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問清了杜澤所傳話的意思,張狗子拍下一張鈔票在桌子上,帶著另一名隊友就離開了。
此刻的街道上,雖不如白天那麽熱熱鬧鬧,這晚歸的人群還是一撥一撥的。
很快的張狗子兩人就融入到了黑暗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隱藏在其他地方的狗腿子,都隨著張狗子一同動了。
而阿牛望著張狗子離去的方向,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很是詭異的笑容。
為何他會笑得如此詭異,誰也不是太清楚,隻是這詭異的笑容,完全不同於他跟杜澤等人在一起時,那種衝動無腦的性格。
說實話,若是杜澤和武哥兩人見了,一定會覺得前後判若兩人。
不一會兒,阿牛碗中的餛飩也很快見底了,他沒有像白天那般起身抹嘴就走人,而是主動將應給的飯資放在桌子上,這才轉身而去。
不過他去的方向,並不是剛剛所在那茶樓,反而是直接往巷子的方向而去。
咦?
不是杜澤不讓他插手這些事情嗎?
為何他還要不顧勸阻,跑去插手這些事情,屬實有些難以理解啊。
難不成他跟杜澤這些人不一樣?
可是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麽不一樣啊。
他們原來都是張嘯林手下的青幫弟子,一起到處禍害老百姓、坑蒙拐騙,說難聽一點簡直就是無惡不作,跟著這些人都是穿同一條褲子的。
今兒突然背著杜澤做出難以理解的事情,實則是有些難以解釋他的行為邏輯。
不幾分鍾,阿牛很快就隱入了黑暗中,從餛飩攤的位置再難看到他到底要去往何處了。
剛剛不是說,他去的方向是望著巷子的方向而去的嘛,但實際上隱入黑暗之後,他阿牛並沒有直接朝著巷子而去,而是先行繞回了茶樓附近,找了一處同樣能夠觀察到巷子口的隱蔽處藏了起來。
藏起來的目的,或許是不想讓別人發現他正在做的事情吧。
因為他確確實實是在觀察著張狗子等人,至於他到底要做什麽,且等著觀察看看吧。
稍早之前,武哥建議說跟這邊的地頭蛇刀疤劉通通氣,希望能通過他了解一下巷子中居住人員的成分情況。
武哥一直辦事都是很踏實的,杜澤自是立即就同意了他的這個提議,並且還安排他立馬前去了解情況。
不過武哥跟刀疤劉有沒有什麽交集,那也暫時不得而知。
看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好像是能夠將事情辦成的吧。
地頭蛇刀疤劉一般都有自己固定逍遙的地方,一般不是在找個地方喝花酒,要麽就是約著幾人一起打麻將,除此之外就好像沒有聽說過他又什麽愛好。
喝花酒的地方聽說是個叫飛花樓的地方,這地兒在上海灘好像也不怎麽出名,不知為何他刀疤劉就特別鍾意這個地方。
至於他打麻將的地方,一般都是在自己家裏,往往一坐下來就是通宵。
所以,但凡能尋到這兩個地方,應該都是能找到刀疤劉的。
應該武哥對刀疤劉早就是有了解的,直接就往他住的地方而去。
去刀疤劉家,自然不是去碰碰運氣,而是武哥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家打麻將的。
在街上順便買了些許禮物,武哥不久就來到了刀疤劉的宅院。
“你找誰?”門房見著一個陌生人提著禮物來此,以為又是那個來攀什麽關係,或許是求著辦事的,因此語氣就很是生硬。
“我是原先跟著張嘯林張爺的,有點事情需要見見劉爺。”武哥客客氣氣的道。
“見劉爺?”那門房皺著眉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武哥,冷冰冰的說道,“劉爺是誰相見的就相見的?再者說,劉爺現在已經不過問外麵的那些事情了。”
說刀疤劉不過問外麵的事情,很明顯隻是一句托詞而已。
你要說刀疤劉要是真不再過問那些事情,估計明早就會身首異處。
說這話,倒不是誇張的說法。
但凡混跡江湖的,那個沒有三五個仇人,特別是像青幫這種地方。
要是他刀疤劉今天要金盆洗手了,估計還真是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說其他人,就說吳四寶吧。
他可是想要收攏刀疤劉的,然而刀疤劉很是不給麵子的就給拒絕了。
你說以吳四寶這種人的行事風格,保不齊他會求回算賬。
所以啊,像刀疤劉這種人啊,那裏有可能退出江湖嘛。
“嗬嗬!”武哥輕聲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張鈔票就塞在了對方手裏,緩緩的說道,“我們杜澤杜二哥和劉爺也有些許交情,麻煩你去通報一聲,想來劉爺是不會不見我。”
杜澤是否跟刀疤劉有沒有什麽交情,武哥自然也是清楚的。
說交情多深吧,可能並沒有多深。
江湖就是如此的,想要辦事往往看得都是麵子而已。
要是你麵子不夠大,根本就沒有人理會你。
似乎眼前就是這種情況,不過好像又有一點不太一樣。
杜澤在上海灘也不算太出名,不過說到76號的杜二哥,在外還是小有名聲的。
畢竟都算是同出一脈,偶有青幫弟子私下來都會聊聊誰誰又跟著了李士群,聽說現在過得如何如何。
門房聽到武哥這麽一說,說了一聲等一下,就朝宅院裏麵而去。
不多久時間,門房不慌不忙的走了回來,仍舊是語氣冷淡的說道:“劉爺正在打麻將,進去有什麽事情長話短說。”
“感謝感謝。”武哥趕緊的感謝對方一番,跟著對方一同走進了劉宅。
離著主樓還有十幾米遠的幾句,就聽到客廳裏麵飄出一聲很是興奮的話語:“二筒,和了!四暗刻!”
接著又是聽到其他人附和道:“劉爺,你這手氣也是沒誰了,居然這種牌都能摸到,看來是轉運了啊。”
“劉爺這那裏是轉運?而是這好運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劉爺,而且是越來越好。”
“對對對!劉爺從來都是好運相伴。”
這兩句,應該是剩下的兩人分別附和著剛開始那人說得話。
聽著裏頭熱熱鬧鬧的聲音,門房將武哥帶進了客廳當中,一進入其中就見著幾人激戰正酣。
對著大門位置的主位上,有一臉上有著斜斜刀疤的中年男子,正滿臉興奮的向著幾人收取賭金。
門房帶著武哥一路來到賭桌旁,示意他等一下之後,態度恭謹的快步走到了刀疤劉的身旁,低聲的說道:“爺,這位就是杜爺的人。”
一邊洗牌的刀疤劉,一邊抬眼瞟了武哥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示意門房先下去。
刀疤劉隻是示意讓門房下去,沒有提及到武哥,同時又沒有要暫停玩牌的心思,看來是要在這裏接見武哥了。
武哥也是明眼人,自是明白刀疤劉就要在這裏見自己,於是等待門房進過自己身邊時,趕緊就將帶來的禮物交給了對方。
為什麽不直接交到刀疤劉手裏,你說以他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會親自收禮?
“你是杜澤的人?”等待門房一走,一邊碼牌堆的刀疤劉,抬眼就問著武哥。
“劉爺,我正是杜二哥的人,我叫武碌。”武哥客客氣氣的回道。
“哦?”
“二筒!”
刀疤劉驚疑了一聲,出了一張牌,又是繼續問道。
“說吧,今天來找我什麽事情。”
似乎看來刀疤劉確實跟杜澤是相熟的,要不也不會直接問武哥來此是因為什麽事情。
不過也很明顯看得出來這誠意是有些不夠的,他跟其他的三名牌友相熟,不代表武哥也認識這些人啊。
當著這幾個人的麵就詢問什麽事情,很明顯是有沒有將杜澤放在心上的。
說來此事就有些微妙了。
見到此,武哥確實有些為難了,他要跟刀疤劉說得事情,雖然談不上對秘密的事情,不過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畢竟這也是事關到那邊的下一步計劃,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風聲,一切安排都將是無用功啊。
“劉爺,能不能給在下幾分鍾的時間單獨聊聊?”想了想,武哥還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口,牌桌上的其他人立馬就有些不太高興,甚至有人當即就是語氣不悅的發話了。
“劉爺現在手氣正旺著了,你這讓劉爺歇一歇,不是要斷了劉爺的手氣?”
不得不說這說話的人也是人精一個,心裏對著武哥有些不太爽,但是句句都不離刀疤劉,似乎一切都是站在刀疤劉的角度說事情,明顯是要借著刀疤劉的手來擠兌他。
刀疤劉這種人可能也真是喜歡搓麻將,聽到同伴這麽一說,似乎也是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也是立馬說道:“沒事,就在這裏說吧,他們也都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鬼他媽的知道他們是不是外人,鬼他媽知道等下聽了,晚上回去會不會就告訴其他人?
“劉爺,你也知道的,杜二哥現在正在76號高就,這說的事情也是跟著有關,你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武哥聽著剛剛那些話,心裏肯定是有些不太痛快的,不過現在是有求於刀疤劉,心裏就算是不痛快,肯定也不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刀疤劉聞言倒沒有什麽反應,不過剛剛說話的那人,臉上當即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76號的事情,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何況劉爺都讓你說了,你就在這兒說了就是。”
“莫不是你不識趣,要打攪劉爺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