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處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了起來。

馬玉林給馬昌打了個電話過去。

雖說於發進的背後有人,馬昌也忌憚。

但並不代表他就怕了於發進是不是?

電話裏的馬昌火冒三丈:“我叼他老母,他沒完沒了了是嗎?”

“敢帶人封你辦事處?”

於是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

這邊又來了很多穿著製服的人。

和於發進是一個部門的。

而且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王躍民,五十多歲的小老頭。

臉色鐵青,尤其是到了大門口後,他氣的直哆嗦。

這可是福南第一個民營老板的公司啊。

你竟然在這裏封人家?

說人家是倒貨?

你知不知道這家辦事處承擔的是一個縣,十六家國營廠的生計?

你把人家辦事處封了,他們背後的十六家國營廠要直接倒閉!

一進門就大發雷霆。

尤其是打開了辦公室大門,看到裏邊翹著二郎腿,老爺味很重的於發進事。

聲音跟打雷一樣的:“你在幹什麽!誰指使你背後幹的!”

嚇的裏邊轟咚一響,於發進直接從凳子上跌坐在了地上。

然後就是各種討好,解釋的聲音。

最後於發進得知,前天把他給喝倒了的這個小子,竟然是福南省個人改革先鋒時。

更是感覺背脊發涼,一臉震的說:“他,就是去年全省通報過的改革先鋒?”

“這麽年輕!”

王躍民更加來脾氣:“你給我去道歉!”

“你自己該知道後果!”

“是是是,領導,我這就去道歉!”

於發進心情七上八下的,額頭的汗水更是不停地往外麵冒。

說不出的滋味。

一個省的個人改革先鋒,這肯定是要在京都報備的。

既然最後還是頒發下來了。

那麽京都那邊就肯定有人在關注著這小子。

那是他能惹的嗎?

隻是,馬玉林這時候已經不在辦事處了。

因為剛剛和馬昌的電話中。

馬昌說他背後的那個港城大佬,想要見見他。

並且已經到了他們辦事處外麵的一個茶樓裏。

這個大佬,也就是他們當時在招商會議上見到的福伯。

禿頭,禿眉,給人一種非常陰沉的危險感。

這人前世和馬昌的恩恩怨怨,馬玉林再清楚不過了。

談不上什麽好感,但也對他算比較客氣。

馬玉林一過來,他的態度也還算好。

隻是端著茶杯,陰陽怪氣的說了句:“大昌來內地這段時間,有很多阿貓阿狗嗅到了他身上的銅錢味。”

“各種變著法子在他身邊轉悠。”

“小夥子,你是阿貓阿狗嗎?”

茶樓是新開的,生意特別好,周圍人聲鼎沸。

隻是,在福伯這話說出口後,在場的幾個人。

忽然感覺周圍安靜了般,一個個全都大氣不敢喘。

馬昌聽到這話後,特別尷尬的回了句:“福伯,玉林兄弟不是外人。”

“我們在長寧縣的煤礦 ,我多虧了他卡了餘耀龍的貨運脖子,才把餘耀龍給鏟除。”

“若不然的話,這個地頭蛇,沒有那麽好解決,所以玉林兄弟是值得信任的生死兄弟。”

“生死兄弟?”福伯哈哈大笑了聲,望著馬昌:“昌仔,你這些年越混越回去了?”

“你別忘記了,港城道上之人,大家都在拿西瓜刀拍自己的胸脯,對身邊的人說我們是兄弟。”

“可到了最後,哪個不是為了利益,拿西瓜刀把對方給砍了?”

“你這也信?”

馬昌感覺到了福伯身上的不快氣息,不管如何,這階段的馬昌,在福伯麵前還隻是一個小弟弟。

他也不過,是這些人資金在內地洗白的一個白手套。

在他們眼裏還沒有平等對話的資格。

隻是馬昌的目中,閃爍過了一道不快的目光。

看的出來,他平日裏沒少被老頭這麽陰陽怪氣的敲打。

馬玉林倒是很平靜,笑著回了句:“到目前為止,我並沒有做出過任何有損你們的事情。”

“不但如此,所有的事情都是合作共贏,福伯,這不就是好事嗎?”

“合作共贏?”福伯臉上那種鷹曆的感覺很重,看了看馬昌。

馬昌趕緊低下了腦袋,似乎顯得有些心虛。

也就是這一到目光,讓馬玉林意識到,自己肯定說錯話了。

因為馬昌和他的那些合作,這老頭到底知道不知道,還是另外一回事。

以他對馬昌的了解,這家夥肯定背著老頭藏了一些生意利益在裏邊。

不等馬玉林開口說話,老頭繼續望著馬玉林。

“明白了。”

“馬昌啊,我還以為是什麽阿貓阿狗的慫恿你,才做出來了這些事。”

“看來我錯怪人家了,這事,原因還是出在你身上啊 。”

馬昌聽後,一陣憋屈。

從未見他有過這樣,明顯,今天的這個見麵。

並不是什麽普通見麵。

人家是有試探的目的而來。

氣氛,越來越壓抑。

老頭背後的那些手下,一個個凶狠的望著馬昌。

至於馬昌背後的手下,則一個個低著腦袋,顯得有些恐懼。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最終,馬昌一聲不吭,深吸了一口氣。

直接從他的皮包裏拿出來了一把水果刀。

緊接著望著福伯:“福伯,規矩我懂,不該拿的不拿,拿了就要付出代價。”

“你動手,還是我自己動手。”

說完把一手給攤在了桌麵上。

這一幕就算是馬玉林也愣住了,前世馬昌在福伯麵前剁手的場景,馬上湧現在了腦海裏。

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手慢慢的伸到了下麵,抓住了凳子,隨時準備動手。

福伯伯端著杯茶,慢慢的湊到了嘴邊:“你知道福伯現在在信佛,已經不幹殺戮的事了。”

“這問題,問的不突兀?”

“明白了!”馬昌一手拿起了刀子,然後望著福伯說:“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們。”

“我罪有應得!”

說完舉起了刀子,對著自己的手指準備往下切。

福伯伯和他手下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

可就在馬昌手裏刀尖要切到手指的時候,馬玉林趕緊啪的一聲,抓住了他手腕,阻止了他。

然後望著福伯:“這裏人聲鼎沸,也不是港城,要是有人在這裏斷了手指。”

“福伯伯,以你現在的身份,肯定會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

“還是暫時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