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那些事情,穀雨有表現過一絲一毫對金錢的炙熱嗎?
很肯定的說,沒有!
似乎在很多人的眼裏,他就是一個不貪財不貪權之人。
就算是他的連番被提拔,似乎也不能證明他是一個貪戀權位的人。
當然,也沒有看出他那裏像是愛財之人。
既然如此,他說得話還有多少可信度而言?
李士群會相信他說的話嗎?
說來李士群應該是會相信的。
青幫碼頭的事情,這個絕對是真事,如今原季雲卿名下的碼頭產業,不都還是控製在穀雨的手中嗎?
前麵穀雨自揭其短,說得正是如今各大碼頭的現狀。
很多人都是利用著所控製的碼頭,幹著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這一點對李士群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麽秘密可言。
假如說穀雨利用青幫碼頭,偷偷摸摸的幹點啥事情,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抵擋得了錢權色的**了。
穀雨家中有嬌妻,如今這手中的權勢,也是讓多少人也是羨慕不已。
按著這些條件來說,似乎他也是不缺錢的。
至少過去是沒有因為錢的事情而發愁過。
可是穀雨現在說,他為著錢財而癡迷,你說這可信度高嗎?
似乎他前麵說了那麽多,都全是為著這一點做鋪墊的。
似乎就是要讓李士群相信,他穀雨就是貪錢的主。
既然是貪錢的主,那麽所做的一切,自然就是為著利益而來。
還言希望跟李士群攜手合作,大家各取所需。
如此看來倒是有機會將李士群說通的。
隻是李士群定定的看著穀雨,似乎想要將他心裏的秘密看穿一般。
過去,他覺得自己的師兄年輕,腦袋裏有些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現在的年輕人嘛,就是如此,受到新思想的衝擊,思維一天天的就開始天馬行空。
還有這個花花世界,也容易迷人眼,年紀輕輕就坐在這麽高的位置,心思有時沒有用在正途之上,似乎也是能夠理解的。
一切都似乎解釋的通。
但是可信度能有幾分?
此時的李士群心裏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還有,他突然提到這,其背後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目的了?
是的!
他第一次發現看不懂自己這個年輕的師兄。
好似比過往看到的那些,還要更為陌生。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要好好重新審視一番了。
或許需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師兄。
“真是讓我有些意外啊,還真是沒看出來。”李士群故作驚訝道,“我過去以為師兄貪戀權勢,沒想到心中想得卻是如何斂財。不過看你現今這情況,我覺得你應該是不缺錢的主才對啊。”
李士群故作驚訝的言語中,似乎其中還帶了一些戲謔意味。
不過更多的看來,好像他是有點不太相信穀雨所說的。
“唉!”
穀雨悠悠的長歎一聲。
“你說的不錯。”
“怒過那些隻是過去的我而已。”
“那個時候有師父在身前擋風遮雨,倒是不用在意這些事情。”
“最近兩年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師父名下的產業,除了碼頭那塊一直在我手上以外,其他我是半點沒有接手。”
“現在偌大的一個家,那裏都是大項開支。”
“下人、護院等等這些,那些不需要現銀支出?”
“還有師娘她老人家。”
“師娘將我視若己出,總不能說師父一走了,沒有更多的經濟來源,我就要虧待師娘她老人家吧?”
“要是我這麽做了,豈不是說我穀雨是不孝之徒?”
“因此,就算是有一口粥喝,我就不能讓師娘餓著凍著。”
穀雨說得這一番話聲情並茂的,讓李士群都忍不住有些動容了。
說到他這位師娘,似乎除了是因為季雲卿的死,帶著人到76號去鬧騰過一番以外,似乎就再沒有其他事情來麻煩過他。
過去師父季雲卿還活著的時候,每個月他還會按時支付一筆數額不菲的勞務費。
但是自從他被刺殺過後,好像這筆款項就停止了發放。
畢竟人已經不在了,在多出一筆數額巨大的費用,76號承受起來也是有些困難的。
當然,是不是困難,那就不好說了。
但是,如果真是如穀雨所言,季宅中缺乏重要的經濟來源,似乎也是說的通。
要是全都靠著他穀雨一人養著的話,日子過得越發的捉襟見肘,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如果說要是說他為了這一大家子,利用自己手中職權撈取外水,好像也就能夠理解了。
要不然總不能說,讓這一大家子就這麽餓著?
或是說將多餘的傭人護院全都遣散?
穀雨要真是這麽做了,別人還不得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
說季雲卿一死,他們這個家就散了。
他作為季雲卿最為疼愛的徒弟,連這點承擔責任的膽量都沒有嗎?
要是照著這麽一圈說下來,穀雨不斷為著錢財的事情忙碌著,真的也就能夠理解了。
“季宅中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李士群皺著眉頭問道。
“季宅當中是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穀雨很是無奈的回了一句。
說到季宅中的有些情況,李士群絕對是很了解的。
畢竟他這些年都是在上海的。
師父季雲卿膝下原本是有兒女的,隻是師父的兒女跟大多的青幫大佬的子嗣一般,都是躺著父輩過去的“功勞薄”上揮金如土,成天不敢正事。
或許說,這跟季雲卿也是有關的。
像他這般諸多的青幫大佬,手上都是沾著無數鮮血的。
作為父輩,他們自然就不想後輩人再跟他一樣。
但是,不想讓後背沾染鮮血,又想要將產業交到他們手中,這就成為了一個矛盾的所在。
試想一下,沒有經曆過狂風暴雨的洗禮,長在溫室裏的花朵,又如何能夠接手得了偌大的產業?
因此大多後輩人就養成了一個惡習,成天好吃懶做,花天酒地的。
季雲卿的兒女,基本也是這樣。
就算他們參與青幫的其中一些生意,但是在季雲卿死後,也是不足以撐起季家的。
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金寶師娘也不是他們的生母,季雲卿還在世隻是,他們或許還能尊重一下,可他一死又還有誰理會於她?
很是無奈的,隻有穀雨能夠挑起這個擔子了。
拋開季雲卿夫婦過去做下的惡性暫且不說,但若是沒有他們倆,那裏還有穀雨的今天。
因此,單單就是這一點,穀雨就無法拋棄金寶師娘不管不顧。
再說到穀雨本身。
他過去的吃穿用度,全是師父師娘替他支付的,他何曾對此操過半點心?
既然沒有在此操過心,怎麽能有積蓄維持全家人的生活。
誠然季雲卿是留下一些錢財,甚至說金寶師娘手中也肯定有不少的積蓄。
但總不能說穀雨已經成家立業了,還靠著師娘手中的那點積蓄過活吧?
這些事情他肯定是幹不出來的。
既然他做不出這些事情,就隻能靠自己來想辦法了。
能讓穀雨想到最快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手中的權利。
按著當下流行的一句話來說,手中有權現在不用,過期就作廢了。
如此說來,穀雨利用手中的權利,偷偷在碼頭上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也就很能理解了。
“季宅的吃穿用度全靠你,確實有些為難你了。”聽到穀雨的為難之處,李士群終是難得心平氣和的說了一句安慰的話。
“我倒不是覺得為難。”
“師父師娘將我培養成人,已經實屬不容易。”
“如今師父已經不在,我能做的就是加倍的對師娘好。”
穀雨情真意切的說道。
“既然知道了這個情況,以後每月從76號支一部分錢就是,這也算是我對師娘的一點孝心吧。”李士群道。
“這樣也確實能夠解決一些問題。”
“當師兄的就在這裏先行謝過了。”
穀雨當即就是拱手朝著李士群作了一揖。
“應該做的,沒有什麽好謝的。”李士群毫不在意的說道。
“雖說有你這話,能幫我減輕不少的壓力。”
“但是我總不能說一直指望著你吧?”
“如今我也是成家立業了,那裏都是需要極大的開銷。”
“所以,但凡有賺錢的機會,我絕對是不可能放過的。”
前麵穀雨已經說了那麽多,就是為了要為即將說得事情做鋪墊,因此他說完這番話之後,就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李士群的反應。
“你的那些事情,最好還是小心一些。”
“要是被人逮住了把柄,你覺得能夠善了?”
李士群好心的提醒著穀雨道。
“多大會事情,又不是我穀雨一個人幹著這些事情。”
“要是有人敢掀桌子,那就大家都沒得吃。”
“有什麽大不了的嘛。”
“想要拚誰的手段硬些,我穀某人還真沒怕過誰。”
穀雨一臉的不屑,似乎還真是就不怕那些人的齷蹉手段。
那些人?
其實那些人也是包含李士群在其中的。
本身他這一番話,就是說給李士群聽的。
若是李士群要是敢掀桌子,那就誰都不要玩了。
不知是不是李士群也沒有聽出話裏隱含的深意,對此倒是沒有太多反應。
依舊隻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一切還是小心為好。
見著李士群這番態度,於是穀雨當即開始試探著道:“如今我手上倒是有個穩賺不賠的買賣,我倒是想請師弟幫我參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