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了解馬昌,所以馬玉林把這個港佬吃的死死的。

電話裏篤定的回了句:“百分之三抽成。”

“你這…”

電話那頭的馬昌,猛然意識到,這家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殺價殺的別人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電話這頭一陣沉默後,回了句:“老弟,你是我見過殺價最狠的。”

馬玉林回了句:“你會和我合作的。”

“如此篤定?”

“對。”

“給個理由?”

馬玉林端著麵前的茶罐喝了口:“因為你不需要付出任何,隻需要打個電話就行。”

“一條人脈上的一個電話,啥事都不用幹,坐在家裏每年就可以收到十萬,數十萬,甚至於上百萬的利潤。”

“為何不幹?”

“畢竟,這事我也可以找別人幫忙,是不是?那工廠裏,不應該隻有老哥一個人有關係吧。”

馬昌先頭心裏是挺排斥的。

因為殺價太狠,但回過頭一想,好像也是這麽回事。

這就是人脈價值的體現出,這年代有種人,他們專門奔走於各大工廠,利用信息閉塞,梳理,整理各種工廠的需求信息。

然後串聯起來,以此大發橫財。

比如說,前世的玻璃大王,曹老板,曾經也幹過這事,隻是他不以此為盈利,不收錢。

但卻給他在最初積累了大量的人脈關係。

馬昌,本質上就是個吃這口飯的人。

隻是,他回想起馬玉林口裏的十萬,數十萬,甚至於上百萬。

不禁問了句:“你們下麵縣城消費能力,有這麽強?”

馬玉林搖頭:“沒有,但我會擴張到省城,隻是飯要一口口的吃,一時半會,還達不到那個高度。”

“老哥,世界很大,很美好,一個萬元戶,又算得了什麽?”

“你說是不是。”

馬昌哈哈大笑了起來:“夠狂,我喜歡你這性格。”

“不過,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

“你這百分之三,還是低了點,往上加點。”

談判有來有回,別人鬆口了,那自己也要適當的讓利。

不然,獨吞的生意就沒了人情。

馬玉林說:“這樣,州城到長洲碼頭這塊的運輸,我能力尚淺,還解決不了。”

“如果你能幫我解決,我另外加一個點。”

“兩個點,百分之十。”馬昌也沒客氣,畢竟這是生意人的本質。

馬玉林想了想:“成交。”

兩人於是在電話裏交談起了後邊的合作。

馬昌對馬玉林手上的資金情況很是了解,他也奇怪,馬玉林哪裏來的錢繼續搞冰箱?

於是他就在電話裏開始試探。

隻是很可惜,馬玉林比他想象的要狐狸得多。

人家愣是滴水不漏。

然後又開始試探馬玉林的電冰箱,賣給誰?

這點,他同樣也滴水不漏。

還是那句話,馬玉林要是這點提防心理都沒有的話,那他前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前世幾十年後,和他一起在國際金融市場叱吒風雲的馬昌,他相信。

但這階段的馬昌,他還真信任不了。

畢竟都在起步階段,哪個爬上巔峰的人,在起步階段時不是不擇手段?

所以留個心眼兒,總錯不了。

來來回回,這個電話終於是掛了。

他辦公室也不是啥正規的辦公室,就以前地主家的臥室,青磚大通間。

財務,後勤等等全在這邊。

在馬玉林打電話的時候,周麗娟在邊上整理賬目。

宋靜也在邊上不停的問很多奇怪的問題,一邊問,還一邊認真的筆記。

比如說,周麗娟每天吃了什麽啊。

周麗娟每天做了些什麽活動之類的。

終歸而言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也渴望有周麗娟的波濤洶湧…

幾十年後,女人之間隨處可見討論大小的場麵。

可這年代十分的保守。

有時候馬玉林都對宋靜的思想開放感到無語。

這會掛了電話就歎了口氣:“宋靜,你沒救了,這東西是遺傳的。”

宋靜忽然感覺被暴擊了,發愁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我媽我不小呀。”

“難道我像我爸呀…”

馬玉林無奈的歎了口氣:“等以後技術發達了,去做手術吧,你這自然成長不了。”

“這東西,也可以手術?”宋靜特奇怪。

馬玉林沒心思和她繼續下去了。

回了句:“以後臉都可以整,何況是這個。”

“我出去一趟。”

周麗娟本能的抬頭:“回來吃飯嗎?”

生活的幸福不過簡單兩語,出門的時候,有人擔心著你。

回家的時候,家裏有口熱菜。

馬玉林前世最渴望的莫過於此,現在他很滿足。

搖了搖頭:“不了,估計沒法兒回來吃,礦上吃。”

“礦?你去哪個礦。”周麗娟回了句。

但馬玉林沒多講,招呼了句後就離開了工廠。

李家村。

在小陽村不過五公裏的地方。

這村的日子過的不如小陽村。

因為在一個山穀裏,水田十分稀少,這年頭山貨也不是很值錢。

所以非常的貧困。

不過,這個貧困了上百年的小村長,在今年忽然一下迎來了巨大的希望。

因為他們這裏去年來了一個勘探隊。

勘探隊的口風不嚴,被村裏人一頓烈酒招呼下,褲子都要脫下來給人家看了。

這裏,發現了一個煤礦,而且儲藏量十分的驚人。

從那以後,原本被人嫌棄,不當回事兒的荒山馬上成了香饃饃。

村裏人開始有意識的分清楚界限,經常為了地界的事吵鬧不堪。

甚至有很多村裏人開始藏了鳥槍…

馬玉林今天就來了這裏。

拖拉機停在了村口的一個廣場上,公社時,這個廣場是最熱鬧的。

也是宣傳思想的一個地方,邊上土牆上還殘留著那年代刷的白灰口號。

隻是因為發現煤礦的事後,村裏人關係緊張,也不怎麽走動了。

這個廣場上,也再也看不到村裏人在一起熱火朝天做事的場景。

從拖拉機上跳下來後,馬玉林看王麻子用一根麻繩把拖拉機搖把綁腰間。

沒忍住說了句:“丟車廂裏不就行了?”

“看著怪怪的,這樣炫富好嗎?”

“炫富?”王麻子聽不懂幾十年後的詞,抓了抓腦袋,但沒多想,回了句:“這玩意兒,用來防身。”

“李家村可沒有我們小陽村那麽和諧,村裏特麽不知當藏了多少條鳥槍。”

“別陰溝裏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