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已經一片混亂。

地上躺了很多人,大堂裏其他的客人早就已經嚇跑了。

邊上,王麻子和加代兩個人坐在地上,發型亂了,但那種酣暢淋漓的氣氛很濃。

就像是戰場上的將軍,一片瘋狂的廝殺後。

很是艱難的支著盈滿了缺口的大刀,很是疲倦的抬頭四方張望,發現站著的,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然後瘋狂的大笑。

至於那個王誌東,同樣坐在他們對麵。

三人一人點了一根煙。

王誌東有氣無力的望著對麵的加代,瘋狂的哈哈大笑。

“他嗎的,有人跟我說,你在京都得罪了大哥。所以逃難來的南方,還有人說你是京都道上最能打的。”

“當過兵的,老子以為他們吹牛逼,但我特麽不相信,看著你白白淨淨的。”

“你特麽夠狠的,一個人放倒了老子這邊五六個人,草,我不管你什麽底細,今天你別想出長洲城。”

突然,王東誌的手臂上,又傳來了一陣刺痛。

下意識的去看了看,上麵有一塊都被牙齒咬紫了,牙口印非常清晰。

又很是激動的望著王麻子:“我草,你嗎的,你打架就打架,你咬老子幹嘛!”

“還有,你特麽的,如果不是你掏了老子dan一次,讓老子戰鬥力下降了最少五成,老子不一定會輸給他!”

“老子在長洲道上混了一輩子,和無數人幹過架,就是沒見過你這麽打架下作的!”

想起褲襠裏隱隱傳來的疼痛,被王麻子一招製敵的畫麵,瘋狂的刺激著王東誌的腦海。

越想,心情越是火氣。

王麻子呸了口:“隻要能把你幹趴下,什麽招都是好招!”

“我特麽呸!”王東誌看王麻子這麽不講道義,死皮賴臉的樣子,更加火冒三丈。

“你嗎的,好歹也是一個冰箱廠的經理,打架卻這麽下作,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

王麻子夾著煙指著他:“別再給老子廢話了啊,不然以後老子在長洲見你一次掏你一次。直到把你掏成李蓮英為止!”

“你媽的,你敢!”

王東誌服加代,因為人家放倒的五六個人,全是靠自己拳頭夠硬,一拳一個硬打下去的。

可是這小子呢。

他也放倒了四五個人。

草,打架的時候,他專門貓著腰,精準的掏各種D。

五六個人全都被他一招製敵,這種沒有江湖道義的打法,實在令人感覺不恥。

邊上幾個圍觀的服務員們,聽到王東誌這麽罵人後,他們腦海裏也出現了王麻子那精準,麻利的手法…

下意識的把自己腿夾緊了幾分,總感覺以後走在馬路上,都會被人給掏了一樣。

王東誌越說越氣憤。

又想要起來法王麻子。

可樓梯口那邊,突然傳來了馬玉林的嗬斥聲:“夠了!”

大廳裏所有人看向了樓梯口。

隻見馬玉林他們幾個人,全都從樓梯口那邊下來了。

身後跟著的是張勁鬆,以及馬昌。

都知道,這種場合裏,為頭的肯定是走在最前麵的。

王東誌自然也是見多識廣之人。

看到他們這個排序後,本能的想到了什麽。

也認出來了,這就是剛剛還在廁所那邊,被自己小弟給威脅的人。

一時間腦子有些發木。

馬玉林穿過了人群,又到了王麻子和加代的跟前。

伸出了手,把兩人都給拉了起來。

問了句:“沒事吧。”

加代苦笑了下:“皮外傷,也正常。”

“還是王經理打架的方式比較省力氣,在部隊裏的時候,我每天要打一個小時的沙包。”

“今天看了王經理打架後,我突然覺得,我這一身的橫肉,白練了。”

幾人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他們這裏,這種笑聲充滿了各種爽朗,酣暢淋漓的感覺。

可在躺在地上之人心裏,這簡直就是在踐踏他們的尊嚴。

王東誌越想越氣:“他嗎的。你們還笑的出來,老子明天就帶人把你們廠門給砸了,草!”

笑聲突然戛然而止。

馬昌準備嗬斥,但被馬玉林用眼神製止。

隻見他看了一眼王東誌後,蹲在了他麵前。

平靜的望著他,但目光卻如同兩道無比銳利的刀子,狠狠的紮著王東誌的心髒。

長洲道上,他從沒有在一個人的眼神中,感受到過如此濃烈的死氣。

就像麵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個活死人!

被盯了不到幾秒鍾,突然有了一種發毛的感覺。

本能的躲開。

馬玉林微微皺著眉頭,開口說:“王老板,你不會以為創金廠的大門質量不行吧?”

“你以為,省裏那些領導過來,真隻是走下過場?”

“創金廠的大門,是省裏領導們一磚一瓦蓋起來的,你如果真有這個本事,你明天就帶人過來砸。”

“我保證沒有一個人會阻攔你。”

王東誌聽到這話後心裏忽然打了個冷顫。

這點還真是他忽略了的。

他早就聽說過,創金的老板特別聰明,懂得怎麽利用身邊的人。

他的省個人改革先鋒,其實是馬昌幫忙引薦促成的。

他在長洲的所有人脈資源,也是馬昌給他提供的。

那些領導們過去走過場,拍個照,也隻是看在馬昌的麵子上。

從未想過,這些領導是真的很關注他們創金工廠的發展。

如果,這些領導們真的很關心他們呢?

他畢竟隻是道上的老流氓。

平常過去他們門口耀武耀威一番,他們也不太在意,因為沒有還他們帶來實際性的損失。

可如果對方真要較真,把他們省裏的那點關係給全部搬出來對他下手的話。

他還真要陷入到無比的災難當中。

心裏,突然冒出了一種很是發顫的感覺。

馬玉林重新站了起來,如是天上的神仙,回過頭來,驚鴻一瞥。

冷到了骨子裏說了一句:“你算什麽東西,真不要我忍你一次兩次,不想把事鬧大。”

“你就以為,可以騎在我們創金頭頂上拉屎撒尿,欺人太甚。”

“記住我的話,我明天創金廠裏等你,有本事你就帶你的人過來。”

說完,又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對著邊上冷冷的周麗娟笑著說了句:“老婆,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