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返潮,不能立馬將貨物送到倉庫,鳩山商社為此專門找了人對倉庫進行除濕。
除濕工作進展倒是非常的順利,也好似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之處。
而後等到除濕完成,立馬就貨物轉運到了倉庫中。
貨物轉運過來還沒有過夜,倉庫就出事了,這其中那個環節就沒有一點問題嗎?
起碼兩處是有問題的。
其一,倉庫除濕環節。
看似此過程中並沒有任何意外事情發生,但事實真的就是如此嗎?
不見得。
鳩山一夫當時清晰的記得,除濕工作是交給
不過問,不等於他不知情啊。
當時倉庫進行除濕工作的工人,全都是外麵請來的。
既然他們能夠進入倉庫,自然是有足夠的機會了解倉庫的內部情況。
你說有人趁著此次機會打探倉庫內部情況,再在轉運貨物的那天進行行動,這個猜測應該是合理的吧。
肯定是合理的。
但是,滬西司警局對當日參與過除濕的人員全部進行了調查,貌似這些人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於是,他們不得不暫時重新調整方向。
其二,貨物運輸環節。
貨物的運輸過程中,稍微花點心思,就能了解到當日轉運貨物的情況。
本身轉運貨物就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這幾個小時也完全足以策劃一次行動了。
而後趁著貨物即將轉運完畢,對鳩山商社倉庫采取了行動。
但是,這裏有一點就不太能說得通了。
按照第二種說法,他們根本沒有機會了解到倉庫內部構造,很難不在驚動倉庫守衛的情況下,將搬運工人和倉庫守衛全都殺掉,並且將貨物全部轉運走。
如此一來,這第二種猜想基本上就算是被否決了。
不得已,滬西司警局隻得將調查的方向重新放回到了第一種猜想上。
前期已經調查過一次,再來第二次明麵上的調查,肯定很難有新的突破。
為此,他們不得不在暗中進行調查。
就是這一調查,他們終於有了新的發現。
剛剛也說曾說過,第一次調查時,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為此對這些人就放鬆警惕。
可沒想到,第二次暗中調查時,竟然發現被調查過其中一人莫名的消失了。
是的,其中人消失不見了。
假如第一次被調查的那些人,第二次也是能如之前一般配合調查,恐怕此事就要再一次陷入死局了。
然而,正是這人的消失,立馬就引起了滬西司警局的注意。
為什麽跑?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滬西司警局當即斷定,此失蹤之人一定跟縱火案有關係,要不然為何突然失蹤啊?
於是,立馬對此人的社會關係進行了一番調查。
真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讓人嚇一跳。
竟然發現這人有青幫背景。
曾燦這話一出口,頓時就讓穀雨震驚不已。
“你說有青幫中人參與此事?”穀雨驚駭不已的問道。
同樣的,中川杏聽聞此話,也是立馬就滿是吃驚的看向了穀雨。
穀雨有著青幫身份,曾燦如何又不知曉?
他知道此話一出口,很容易就能讓人浮想聯翩。
於是慌忙朝著兩人解釋道:“穀主任,您不要著急,我說這人有青幫背景,並不是說鳩山商社倉庫縱火案就跟您有關係。”
穀雨震驚歸震驚,但神色並未有半點的慌張之色,畢竟青幫門人上萬,憑什麽一說到青幫中人,就一定跟他有關係?
“曾組長,你能否將事情講清楚一些。”穀雨道。
穀雨出言詢問,中川杏也是立馬不解的看向了曾燦。
“穀兄也是青幫中人,你能不能將話說清楚一點。”
他這話一出口,就很明顯的看出來了,中川杏也是不相信穀雨跟此事是有關係的。
“兩位,請您們還不要著急。”見著穀雨和中川杏追問,曾燦不得不趕緊將話給接了過來。
正如剛剛所說,青幫門徒數萬,並不是所有人都跟穀雨有關係。
再者獲知這個信息,也是讓他們驚訝無比。
青幫跟此事扯上了關係,那還得了?
且知人言可畏,謠言一傳十十傳百,沒有的事情都能給你傳成真的。
因此,曾燦當即就將這個消息給壓了下來,命令手下繼續查下去。
果然繼續查下去,又獲得了新的線索。
據說此人原本是張嘯林的門徒,自從張嘯林被林淮南刺殺身亡過後,門下的門徒就樹倒猢猻散。
這人也正是那時脫離了張嘯林的門下。
此後,這人的信息就再也查不到了。
也就說,他參與此事到底是代表哪一方,根本就無法查起。
“穀兄,我記得當時張嘯林被刺殺過後,應該是有青幫中人消化了他原本的勢力,不知道是否有此事?”聽聞此話,中川杏帶著些許疑惑問道。
“確有此事。”穀雨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不過想要查清到底誰消化了張嘯林留下的那些勢力,事情已經過去久遠,怕是也很難查清吧。”
不可否認,穀雨說得確實是事情。
張嘯林被刺身亡,已經過去兩年之久,想要還原過後之事,確實是有很大難度的。
“如此說來,線索倒這裏又要斷了?”聽到此話,中川杏當即又是皺起了眉頭。
見著中川杏陷入了沉思,曾燦在一旁適時插話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就是不知可不可行?”
“有話請直說!”穀雨和中川杏同時道。
兩人話音剛落,曾燦卻是拱手朝著穀雨做了一揖。
“曾組長,你這是作何?”穀雨驚問道。
“隻是我這法子,恐怕就要得罪穀主任了。”曾燦不敢隱瞞,當即說道。
“哦?”中川杏驚異了一聲,轉頭看了看穀雨,繼續道,“這話怎麽說,怎麽就會得罪穀主任?”
“中川太君,是這樣的。”曾燦轉身看向了中川杏,“如果想要查清當年,張嘯林遺留的勢力到底被哪些勢力收留了,隻需要從青幫裏麵開始查便就能得知。隻是此法啊,就要將穀主任給得罪了。”
說到此處,曾燦立馬又回身對著穀雨鞠了一躬。
“嗬!”穀雨輕笑一聲,“我當是什麽事情,不就是我手下的那幫子人嗎?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影佐機關長給的,有什麽不能查的?”
其實穀雨正想著如何把自己給摘出去了,此舉不是正好嗎?
你們若是想查,隨便查就好了,但凡要是能查到一點跟我有關的信息,我束手就擒好嗎?
“穀兄,我是相信你的,你那兒就不用查了。”聽到穀雨這般說,中川杏也是當即表態道。
“中川兄,我認為正正是為,才更應該以身作則。”穀雨道。
一邊的曾燦一聽,心裏頓時驚詫不已。
自己僅僅隻是起了個頭而已,你們咋就聊了那麽遠啊?
剛剛不還說了,青幫幫眾過萬,真要是像你們這般查下去,要查到猴年馬月啊。
但是,三人之中他身份地位最低,自是不敢插話,隻得聽著兩人不斷的掰扯。
好不容易等到兩人說話的空隙,他這才慌忙的將話給插了進去。
“中川太君,穀主任。”
曾燦喊著兩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兩人的神情,見他們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趕緊將話接著說了下去。
“剛剛的想法,僅僅隻是根據目前掌握的信息的一種判斷而已。”
“至於往這個方向查下去,到底會有什麽結果,我們暫時也無法判斷。”
“所以還請二位不要抱以太大的希望。”
但是,曾燦的這說法,中川杏到還是較為認可的。
畢竟事情發生至今,當真是沒有什麽頭緒。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新線索,他肯定是要抓住的。
“我認為可以往這個方向查下去,相信隻要堅持堅持,就一定會有結果的。”中川杏看似語氣極為篤定,結果又是轉頭問向了一側的穀雨,“穀兄,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如何?
穀雨心中忍不住一陣輕笑。
我當然覺得很不錯啊。
查青幫,不就是可以往吳四寶身上引?
我肯定是舉雙手雙腳支持啊。
不過……
穀雨並沒有理解接話,隻是麵露難處的樣子道:“主意倒還是不錯,不過怕是要遇到很大的阻力吧?”
“阻力?”
中川杏也是微微一愣。
這上海灘都是大日本帝國的,大日本帝國皇軍行事,誰敢橫加阻攔?
話是這麽說,不過穀雨說這話,怕是也有考慮的吧?
要不然他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穀兄,我覺得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影佐機關長那邊已經說,此事不管要麵臨著多大的壓力,都必須給鳩山商社一個交代。”
“所以,不管是誰膽敢橫加阻攔,一律當參與者論處。”
似乎中川杏隻是這一句話就能將穀雨的疑慮給打消。
當然,穀雨對那些疑慮隻是展現在表麵上的而已。
“中川兄,我倒不是前怕狼後怕虎的。”
“隻是今天聽到這些消息,總感覺事情並非我們想得那麽簡單。”
“你想想嘛,明明知道是鳩山商社的產業,對方還敢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來搶奪貨物。”
“我覺得這人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根本就是瘋了啊。”
“麵對如此瘋狂的人,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穀雨說這話,自然不是想告訴中川杏自己怕了,而是開始做起了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