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劍聽聞穀雨之話,心裏忍不住的一愣。
難不成此事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看見中川杏和穀雨的表情,看來應該是如此了。
“中川副官、穀主任。”熊劍不忍多想,當即拱手道,“但憑兩位有何需求,熊某一定極力達成。”
見狀,穀雨當即輕笑道:“熊副團,某隻需要你保證這位三山兄弟的安全即可,其餘一切都好說。”
“熊副團,此事至關重要,此事就拜托了。”中川杏說著也是躬身行禮。
麵對兩人如此這般客氣的態度,熊劍禁受的住,趕緊繼續道:“兩位嚴重了,能幫的上兩位已是熊某的福氣了。”
“嚴重嚴重!”
穀雨和中川杏客氣一番,將吳三山交於熊劍之後,便立馬開始告辭。
雖說穀雨兩人將吳三山交給了他,但並沒有詳說其中的細節。
當他看到吳三山時,心中總是忍不住一陣疑惑。
到底是什麽情況,讓身份地位皆是不簡單的兩人,深夜將這吳三山給送來?
以自己對他們兩人的了解,如何還能保證不了一個人的安全?
這事太過蹊蹺了。
熊劍客氣的將二人送出的稅警總團,一路返回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著這些問題。
這上海灘的各種汙七八糟的事情,他熊劍這些年來又不是沒有見過。
怎地還有讓中川杏這日本人都忌憚的事情?
鳩山商社縱火一案,剛剛他們說此人跟這事有極為重要的關係。
難道說他知道其中的什麽隱情,還牽扯到什麽重要的人物,讓他們二人都不得不忌憚?
想來應該是如此了,要不然他們為何會將如此重要的人藏在自己這來?
正常情況下,不管是梅機關,還是穀雨的特務委員會,都有能夠關押人的地方。
如此大地方難道還不夠關押一個人?
毫無疑問,肯定是關得了的。
但就是這樣的情況,還將這叫吳三山的送到自己這兒來了,看來此事真是非比尋常啊。
按照正常邏輯來講,應該也不會有人想到事關鳩山商社縱火的重要證人,居然會關到這稅警總團來啊。
想著這些解釋,還是能夠說的通的,但熊劍仍是帶著滿腹疑惑急匆匆的回到了辦公室。
等他回到辦公室時,吳三山居然很是不客氣的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起來。
嘿!
這人倒是真不客氣啊,把這兒當場自個兒家了?
“吳兄弟。”
熊劍走上去用手推了推吳三山的肩頭。
吳三山應該是根本未曾睡著的,當即緩緩的睜開眼睛,滿是不解望著熊劍道:“熊副團有什麽指示?”
嗬!
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要是換的平常,自己這稅警總團副團的辦公室,是誰想進就進的?
一想到此,熊劍心裏就略微有些不悅。
“吳兄弟,穀主任將你交到我手裏,保證你的安全肯定是必須的。”
“但是,我熊某人做事有我熊某人的規矩。”
“既然你來到了這兒,就應該按照我的規矩來辦事,切莫做出些不合時宜的事情來。”
熊劍好歹在這上海灘也算一號人物,誰人見了他不得立馬恭恭敬敬的?
就這眼前的吳三山,能懂點禮數嗎?
當真以為我是在幫你?
我不過是看在穀雨的麵子上而已。
說到穀雨,他熊劍好似從來就沒有看透這個人。
就之前召開慶功大會那次,他話語中不無透露著對李士群的不滿,一直有意無意的想要拉攏穀雨的。
然而,穀雨卻是根本根本就不接茬,任由他怎麽說。
當時他想著,穀雨出身季雲卿門下,李士群正是靠著季雲卿才發家的。
按照輩分來說,他還是李士群的師兄。
但李士群這人似乎在外從來都不會提起他這個同門師兄,好似兩人之間是有什麽過節一般。
他以為穀雨會對李士群有不滿,自己從旁拾掇一下就能讓兩人相互掐起來。
但是沒想到,他最後失算了。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穀雨不理會自己是因為明麵上跟李士群關係很僵的樣子,實則暗地裏兩人極為要好。
若是按照此番猜測,他應該將此事告知於李士群才對。
雖說他說那些話根本無關緊要,但是以他對李士群的了解來說,但凡聽到背後有人說他壞話,肯定會明裏暗裏的來針對自己。
為此,他心裏還好是擔憂了好幾天。
可結果根本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當真是起了怪了。
此事過去之後,他和穀雨從來都沒有私下會麵過,每次見麵都是因為工作場合。
兩人也僅僅隻是保持著相互客氣,交情並沒有特別深。
按理來說,交情不深應該不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吧。
沒想到結果又是出人意料,穀雨帶著中川杏來了個先斬後奏,先是將人給帶到了稅警總團,而後再來通知他。
這操作簡直是匪夷所思啊。
本身對著這件事,熊劍心頭就有諸多疑惑,此刻見著吳三山又是這副態度,自然是立馬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稅警總團是自己的地盤,這規矩自是自己的說了算。
你過去有什麽臭毛病,到了自己的地方,最好就給自己收斂一點,別說倒是我熊某人不給你麵子。
當然,你吳三山的麵子值幾個錢啊?
麵子值錢的還是穀雨好吧。
可結果又讓熊劍沒有想到,吳三山根本就鳥他,反而是擠兌著道:“我說熊副團,你可是什麽水都敢淌啊?你就不怕將自己給牽連進去?”
麵對吳三山的擠兌,熊劍當即就是臉色一寒。
“吳三山,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做人做事最好收斂一點,不要最後吃虧了才後悔,到那時就來不及了。”
有誰敢以這種口氣跟他熊劍說話啊?
自己就算不是一方梟雄,也能算是一號人物吧?
那怕就算是汪季新政府的那些高官見了,也要給三分薄麵。
你吳三山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跟自己這般說話。
“哼!”
吳三山見狀,僅僅隻是輕笑一聲,而後繼續道。
“熊副團,你自己上了賊船而不自知,真是不知道那裏來的底氣還來訓斥我?”
“我要是你的話,就應該想想怎麽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
“要不然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此話是危言聳聽嗎?
似乎不是的。
前因很清楚的是,熊劍一直對李士群都是抱有成見的,要不然也會想到聯手穀雨來抗衡對方了。
那次穀雨沒有答應他,隻得讓他作罷。
此次過後,他也隻得隱忍不發,行事都是極為小心翼翼,生怕被吳四寶抓住了針對自己的把柄。
說來熊劍對李士群得仇恨,到底來源於何處了?
當真僅僅隻是因為李某人囂張跋扈,他單純的看不慣?
這世上看不慣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每個看不慣的人都要想方設法的去針對他?
你說要是如此的話,累不累啊。
每天光是處理這些事情,恐怕就能讓自己累的像條狗。
實際上說來,熊劍仇視李士群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
當初,稅警一團和二團成立時,他李某人還想染指的。
然而他熊劍和稅警團的另一位負責人,怎地甘心自己培養出來的實力,落入到他李某人的手中?
為他人做嫁衣這種事情,他一輩子都幹不出來。
為此,熊劍義正言辭的指出:李士群已經貴為76號的主任,而且又還身兼警政部部長一職,公務已經極其繁忙了,如何還能有心思處理稅警團的事情呢?
不管怎麽說,此話說得還是極為有道理的。
而且這話一出口,立馬就得到了部分人的擁護。
就這樣讓李士群染指稅警團的希望落空。
李士群希望落空,對熊劍自然是懷恨在心,一直都想著什麽時候要除掉他熊某人。
隻不過熊劍這人行事素來穩重,為人也很是低調,從來都為讓李士群給抓到任何把柄。
經過此事過後,說來兩人已經算是公開撕破了臉皮,加之李士群的行事越來越是囂張跋扈,熊劍自然擔心有一天還是會被對方抓著機會,因此這些年來一直也在暗中聯係仇恨李士群的那幫子人。
穀雨也隻不過是其中一人而已。
當然,穀雨的身份跟地位,自是其他人也比不了的。
熊劍行事穩重,但不等於什麽人跟他說話都能沒有分寸。
就譬如,吳三山的說話確實也有些過分了。
哦!
何止是過分啊,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了。
“你在威脅我?”熊劍怒目直視著吳三山,“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是你們有求於我熊某人,如此說當真是太不將我放在了眼裏了。”
說著,不等吳三山回話,熊劍又是怒氣衝衝的說了下去。
“我倒要去問問穀雨看,到底是給我弄了個什麽災禍來?”
說完這句話,熊劍轉身就要準備離開。
然而,很好的吳三山又是說話了。
“熊副團,我有時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你這種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事情都還沒問清楚,就已經答應了要幫別人忙?”
“真是不知道該是說你很講義氣了,還是說你這人有些傻!”
這話簡直就是**裸的挑釁了,已經開始了對熊劍的人身攻擊了。
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你想死?”
怒氣滔天的熊副團,唰的一下從腰間拔出手槍,轉身就對準了坐在沙發的上的吳三山。
“你要是想死的話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