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山村裏過了一夜,隔天礦管部的人還是讓陳安他們領著去那山洞看過,見山洞深井已經被折騰的不像樣,根本沒辦法下深井進行考察,滿是遺憾地讓陳安他們送回縣城。

三人將礦管部那人送回到縣城後,當天就回了石河子村。

上繳那塊巨型水晶所得的十五萬獎勵,三人一人分了五萬塊錢,早在縣城的時候,就存進了銀行。

所得遠超預期,陳安其實問過縣政府的人。

按照他們所說,縣博物館館長跟他們講過八二年水晶三王的事情,極力幫忙爭取多獎勵一些,避免寒了人心。

而縣政府的人在得知上繳水晶的是陳安後,稍微商量後就同意以這十五萬隻作為獎勵,原因無它,隻因陳安當時在那百年難遇的洪水中所做的貢獻,及時的匯報,讓縣城減少了不少損失,正好借機獎勵。

已經進入金秋時節,也到了收割田地裏莊稼的時候。

回到村裏後,宏山、甄應全和陳平三家人都過來幫忙,先將陳安家的莊稼給收了,然後輪換著收他們幾家的,主要是想借陳安有汽車運送的便利。

人多,又都是熟識靠譜的人,幹活攢勁,莊稼的收取進度很快。

分田地的時候,各家分到的田地麵積是進行了登記的,繳納公糧的時候,按照田地麵積進行換算。

但其實,幾乎每家在分田到戶之後,都開了荒地,種上了更多麵積的糧食,但大都土地貧瘠,前一兩年剛開出的荒地,還勉強有不錯的收成,後麵的產量就實在感人。

交了公糧之後,所剩也頂多就是滿足一家溫飽,然後多少有點喂雞、喂豬的糧食,甚至還有些人家會出現青黃不接需要借糧的情況。

陳安他們幾家人不一樣,跟鎮上領導打了招呼,每年都能買到幾包化肥,尤其是陳安家裏,耿玉蓮沒少上山刮腐殖土做土肥,加之牛羊豬積攢的農家肥,都是壯地的好肥料,養雞場分到的雞糞也不少,種在地裏的糧食產量,是越來越高。

當下地的苞米曬幹脫粒,交了公糧提留之類,剩下的糧食還有不少。

就他們四戶人家的糧食結餘,除了家裏留下一部分,其餘的都搬到養雞場裏,規模已經擴大到萬餘隻的養雞場,好歹也能堅持兩三個月的樣子,其餘時間,就得靠走村竄戶地去收,也在縣城想辦法購買一些商品糧添補,加上煮爛的紅苕之類,倒也不難維持。

所產的蛋和雞肉,除去一應開銷後,大半年下來,一年還是能淨賺萬多塊錢。

事實上,來盤龍灣遊玩的,不少就是鎮上和縣城裏開店開館的,到陳安他們的養雞場看過後,也多有聯係,已經漸漸形成一定的銷售渠道,隻愁沒那麽多產出,完全不用擔心賣不出去。

田地裏的農活忙完,隻剩下紅苕等著霜降刨挖,暫時沒什麽事做了。

三人又一頭紮進鼓城山山裏攆山、采藥。

主要是為了尋找杜仲和厚樸的種子,方便來年育苗。

去到鼓城山山腳的小山村時,陳安專門去問過那砍柴的漢子,他本分種地,幾乎不怎麽外出,村子又沒幾戶人家,有外來人,被人看到了,閑暇之餘閑聊,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這麽長時間以來,倒是沒看到有外人光顧過。

有不少時間沒過來了,陳安他們三人第一時間趕往發現西王藏寶地的懸崖水潭,去看看那被水淹沒大半的堵洞石牆,有沒有被動過,結果發現還是老樣子。

陳安多少就有些不明白,按理說孟奎鬆應該早就已經聚齊四個銅器,找到這地方才對,那麽長時間沒動靜

自己這三人,都在沒有銅龍的情況下,花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找到藏寶地,雖然是誤打誤撞找到,但以孟奎鬆的人手、人脈,應該不算太難。

他忽然想起洞中石門上的四個銅器位置,估摸著四個銅器不僅是地圖和位置標記,還可能是開門的關鍵。

陳安估摸著,孟奎鬆遲遲不見動手,很可能是最後一個銅虎,還沒落入他手裏。

或者,也有可能有其他的變故。

隻是這些事情,陳安無從得知,隻能選擇慢慢地等,也在考慮是否到漢中或是西安去探查一下具體情況。

杜仲作為藥材,山裏人在找到的時候,往往是直接砍伐倒地進行樹皮剝取,已經很難見到野生杜仲。

在山裏轉了幾天,除了看到幾處被砍伐後留下的樹墩子和新發出的一些杜仲側枝外,並沒有看到整棵的杜仲大樹,反倒在進入陝西寧強地界的時候,在一個小山村的山坡和路邊看到好幾棵上了年份的厚樸,正是種子掉落的時候。

三人跟村裏人打了招呼,花了點小錢,搜到不少厚樸種子。

另外,在山裏,也采挖到一些金耳環、重樓之類的藥材,還看到一些崖柏陳化料和陰陽料,都是好東西。

前後在山裏停留一個星期的樣子,實在找不到杜仲老樹樹種,三人隻得返回,一起前往畜牧場,拿出批文跟畜牧場的負責人打過招呼,選了一塊已經收了苞穀的山地,犁出來進行平整後,將厚樸種子在秋季種下,到了春季會開始生發。

至於杜仲的種子,陳安專門去看到早些年自己在山裏砍掉的那兩棵杜仲老樹,時隔五六年的時間,生發出的側枝,已經有手臂粗細,很是茂盛。

兩棵杜仲樹收了差不多半肥袋的種子帶回家,這點樹種對於畜牧場那一大片地,顯然是不夠的,好在走村竄戶收糧食、收土雞種雞的時候,也曾看到有的村子裏有人工栽培的老樹,去又去尋了一些回來,總算是將杜仲種子收集得差不多。

杜仲種子不同厚樸可以在秋季播種,播種的事宜,得到明年開春才行。

時間悄然而過,很快到了收紅苕的時節。

將紅苕收起來以後,又進入農閑時節,上山挖蕨根、挖葛根。有山外的人開著拖拉機進山收購。

陳安他們三人現在已經不去做這些事兒,不過,還是讓甄應全家裏支起了收購蕨粉和葛根粉的攤子,蕨粉可做蕨粑,鎮上和縣城館子裏常見的一道菜肴,葛根粉又是清熱開胃的好東西,兩種粉都能做粉條,巴食火鍋店裏每年需要不少的量。

加之紅苕下地,也要做苕粉,馮麗榮就忙得團團轉了。

不僅要顧著自家的農家火鍋,還得領著村裏一幫子大姑娘小媳婦忙活這些事情,好在宏山家婆娘鍾啟秀靠譜,實在忙不過來,她也能獨當一麵。

一應事宜,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在這天晚上,當著小學校長的馮正良往陳安的盤龍灣來了一趟。

同來的還有兩個陳安認識的人,正是漢中的齊元穀和戴世雲。

馮正良這貨閑時不管,隻是領著媳婦打理著小學的一應事宜,每年巴食火鍋店所賺不少,該馮學恩和馮祥中的份額,自然也是他的。

在石河子小學,兩口子領著幾個民辦教師,倒是把小學打理得很好,所教的學生,成績年年是鎮上第一,放眼整個縣城來看,也是能排進前五的存在,受了不少嘉獎,兩口子都早已經是優秀教師,小日子過得溫馨悠閑,挺招陳安羨慕。

齊元穀和戴世雲兩人的到來,讓陳安有些詫異,迎進院子的時候,他隨口問了一句:“兩個兄弟夥,啷個想起來到我們這邊來耍了?”

“我們是過來收麻錢的,順便來看看馮正良,到了你們村,不跟你碰個頭,也說不過去,再說了,也想來看看你這裏的熊貓,順便吃上頓火鍋……你不會不歡迎吧?”齊元穀笑道。

“啷個可能不歡迎,隻是真沒想到你們會來,按理說你們收麻錢賺錢容易,應該看不上我們這種小地方!”陳安不無打趣地說。

戴世雲搖搖頭:“你就莫提了,要是在漢中那邊能混下去,也就不想著跑蜀地這邊來了,孟奎鬆那狗日嘞,是有意針對我們哥兩,每次收得的古董,給老子使勁的壓價、強吃,根本就賺不到啥子錢,還不如跑南邊去倒騰生意。”

“他為啥子針對你們兩個?”

陳安有些奇怪。

“就是上次你們到漢中賣銅牛、銅鼓的事情,我們好歹算是幫忙聯係孟奎鬆的人,本想著還能讓關係更近一些,結果他被你們坑了三十萬,從那裏以後,曉得我們跟你認識,就跟我們就不對付了,覺得是我們聯合你們三個,故意坑的他,處處給我們找茬,這話是直接跟我們說嘞,要讓我們在西北地界古玩這一行當混不下去!”

齊元穀一臉惱火地說:“我們在那邊混不下去了,就想著到蜀地這邊轉轉,重新找自己的出路。有的時候,我哥倆都在想,找個機會弄死這狗日嘞,他在西邊那邊,別人覺得他是權威,我們看來就是個想隻手遮天的攪屎棍,隻要被針對的人,根本不給活路。

隻是沒想到,在蜀地這邊,錦城的古玩市場上,也有他的人手,到蜀地這邊,還被人打了一頓,世雲手被打斷一隻,回漢中養了兩個多月才勉強拿筷子,事後我們暗中打聽才曉得,就是他狗日嘞安排的,人家拿了錢,幫他做事。”

陳安聽到這話,沒想到會給兩人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歉意地說道:“都怪我……今天在我這裏好好喝頓酒,算是賠禮!”

“賠啥子禮哦,又沒怪你,其實我們跟他之間,早就有怨了,隻是逼於無奈,拿人沒得辦法而已。說實話,你們那天坑他的時候,我們也在一邊看著,心裏多少還有些爽,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狗日嘞在你們手頭吃癟。”

齊元穀無所謂地擺擺手:“心胸太狹隘了,做事又不擇手段,這種人,遲早被人收拾……”

話語中,左一句“狗日嘞”右一句“狗日嘞”,兩人的怨念不小。

陳安笑了笑:“不管啷個說,因為我們的事情,對你們影響不小。”

他說著招呼兩人進屋喝茶,又讓馮麗榮幫忙準備一鍋好菜。

有些事情,陳安想問一下兩人,不想讓耿玉蓮和兩個孩子知道,所以選擇在屋後石崖下的山洞裏,他又特意往石河子村跑了一趟,將宏山和甄應全也一起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