切?
慌不擇路的肖石,此事也根本顧不了那麽多。隻得匆忙的回到床前,將枕頭塞在被子
剛剛等到他整理好躲進床底,就聽見有人奔了進來。
隨著兩人的闖入,一陣風灌了進來,肖石聞到了風中的血腥味。
毫無疑問,他們已經在外頭殺人了。
想到這裏,肖石更是當場嚇得瑟瑟發抖。
他已經明白了,今晚這些人都是衝著他來的。
被嚇得大氣不敢出喘一下的他,隻得死死的捂住的自己嘴巴,盡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
然後他就看到兩人衝到了床前,接著就聽到撲哧一聲響起。
不用想他也猜到了,衝進來的殺手正對著**的家人行凶了。
此時他甚是欣喜不已,幸虧他提前躲到了床下,要不然此時說不定就被對方一刀給嘎吱了。
原本他以為殺手捅了兩刀之後,就會快速的離去。
不過他發現自己想錯了。
似乎那兩名殺手的停頓,已經證明了問題,他們發現了**的蹊蹺之處。
本身這點布置,也很難能糊弄於人的。
就石大彪帶領的這三名隊員,那一個不是經驗豐富的行動隊員?
若是要認真算起來,真是不知道有多少狗漢奸是死在了他們的手上。
棉花的區別跟肌膚的區別,他們隻需要憑借著經驗就能判斷出來。
所以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床鋪上的不對勁,並且被掀開後的床鋪,也立馬證實了他的猜測。
當然,兩人僅僅隻是微微的發愣之後,很快就做出來反應。
一個對視之後,一人就轉身往著洗手間方向撲去,而另一個人則是提著砍刀,小心翼翼的往著窗戶摸了過去。
很快這人就摸到了窗戶前,推開窗戶打探著外麵的情況。
窗戶的情況剛剛已經說過了,根本就藏不住人,除非這人是不想活了,直接從三樓跳下去。
三樓,怎麽也有近十米的距離,樓下又是堅硬的地麵,就這麽跳下去,就算運氣好不死,也絕對要當場殘廢的。
樓下沒有人,很明顯說明目標並沒有跳窗逃走。
還有剛剛他們掀被窩之時,也用手摸了一下被窩,裏麵也很明顯帶著熱度。
這一切的情況都說明了一個問題,就算這人逃走了也沒有離開多久。
當然,逃走應該是不大可能的。
如果有事先逃出來,他們還有外麵的護衛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如果他要出門的話,那兩名守衛也不會回到門前繼續站崗,而是跟隨著肖石。
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著,肖石還在這個房間之中。
正在這人的疑惑中,前往洗手間探查的同伴也隨即退了出來。
從隊員的反應可以很明顯的判斷,洗手間是空無一人的。
看到這裏,兩人隨即打量起房間中的陳設來。
房間的陳設很是簡單,一張床,兩邊各放有一個床頭櫃,靠近床頭的位置斜靠著一張木凳子,除此之外就再無他物體。
你說就這樣的陳設,人還能藏到那裏去?
到這裏,兩名對眼的目光瞬即就看向了床底。
床底黑乎乎的一團,實則很難判斷清楚
這兒可能有人會說了,房間內不是有燈嗎,為什麽不把燈打開看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說來是很有道理的。
然而,人的眼睛從黑暗中突然進入光亮的地方,你的眼睛會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這個適應的過程看起來好像就那麽一兩秒的時間,實則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譬如說經驗豐富老道的殺手,可以發起一次完美的攻擊,也可以發起一次反轉局麵的反擊。
可能明知目標不會具備這種能力,他們還是不會去冒這個風險。
作為一名合格的行動隊員,任何時候當場先的第一要務就是將自己的安全問題放於首位。
隻有這樣,你方能保證每一次的行動都能安然全身而退。
說來是個很細小的問題,但這就是他們不開燈的原因。
麵對著床下未知的情況,兩名隊員先是對視了一眼,然後將砍刀置於身前,緩緩的朝著床底摸了過去。
當他們緩緩蹲下之時,床下的情景也慢慢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那偌大的一個黑影,不是一個人又是誰?
看到床下的那個黑影,兩名隊員當先的第一反應就是將手中的砍刀揮砍了出去。
啊!
砍刀一揮出去,頓時就是一陣慘叫聲驚叫而起。
蜷著身子躲在床底下的肖石,被痛的下意識就要跳起來。
那知剛剛一抬頭,就狠狠撞在了床板之上,又是痛的一陣哇哇亂叫。
聽到對方亂叫,兩名隊員此時也根本管不了那麽多了,立馬又是將砍刀揮動了起來。
如果此時開著燈的話,你覺得能看見,每每揮動砍刀之時,都能看到一陣陣飛散濺起的血跡,濺得病床兩邊的牆壁之上到處都是。
隨著砍刀的揮舞,病房中的慘叫聲越來越大。
石大彪聞聲,慌忙闖了進來催促著兩人道:“速戰速決,不要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