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千山平常就是做那些入戶盜竊的偷雞摸狗之事,肯定是要關注那家錢財多不多的。
如果是家底殷實的,肯定是要尋著時間下手的。
至於剛剛說的關於這些目標的背景問題,他肯定也隻能了解到表麵上的那些。
要是說誰有什麽隱藏身份,他們肯定是不可能查出來的,何況他也沒有這個能力啊。
不過現在能夠提供這麽多信息,不管用處到底有多大,其實也是非常不錯了。
總好過於什麽都不知道的吧。
當然,杜澤並不滿足於隻了解這些,他想通過祝千山之口了解更多不知道的隱情。
最好是能掌握一些那中年人讀書人跟某些情報組織有聯係的證據,那就再好不過了。
然,想法是好的,現實就讓人不是那麽滿意了。
祝千山能掌握這麽多信息,已實屬不錯了,其他的啊就不要再奢求了。
不過祝千山所言,還是讓杜澤嗅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讀書人薑豐,能住在這種地方,想來家境也不算很殷實的那種。
那怕就算他又收藏古文書籍的習慣,但總還是生活的啊。
再者說了,這些書又不能當做飯來吃,總不至於為了收藏書籍,全家都餓著肚子?
要是真是如此,那就不能說是一種愛好了,隻能說著薑豐是個迂腐到極致的書呆子吧。
“這薑豐家還有沒有其他人?”聽著祝千山的那些敘述,杜澤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其實剛剛祝千山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這薑豐原本就是一位教書先生,也就是在上海淪陷之後,才辭去了教書先生的活。
而後這幾年的時間,貌似就一直沒有再有過工作。
也就是說這幾年的時間,一直都是在吃老本。
你說現在上海灘的物價這麽高,就靠哪點老本怎麽過活啊?
所以說,這薑豐所做之事,真的是讓常人有些難以理解。
也就是這難以讓人理解的事情,讓杜澤看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東西。
既然他的家在這人,應該就不是一個人。
“哎喲。”
然而杜澤問到這兒,祝千山竟是意外的喊叫了一聲,讓一眾人等好是不解。
“杜爺,你還真別提他的家人。”
“據說啊,他家裏都很是反對他收集書籍,已經跟他吵過無數次。”
“他妻子一氣之下帶著兒子就會娘家。”
“反正這兩年時間,我是沒有聽說他妻子是沒有回來過的。”
“好像也不曾聽說他有離開過上海去尋他妻兒。”
這些話一出口,立馬就再次引起了眾人的好奇。
你說一個讀書人能迂腐到連自己的妻兒都不顧了,這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啊?
無情還是絕情?
就算讀書人再是迂腐,也不至於如此吧。
退一萬步說,你就算跟自己的妻子有矛盾,可孩子總該跟你沒有矛盾和隔閡吧。
如此長的時間,不去尋自己的妻子就不說了,連自己的親生孩子幾年都不去見上一見,這還能說得過去?
肯定是說不過的。
總不至於說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這才不見?
不過好像也沒有聽說這樣的傳聞啊。
要是腦袋上戴了頂有顏色的帽子,依照讀書人的脾氣還能忍得住?
怕是當場就要被氣的吐血吧。
似乎說來種種猜測都是可能不成立的。
既然不成立的話,那想來祝千山應該不會說謊的,本身他也沒有必要說謊。
如果是從這方麵來判斷的話,應該有問題的就是這個讀書人了。
杜澤甚至敢斷定,這人一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於有什麽秘密,也需要等待他們去解密。
至此,我們可以簡單的做一個分析。
譬如說,我們現在懷疑這薑豐就是某個情報組織留在上海的情報人員,那麽從這一點來分析,我們可以得出以下猜測。
很多情報人員,為了便於情報工作的手機,很多都會扮演一家子。
夫妻、兄妹、戀人……等等。
反正就是要找個說得過去的身份,這樣才不至於讓人懷疑。
畢竟這也是很多情報係統經常掩蓋身份的一種方式。
既然不是所為的真正家屬,那麽他們也會因為各自任務的不同,而會有突然接到另一任務撤離的情況存在。
薑豐的妻兒,在上海淪陷之後,因為他的原因回娘家去了。
從正常角度來說,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但萬一就是說得那種情況,那肯定就不正常了啊。
當然也有可能,妻子是真妻子,孩子也是親生孩子,但也有可能因為任務因素而撤離上海的可能。
同樣也會有另外一種可能。
這薑豐本身就是上海人,但是妻子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可上海淪陷危及到他妻兒的生命安全,但他又因為組織紀律的原因,無法撤離上海,隻能暫時將妻兒送出上海。
這種種可能是絕對有可能真實發生的。
也當然,還可能會有其他因素的存在。
但似乎這種猜測才是最為靠譜的。
原本,以青幫思維的杜澤,絕對是很難猜到這一點的。
可他現在的身份贏不是青幫弟子了,而是76號的狗腿子啊。
76號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在針對內部的培訓還是很有一手的。
要不然為何很多不明就裏的年輕人會被76號欺騙,欣然的加入76號?
所以啊,千萬不要小瞧了76號的手段。
因此。
李士群為了盡快的破獲國共兩黨的情報網絡,但凡進入76號者,都會進行嚴格的培訓。
杜澤是以青幫的身份投靠李士群的,可能不會像那些被忽悠進來的人進行諸多的培訓,但如此唱的時間之下,怎麽也能夠耳濡目染了吧。
所以,杜澤能夠猜到這一點,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吧。
然而,實情到底是不是如此,就需要等待他們去解密了。
“除此之外,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遺漏的。”杜澤似乎是覺得祝千山說得這些遠遠還不夠,再一次的詢問著對方。
“杜爺,但凡小的知曉的,已經原原本本的說了,應該是沒有什麽遺漏了。”祝千山很是肯定的回道。
“好!”
見祝千山如此篤定,杜澤隻得作罷。
至於對方說得這些情報,不說特別的重要,但怎麽說也算是給他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畢竟依靠這些情報,他在接下來的安排上,就可以重新做很多的調整了。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剛剛開始對周林和祝千山的承諾。
“周兄弟,祝兄弟,你們都辛苦了。”
杜澤對著兩人說了一句,立馬又是轉頭衝著一旁的武碌道。
“小武,你去好好安排一下,千萬不要怠慢了兩位兄弟。”
聽到杜澤的安排,武碌當即應了一聲是,而後抬手指引著周林和祝千山道:“周兄,祝兄這邊請。”
見著杜澤下起了逐客令,兩人也是懂事的拱手道:“杜爺,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辛苦了!”杜澤拱手回道。
簡單告辭,武碌帶著兩人離開了包房。
現在基本已經了解小巷子中的情況,剩下的就是如何重新做部署了。
“阿牛。”
等待武碌等人離開房間,杜澤下意識的就喊了一句。
隻是一聲喊完,這時杜澤才驚訝發現剛剛安排阿牛下去辦事過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還沒有回來?
杜澤有些不滿的緊皺起了眉頭,衝著門外喊了一句:“來人。”
不幾秒,一名隊員推門而入,慌忙道:“杜爺,請問有什麽吩咐?”
“阿牛可否有回來?”杜澤問道。
“會杜爺,阿牛剛剛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那隊員自是不敢隱瞞,實打實的回道。
“還沒有回來?”
杜澤突然暴怒,一掌就拍在一旁的桌子上發出一聲震天響。
那隊員被杜澤這一動作,嚇得頓時就後退了一步。
杜爺發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杜爺,要不要小的去將他找回來?”那人哆哆嗦嗦的回道。
找回來?
等到見過阿牛找回來,恐怕是黃花菜都涼了吧。
等那時,還安排?
安排個啥,啥事都給耽誤了。
很顯然,接下來的事情肯定是比找阿牛還要重要的。
於是杜澤很是無奈的擺了擺手,道:“不用了,聽我的命令安排下去。”
而後,將針對薑豐的部署告知了那名隊員。
那隊員不敢怠慢,慌忙領命而去。
等待那人離去,杜澤又是重新走回了窗戶前,望著黑夜中巷子。
此時,已至夜裏十點,巷子中晚歸的人明顯比剛才還要少了許多。
不過很快就有近十人稀稀落落的進入了巷子。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地,薑豐的宅子。
薑豐的宅子位於巷子最靠裏的位置,杜澤所處的那個房間是很難看到的薑豐位置的情況的。
因此,那怕是入夜了,他也看不到薑豐宅子竟是沒有一點光亮的。
下午的時候,他們能很確認薑豐是回了家的,但是這都入夜了還沒有亮燈,似乎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難不成這讀書人有早睡的習慣?
想到這裏,杜澤忽然才驚覺,剛剛隻顧著問薑豐此人有沒有問題,並沒有問及對方的生活習性。
生活習性這東西,看似沒有多大用處,實際上對這次的行動還是有些影響的。
很簡單一個道理,你掌握信息越多對行動就越是有幫助。
怎麽這麽重要的事情就能忘了?
唉!
想到這裏,杜澤忍不住罵了一句:這阿牛,她媽的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