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發現,讓三人都欣喜不已。

若不是有陳安這次墜崖,怕是就此錯過了,而錯過了,可能就再無可能發現。

盡管都很想知道裏邊究竟藏著什麽,但陳安手裏的東西不全,也沒有帶在身上,他沒法將這石門打開。

在他看來,拋開那四件器物,想要打開這石門,要麽用鏨子一點點開鑿,鑿出個洞來,要麽就是用炸藥直接炸開。

可接下來又會麵臨什麽,陳安想象不到。

他也不想去嚐試,有些東西,最好還是不要沾手,更不想去賭。

因為他知道,任何事情,都需量力而行。

單是一個銅牛一個銅鼓,就已經惹來諸多麻煩,一直不安穩。

他不想為這東西,賭上一家子的將來。

若裏麵真是海量的寶藏,那也根本就不是他們三個山民能吃下的,不是不想要,金銀嘛,誰會嫌多,可吃得下去嗎?

僅僅是在山溝裏撈到的一些金銀財寶,就已經很要命了,都不敢在人前顯露出來。

無論如何,位置能確定了。

他長長呼了口氣,叫上宏山和甄應全,退了出來。

等重新回到水潭,招呼兩人,用繩索從岸邊拖來幾塊薄一些的石頭,將洞口給封堵上。

“明天出山咯!”

回到水潭邊穿上衣服,陳安深深地看了看洞穴的位置,將背包甩背上背著,領著獵狗返回石崖上方,邊走邊說道:“甄叔,蛋子哥,不要打這石洞的主意,沒得啥子比一家人的安穩重要。

至於錢,我們可以有別的路子賺,沒得必要打這些東西的主意,沾染了,隻會招災。”

甄應全笑道:“你娃兒說了不是一遍兩遍咯,你叔我,好歹也是跟著你老漢他們混過的,要是這點道理都不懂,怕是也活不到現在,能過到現在這種樣子,我已經很知足咯!

正所謂:德不配位,必受其累;人不配財,必有所失。”

聽到這話,宏山也跟著笑了起來:“耶,甄叔,看不出來哦,你還是個文化人,說得出那麽高深的話來,我啷個都有些聽不懂!”

“我以前跟著你們老漢當袍哥在外邊混的時候,聽個老先生說的,意思是說,一個人的品行以及自身修養要和自己所處的位置相匹配,如果品行不怎麽好而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肯定會身受其累,繼而也會引來災禍。

一個人錢多錢少要和人努不努力以及自身所需相匹配,如果貪戀成性,不勞而獲,即使有了一筆意外之財,也會隨之丟失。”

甄應全笑道:“說點你們老漢兒不可能告訴你們的事情,當時當袍哥的時候,我們三個小角色,也是混得艱難,過的刀口舔血的日子,實在混不下去了,就想著撈上一筆,然後藏山裏過安分日子。

一番打探後,準備在鎮巴那邊,打一個鹽商的主意。那邊不是棒老二多嘛,覺得幹了,也不會有人想到是我們三個。

結果嘞,有一幫人比我們更狠,先一步下手咯,把那商隊一哈子打殺了,帶著的錢財都搶了回去,結果,不過四五天時間,那幾個人就被人全部吊死在山裏邊。

其實他們搶到的東西也不多,就是兩根金條和一些細軟。

如果是我們下手,可能遭的就是我們三個咯。

那鹽商背後,是有大人物坐鎮嘞。在這些人麵前,我們啥子都不是。縱然能獲一時之財,最終還是會丟失一空,甚至可能早早把命搭進去。

現在,單是手頭那點東西,都已經讓人很難消受了。就像狗娃子說嘞,你把那些金銀拿出去試試,說不定你還沒來得及出手,人就已經被人給嘎了。”

陳安倒是難得聽甄應全說了這麽一番高深的話,也是頗有感觸,又補充了一句:“或許正義會遲到、缺席,但邪惡總是很及時啊,把握不住,就不要有非分之想,更不要有非分之為,老實點好!”

宏山深深吸了口氣,接著問道:“接下來,孟奎鬆哪裏可以動手了撒?”

“可以咯,等這次回去,休息兩天,你跟我往漢中去一趟,他孟奎鬆不是在幫小龜子找寶藏的嘛,我成全他,專門給他送過去,還要賣個高價……”

陳安笑了笑:“隻要他來了山裏,就有的是辦法搞他……甄叔,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守家!”

甄應全點點頭:“這種事情,還用說?不過有一點,弄他孟奎鬆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

“賣銅牛銅鼓的錢,到時候我們三個人平分!”

陳安又補充了一句,不待宏山和甄應全說話,他接著說道:“不要多說廢話,就這麽定了,一直都是你們陪著我瞎搞,要是沒得你們,我不會是現在這樣子,有些東西我就放在心裏不說咯!”

甄應全和宏山聞言,欲言又止,但最終都隻是笑了笑。

回到石崖上,陳安休息,由宏山和甄應全下石崖,將那崖柏陳化料撬出來,那幾十斤五靈脂也收了,雖然還有寒號鳥洞穴沒有探尋,也還有崖柏料沒被動過,陳安不打算現在弄了。

折騰這不少時日的最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

等著兩人帶著東西回到崖上,收了繩索,三人一起返回落腳的山洞。

在那裏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開始將得到的東西,往鼓城山挑送出去,路程太遠太難走,一天也就能往返兩趟。

來回折騰了兩天,總算將東西搬完,當天傍晚,陳安夜不打算在幫忙看車那戶人家停留,給了十塊錢,開著車子,在深夜回到盤龍灣。

隔天早上,三人一起去養雞場看過情況後,順便將采挖回來的幾株蘭草給栽上,然後一起到陳安家裏,幫忙處理那些藥材。

趁著閑暇之餘,三人去看過移植在林子裏的那些金耳環,除了幾塊山石上位置沒選好,缺了水份幹死了,大部分活得很好,甚至已經有萌生出新芽的。

這讓三人看到了希望,幹脆又準備了竹釘,將這次進山帶回來的還在鮮活的金耳環,也全都給移植進了林子裏。

隻是,當陳安他們三人將那些帶回來的蜈蚣給放在簸箕裏,放在院裏晾曬的時候,引來不少人圍觀,想不明白,陳安他們是從哪裏弄來這許多看上去都很生猛的蜈蚣。

另外,還有一些在山裏遇到後隨手逮到的烏梢蛇,也被拿出來晾曬。

這兩樣東西,有識貨的,都知道是泡藥酒的好東西,紛紛有人要出錢購買,帶回去泡酒備用。

免得送去收購站,陳安當然樂意,竟是一天下來,就被裏遊玩的人給買得差不多。

山外來客,懂藥材的人不多,陳安院裏做這些藥材,於不少人來說,也是難得看到的稀奇。

隔天,難得清閑的陳安,也做了魚竿,就在自家院外的水塘裏,釣起了魚。

下午的時候,宏山忽然領著他在畜牧場上班的姐夫找了過來。

他們出現在竹林的時候,陳安就看到了,遠遠地打了招呼。

兩人進了院子,立馬順著圍牆穿過菜園,然後打開院牆上那道小門,在院外水潭邊的那一大塊石板上坐了下來。

陳安隨宏山喊一聲姐夫,問道:“好長時間沒見到了,啷個有空過來?”

“我過來,是有點好事要找你!”

宏山他姐夫滿臉笑意地說:“我這次就是專門來找你的。”

一聽說是好事,陳安也變得期待起來。

隻聽宏山他姐夫接著說道:“之前鐵蛋到我那裏去耍,聽他說,你搞了養雞場,還想弄一個養豬場和一個養黃羊的場子,我早上過來的時候,跟著鐵蛋去養雞場看過了,弄得挺好,就想親口問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弄養豬場和養黃羊?”

“肯定是真的撒,我找過公社書記和社長,說過這個事情,他們也很支持,隻是我覺得,事情一樣樣捋順更好做些,不能全都擠在一起,弄成一團亂麻,所以才先搞了收益更快的養雞場。”

陳安解釋道:“現在養雞的事情,算是勉強捋順咯。至於養豬和養黃羊,我還在考慮中,主要是,還沒確定,選在哪個位置好。”

宏山插嘴說道:“這就對了,我姐夫,就是專門過來給你介紹地方嘞。”

“啥子地方?”陳安愣了一下,催問道。

宏山笑道:“畜牧場撒!”

陳安不解地問:“畜牧場……有啥子說法蠻?”

宏山他姐夫歎了口氣,說道:“是這樣嘞,我所在的那個畜牧場你應該曉得,掛鉤在縣城畜牧所,但其實當初裏邊幾百畝地是武裝部開墾出來的,我那天在場長辦公室裏邊,看到個通知,說是這個畜牧場不再開辦,效益太低了,準備還給鎮上武裝部。”

他這麽一說,陳安立馬知道是什麽意思了,這是想問陳安願不願意接手。

他細細想了下,上輩子的記憶中,畜牧場什麽時候解散的他不知道,隻是知道後來武裝部找了人在那裏看守,辦起一個小型的養豬場,還興建了一個釀酒小作坊,村裏人還經常用車拉著自家的豬,到那裏去配種,也經常有人去那裏打酒。

後來,這事兒過去幾年後,武裝部的組織民兵,把開墾出的大片荒廢的土地,種上了水青岡樹。

再過些年,釀酒作坊倒閉,養豬場也沒有繼續開辦,那戶人家搬走,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隻是後來,鎮上又有一個關係戶去了那裏,撿拾起幾十畝地種著,好像還拿著武裝部的補貼。

那地方,陳安熟悉,距離鎮上不是太遠,也就四五裏地,在一個山坳裏,邊上是大片的林地,是個種養殖的好地方。

若是能夠拿下,基礎設施都不用管,直接就能用。

“是不是真的哦?”他不確定地問。

“我哄你幹啥子,你忙快點,去找張升……聽說你們關係不錯?”

“這確實是個機會,不能錯過了!”

宏山他姐夫也拍起了胸膛:“人手也是現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