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邊熱鬧了很多天。
馬玉林也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感覺就像是天公作美一般。
回來的那天,小陽村的天空上陰霾,空氣中充滿了濕冷的味道。
這是福南很獨特的天氣。
但是當天下午,這邊就放晴了,後邊連續好幾天都是如此。
馬玉翔很忙,他總是被這個人拉著聊,被那個拉著聊。
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
這幾天時間裏,他們家裏人太多,所以住在工廠這邊。
馬玉林則成了一個普通的父親,抱著小兒子,帶著彤彤在村裏的每個角落裏走著。
彤彤畢竟是在這塊土地上出生的。
小丫頭已經上一年級了。
在長洲的時候,性格非常的文靜,從來都不會和同學發生矛盾。
成績也很好,典型的乖巧模樣。
可每次隻要一回到老家,她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尤其是在田野裏,總有找不完的樂趣。
這天,馬玉林就坐在田埂邊上的一片枯草當中,小兒子已經開始顫顫巍巍的學著走路。
扶著馬玉林呀呀的,也不知道說什麽。
但是也看得出來,他很渴望和姐姐一樣,在田野裏撒歡。
隻是年紀還太小,還不會走路,隻能扶著馬玉林有時候歡舞足蹈的,把馬玉林逗的哈哈的大笑。
望著麵前的這片農田。
他想起了當年生產隊時,他們三個兄弟妹,不也隻這麽在這塊土地上撒歡嗎。
有時候感覺那段日子就發生在昨天,也好像已經過了很遠很遠了。
而那時候的父母,也是這麽坐在邊上,靜靜的看著他們三個狂歡。
馬玉林深吸了一口氣,內心說不出來的滋味。
慢慢的,他已經有了想要帶著妻兒歸隱的思想。
正想著什麽。
王麻子從邊上走了過來,一把把小家夥給抱了起來放在了腿上,刮了刮小家夥的鼻子:“快叫叔叔。”
“呀呀呀呀。”
“叔叔聽不懂,快叫,不然叔叔打屁屁。”
小家夥突然皺眉,然後對著王麻子打了下。
王麻子一下樂了 :“這小家夥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小霸王,這麽屁點大的年紀,竟然就知道怎麽還手了。”
馬玉林邊上 看彤彤跑到了水溝邊上,用一根樹棍子不知道在戳什麽。
於是喊了句:“彤彤,不要在水邊玩,危險!”
“哦,爸爸,這裏有一條小魚,我們撈回去吃呀。”
小丫頭很是不甘心,發愁的盯著水溝當中遊來遊去的小魚。
這讓馬玉林 又想起了前世這丫頭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總是在望著水溝裏遊來遊去的小魚,肚子很餓很餓。
可周麗娟那一次下水後,再也不敢下水了,所以每次隻能看著魚在麵前大搖大擺的遊走。
喊了聲:“家裏媽媽給你做了魚,不要再水溝邊上,聽話。”
“好。”
彤彤丟了樹枝,跑了回來。
坐在了馬玉林的腿上,馬玉林替她擦了擦汗:“瘋丫頭,都出了這麽多汗了,休息會啊,不要去瘋了。”
“嗯嗯,好。”
小丫頭突然又一陣發愁:“爸爸,我們不回長洲了好不好呀,還是老家好玩呀。”
“長洲不好玩。”
“胡說,你還要上學,都請了幾天假了。”
“好吧,咳,彤彤還是喜歡這裏。”小丫頭一陣歎氣。
王麻子邊上敲了下她腦袋:“小丫頭,我們都是這裏長大的,我們也都喜歡這裏。”
“嗯嗯,那麻子叔叔,你小時候,是不是也和伯伯,還有爸爸在這裏翻跟頭啊。”
“伯伯昨天跟我說,有一次你在這裏翻跟頭,翻到了一灘牛屎上,渾身臭烘烘的,是嗎。”
“額,有這事?我怎麽不記得了。”王麻子看向了馬玉林。
馬玉林給了他一個白眼:“裝,接著裝。”
“我特麽沒裝啊林哥,真不記得了。”
“我記得!麻子哥那天很倒黴,後來跳到了水裏洗幹淨了,結果上來後,又被村裏的豬拱了。”身後傳來了馬玉玉的聲音。
彤彤馬上起身小跑了過去,抱著馬玉玉的大腿:“姑姑。”
馬玉玉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就你最把嘴甜。”
然後一把把她給抱了起來親了口:“到了明年,姑姑就抱不動你了。”
“為什麽呀,那姑姑以後都不會抱我了嗎。”彤彤很是發愁。
“多大了,還總想著讓人抱。”馬玉玉笑著責備了句。
王麻子一陣心虛:“那天的事情,我真不記得了。”
馬玉玉也給了他一個白眼:“麻子哥,所以你還是小時候一樣,總是喜歡睜眼說瞎話。”
“健民哥就比你老實多了。”
“他老實個屁,整天在棉花地裏忽悠其他人,不過挺好玩的。”
“他們轟轟烈烈的棉花地馬列研究小組,懟天懟地對空氣的,隻要是聽到我聲音,馬上就一哄而散,老鼠見到了貓一樣。”
馬玉玉一聽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當年王麻子真是塊毒瘤,還是特別喜歡盯著方建民毒的那種。
每次方建民被氣得要暴走,可每次王麻子總是賤賤的在背後望著方建民嘲笑。
這些他們著一代人的童年往事,正如麵前這一陣吹過的北風一樣,已經被吹散。
物是人非,可在心裏,永遠都散不掉。
童年很短暫,可足夠影響一個人的一生。
三人突然沉默了下。
但馬玉玉很快又說:“好啦,回去吃飯了。”
“小五哥也已經過來了,哥,他在家裏等你。”
“彤彤,快下來,姑姑真抱不動你了,小家夥,才大半年不見,怎麽重了這麽多。”
“哦哦,姑姑,我幫你揉揉手臂啊。”彤彤下來後,特別懂事。
馬玉玉抓了抓她小腦袋:“不用不用,走,我們回家吃飯。”
而後牽著彤彤走向自家方向。
而馬玉林這邊,抱著小兒子跟在後麵。
邊上王麻子正色幾分:“林哥,咱們真的要對老毛子動手啊。”
“心裏總覺得怪怪的,這是我們的兄弟啊,老毛子雖然毛毛躁躁的,但他們其實人並不是很壞。”
說的正是他們在東歐那邊的布局。
目前,他們所有的資金都已經匯聚到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