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我李賀坐得端行得正,隻要是為了革命工作,就算被誤會又能怎樣,我相信時間總會給我清白。”
麵對趙子衿的靈魂拷問,李賀極力的反駁著。
“你對待革命工作的態度,我也是非常欽佩的。”
“隻不過,我現在所談的並非是個人問題,而是關於大是和大非的問題。”
“穀雨同誌的做法,是有很多看起來沒法解釋的,可為什麽我們不能看看其背後到底做過什麽,是不是入外界傳言一般呢?”
“另外一點,原本我認為工作中的革命同誌,隻會因為觀念不一樣而發生爭論,不會針對到個人。”
“你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我認為有失公允,還多次具有很對性。”
“李賀同誌,我不知道是因為工作有那裏沒做好,還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才會讓這種事情一而再的發生。”
“這一點,還希望你替我解惑!”
李賀的那句話,讓趙子衿的情緒直接爆發了。
時代雖在不斷變遷,可她趙子衿終歸隻是接受過新思想,不願意做亡國奴的弱女子而已。
就年齡,也僅二十出頭而已。
她能做到這些,絕對是非常不錯了。
年長的前輩,對她應該施以正確的引導,加之適當的鼓勵和幫助,有一天就能成長為參天大樹。
就這一點,良叔不管是作為上級,還是長者,就做的非常好。
因為他很清楚,年輕人接觸新鮮事物比較快,思維也比老一輩更為活躍,工作中隻要大方向錯不了,其他就不會錯。
而李賀的做法,確實就有些不當了。
敢於為革命工作獻身,精神固然可嘉,可如果人人皆以這種直道死不言生,如何還有成長的空間。
無成長、無總結,也無改正,這革命工作還如何做?
反正都是抱著必死之心嘛,要這些來幹什麽?
因此,趙子衿對李賀的說法和某些觀點,確實是不認同的。
她曾經記得,黨中央就曾經對建立全民族統一抗日陣線做過解讀,甚至明確指出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就她對穀雨的了解老說,基本確鑿的軍統身份,也是為抗日做出過貢獻的人,難道就不能成為被團結點力量?
從另外一點來說,就算以他當今的身份,難道就不能對其施以正確的引導,並將他吸引進我黨的隊伍中來呢?
我黨的隊伍,本就包羅萬象,要不如何能從大局出發,堅持建立統一陣線呢?
所以,對李賀同誌的情緒,根本不是在他三番五次刻意的針對,而是他的這種思維,導致了這場爭執的發生。
麵對趙子衿近乎質問的口氣,李賀當場就被激得臉紅脖子粗,指著趙子衿不斷辯解了起來。
“你拿著那些片麵的事情來下結論,根本就是強詞奪理,說難聽一點,就是在幫他洗刷犯下的罪惡,你這是在犯錯。”
“李賀同誌,請你注意你的措辭!”趙子衿怒目相對。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李賀反問道。
“對於不對,皆有公理來定論,你李賀代表不了組織。”趙子衿反擊道。
“你說的很對,時間會證明一切,到時就知道我說的對與不對!”李賀甩手冷哼道。
一番爭論過後,兩人仍然是各持己見,說也說服不了誰。
在一旁看著兩人爭論,就一直未曾插話的良叔,此刻反而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並不覺得這事一件壞事,反而認為是件好事。
都說理不辯不明,越是到這種時候,就越需要拿出來大家辯一辯。
隻有這樣,才能增進大家的了解,也才能為今後的工作,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不過,今天兩人之間的爭辯,仍舊還是有些過來。
“李賀同誌,你的工作態度和能力,絕對是值得非常肯定,隻是在這件事情上,你或許可以換一個方向想想。”
“子衿同誌,你年輕有想法,有自己獨立自主的世界觀,這是你的優點。至於對於穀雨的事情,你應該想想有沒有站在公正的角度去思考問題,這點很重要。”
“兩位,不管穀雨是不是軍統,他也確實做了一個中國人應該做的事情,那我們就不能單從表麵來看問題。”
“對於他處理方式,我還是建議多觀察一下,順便也驗證一下九江的日軍軍火庫,是否如子衿同誌所說。”
“至於其他的,等消息確認之後,我們再來討論如何?”
“大家都是革命同誌,雙方都給對方一個機會,你們覺得怎麽樣?”
良叔說話的過程中,阻止了要繼續辯解的兩人,然後給出了一個相對中肯的解決方案。
當然,對於襲擊九江軍火庫的計劃,良叔其實也很期待。
如今正麵戰場上的頹勢,確實也需要一些新的消息來振奮人心了。
最後,兩人自然也同意了良叔的建議。
傍晚時分,影佐禎昭公館!
公館內書房,影佐禎昭正在就中川杏九江一行問話。
穀雨進入影佐禎昭的計劃中,也絕非偶然事件。
針對他的安排,也是謀劃已久,甚至在他返回上海之時,就已經有了這種想法。
當他返回上海之後,不管是懷疑他返回上海的目的也好,還是真的想將穀雨納為己用,針對他的計劃就開始了。
在他出動提出為季雲卿擔責時,中川杏也就成了計劃中的監視者。
因此,中川杏名義上是一路負責協調,其真正的目的隻是為盯著穀雨而已。
這一路,發生的種種也不少,影佐禎昭自然就好奇他在之中有何表現。
然而他永遠不會想到的是,穀雨早就猜到了計劃,並針對中川杏做出來應對之策,於是這才有了蘇州河上的一幕。
自蘇州啟程之後,中川杏幾乎就沒有見到過穀雨,甚至對突然出現的趙子衿,幾乎是不聞不問。
這行為,絕對不能用放鬆警惕來形容了,完全就到了放縱的地步。
就譬如說,青幫在九江停留的這十多天裏,中川杏就很少出現在碼頭之上,難道這表現還不能說明一切?
此刻,幾乎可以肯定的說,中川杏陳述的那一切,根本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中槍落水,蘇醒之後就當即要求船隊出發,青幫擔任碼頭守衛期間,沒有出現任何一點差錯,這些話就算不知直接誇讚穀雨,也可算是對他的一種褒揚了。
“照你這麽說,穀雨沒有任何問題?”聽完中川杏道敘述後,影佐禎昭問道。
“從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可以說是這樣的。”中川杏回道。
“中川君,那你覺得讓他加入到我們當中來,你看如何?”影佐禎昭再次問道。
“大佐,對於穀雨的判斷,可能我有參雜個人感情的因素,至於要不要讓他加入到計劃中,這個屬下不敢妄言。”
影佐禎昭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自然不敢逾越規矩妄言,因此就算認同信任穀雨,在回答上麵卻仍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可是他不知道,最是這種態度,影佐禎昭就會越信任穀雨,甚至此刻心中就做下了那個決定。
“很好!”影佐禎昭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極為關切的說道,“我知道這一趟九江你也不容易,你先休息個三五天,再忙剩下的那攤子事吧。”
“大佐先生,屬下認為不必休息,請馬上下命令吧。”中川杏不敢領受,趕緊表著態道。
影佐禎昭擺了擺手道:“接下來的事情,同樣馬虎不得半點,等你休息好也不遲。”
見自己的零頭上司如此堅持,中川杏也就不好再繼續堅持,隻得答應了影佐的要求。
不過正待中川杏欲告辭離去之時,一名士兵慌慌張張的衝進了影佐禎昭的辦公室。
“不會敲門嗎?”中川杏瞪了一眼道。
那名士兵趕緊刹住腳,慌忙的喊了聲報告:“報告大佐,九江方麵緊急電報。”
九江?
中川杏一臉不解結果了電報,揮手讓對方離去之後,將目光落在了電報上。
可是當他看到電報上的內容,整個人當即就被嚇傻了。
“中川君,發生什麽情況?”影佐禎昭發現了中川杏的異樣,趕緊問道。
“大…大佐…先生,青幫剛剛送往九江的軍火,今天淩晨被中共和軍統給炸了。”被驚醒的中川杏,結結巴巴的回道。
“你說什麽?”影佐禎昭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軍火倉庫被炸了。”中川杏顫悠悠的將電報遞了上去。
“八嘎!”
看著電報上的內容,影佐禎昭頓時就怒了,一把將電報撕的粉碎。
“中川君,請你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影佐禎昭怒問道。
青幫在碼頭上守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出一點事,結果剛離開一天,整個倉庫就被人家給端了,他怎麽可能知道怎麽回事。
於是,中川杏哭喪著臉道:“大佐先生,這…這個,我也確實不知啊!”
“九江城裏為什麽突然多處那麽多中共和軍統?”
“為什麽如此嚴密的防守,還能讓人把軍火炸了?”
“誰來告訴我,九江駐守的帝國軍隊都是幹什麽吃的?”
影佐禎昭滿臉怒容,一字一句的質問了起來。
可中川杏啥都不曉得,他能回答個啥?
嚇得站在那裏一言不發,根本不知道如何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