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碼頭和村民之間的誤會已經完全解開。

所以馬玉林就給出了一個態度:餘耀龍的囂張,必須道歉,他傷人了,就必須要賠償。

你們要是要不到錢,我幫你們把錢給討回來。

被傷的村民有個還挺慘,目前還躺在**,醫生給出的診斷也是終身殘疾。

但他們哪裏敢去找餘耀龍要錢。

於是馬玉林就站出來了,要替他們當這個家。

至於他們村裏的會計等等幾人,已經跑了。

因為事情已經敗露,目前警察機關正在到處抓捕他們。

馬玉林此時此刻,望著春意盎然的兩麵。

雖說沒有晚上萬家燈火的畫麵,但空氣中夾雜著人間煙塵的味道,隨著風兒輕輕送來。

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搖了搖頭說:“這事你們不用出麵,放心,碼頭不會倒閉,村民們也不會失業。”

“麻煩村長去安撫下碼頭的村民。”

“這場僵持戰,我和餘耀龍鬥到底了。”

村長看馬玉林這麽堅決,背後的那種愧疚感更加濃烈。

最終長歎了口氣:“馬老板你是個好人,難得的好人。”

“那我去和村裏打個招呼,讓他們這幾天都沒事就來碼頭待著。”

“餘耀龍就是個凶殘的混子,別碼頭被他給陰了。”

說完背著手,一臉擔憂的離開了這邊。

馬玉林目光則透過老舊的木框窗戶,靜靜的望著江岸。

有個老倌,正凝著一杠煙槍,麵前是傳統的捕魚工具搬罾。

每隔那麽幾分鍾的時間,老倌就會起身扯動麵前的繩子。

竹篙固定出來的網兜底慢慢的露出水麵,網麵上總會有幾條白肚皮大小魚跳躍著。

邊上還有個青年,一直坐在他邊上,會跟著一起享受這種收獲的喜悅。

還承諾,今天你江裏搞出來的這些水貨,我全部都會買走。

馬玉林想了想,抓起了邊上放著的煙盒。

走向了岸邊。

到了這邊後。

老倌一看是馬玉林,趕緊起身打了個招呼:“馬老板。”

馬玉林麵色非常和氣,往網兜裏看了看:“嗬不錯陳嗲,這麽一小會,估計有兩三斤了吧。”

“今天還大部分都是一些翹嘴,我家閨女喜歡吃河裏的野生翹嘴。”

“今天的水貨,我全收了。”

說完給老頭陳老倌遞了根煙過去。

陳老倌臉色忽然有些尷尬了,下意識的看向了邊上的青年。

青年的臉色也有些不對了,抬頭看了看馬玉林。

大背頭,頭上的摩絲蓋的挺厚。

雖已立春,但天還是有點冬寒未散盡,所以青年穿著一件風衣。

在這樣一個充滿了土舊,混亂的碼頭當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但他還是笑著對馬玉林笑了笑:“抱歉兄弟,這魚我已經先預定了,等著帶回去中午香煎下酒。”

原本以為馬玉林會和和氣氣的給台階下。

沒有想到,馬玉林竟然直接開口:“你問問陳嗲,他最後會把魚賣給誰,如果我要的話。”

空氣中的氣氛,忽然一下變的僵持了起來。

陳老倌有些不知所措。

他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裏在碼頭見誰都和和氣氣的馬老板。

怎麽這次,感覺像是在有意針對這個青年?

青年手裏煙頭要碰到嘴邊,但還是停住。

微微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馬玉林。

但目中的淡漠感很是濃烈。

眼睛看著馬玉林,但嘴皮子動了:“老倌,剛剛我講的價格加兩倍。”

馬玉林笑著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了陳老倌。

陳老倌一下有些騎虎難下了,大早上的氣氛,忽然一下變得硝煙味很是濃烈。

世界都安靜了般,隻剩下岸邊水鴨子撲騰水麵嘎嘎撒歡的聲音。

老頭看馬玉林這麽堅決。

最終咬了咬牙對青年說:“小夥子,真抱歉啊。”

“這位是碼頭的老板,他可是大好人啊,對我們村裏人一直特別好。”

“他家閨女我們都見過,特別可愛的一個小姑娘,見人就嘴巴甜甜的喊人,我們村裏人都喜歡的緊。”

“小家夥想要吃魚,我就送給他,農村人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隻有這些自己勞動的果實能拿出去送人,抱歉。”

青年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下,臉色一下黑了下來。

望著陳老頭:“如果我再加一倍價格呢?”

陳老倌很是苦澀:“這真不是錢的事,要不你別著急中午喝酒。”

“下午我還會在這裏,收獲肯定也不會差,你下午再來,我半賣半送都行,晚飯喝酒也不誤事,更加盡興是不是。”

青年回頭望著馬玉林:“一定要和我爭?”

馬玉林一開始還客客氣氣的,但臉色就像是八月裏的天,剛剛還是晴空萬裏,可能下一秒就是雷鳴萬丈。

臉上剛剛那種和和氣氣的樣子,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就是無盡的冷漠。

“你覺得你配和我爭?”

“你!”

青年呼的下起身,很是不淡定的望著馬玉林。

但另外一邊,王麻子從碼頭一條鐵皮船上跳了下來。

可能是看到了這青年的氣息不對勁,遠遠的指著這青年:“你想幹嘛?”

青年回頭一看,隻見王麻子身邊還有好幾個男人,正皺眉望著他。

青年盯著馬玉林:“你這是在仗勢欺人?”

馬玉林回了句:“我仗誰的勢了?”

“是不是要比你狗仗人勢要好點兒?”

“馬玉林,你什麽意思!你看不起我?”青年一下就暴露了自己。

直接喊出了馬玉林的名字。

邊上的陳老倌也猛的醒神!

這幾天,這個青年整天在這裏和他套近乎,說他從市裏來的。

喜歡巴川縣江裏的野生魚。

每天都會來這裏和他坐在一起。

每天他的所獲,也基本都被這個青年買走了。

他對這青年的印象還挺不錯,但是萬萬沒有想到。

他竟然一口就喊出了馬老板的名字。

馬老板這幾天來,第一次來這邊,你是怎麽如此準確認出他來的?

我剛剛也隻是說了這是碼頭老板,並沒有說他名字吧?

主要這語氣,給人一種你對馬老板很熟悉的感覺。

馬玉林似乎沒怎麽搭理他,已經走到了網兜跟前。

手撈起來了一天足有一兩斤的大翹嘴。

對著那邊王麻子喊了句:“中午有口福了。”

“有條大的,至於這些小雜魚,直接一股子油炸了吧,把刺炸枯,下酒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