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劉福家這幾句話給說的,連葉青魚鼻子都酸了。

江詩遠倒是淡淡的,隻是勾著手肘微笑。

“……反正我現在是沒辦法胸口碎大石了。”

他認真看一眼劉福家,“要不,你替我?”

劉福家竟立馬就答應了,“沒說的,我替你碎!經過了今天,江詩遠,你從今往後讓我幹啥我幹啥,絕不含糊!”

江詩遠長眉輕揚,滿麵清透的燦爛。

“真的?”

劉福家使勁點頭,“比九九九黃金都真!”

江詩遠忽然遠遠看了葉青魚一眼。

“嘖,這說辭怎麽這麽耳熟呢?我好像聽誰說過來著?”

葉青魚就一呲牙,“這話不是現在的流行語嗎?我聽見街上過去十個裏頭,有八個人這麽說過呀。”

她衝劉福家眨眨眼,“我開始還以為是附近開金店,發的廣告呢。”

劉福家便也大笑起來,“對呀,現在人都這麽說呀!”

4×100接力的成績確定下來,體育老師也告知了這一項是運動會的重頭比賽之一,放在明天決賽的上午進行。

體育老師還特意走過來跟他們體委說,“明天好好表現。”

劉福家衝著體育老師背影做了個鬼臉,“體育老師過來不應該誇咱們一句嗎?咱們今天表現這麽精彩!切,看體育老師那樣兒,跟更年期了似的。”

江詩遠手臂鉤住劉福家的脖子,“好啦,別美了。咱們自己再樂,咱們也是進決賽的最後一名……在體育老師眼裏,人家前邊那七個班,當然是個個兒都比咱們優秀哇。”

“人家要誇也得誇預賽第一的班級吧,人家過來誇咱們幹嘛。能過來給一句鼓勵,已經很了不起啦!”

劉福家還有點憤憤不平地,“……那,至少體育老師也該誇江哥你一句吧?就算按著班級總體成績算,咱們不算出眾;但是江哥你最後那驚天一跑,怎麽也應該是個人成績裏表現最搶眼的一個了吧?”

江詩遠已經悄然在劉福家嘴裏變成了“江哥”。

江詩遠聳聳肩,“你又想多啦。我那怎麽可能是最搶眼的一個個人成績呢?今天咱們學校可回來了那麽多特招生。”

葉青魚聽見“特招生”三個字,心下猛然一警,趕緊回頭去尋找任嵩的身影。

——她剛剛都隻顧著看江詩遠他們比賽了,任嵩後來去哪兒了,喬青又跟任嵩嘀咕了多久,她全都沒留神!

看了一大圈兒也沒找見任嵩的身影,喬青好像也跟著沒影兒了。

“看什麽呢?”

江詩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她身後,順著她的視線,也一起去四處張望。

葉青魚趕緊擺擺手,“啊,沒事。我就是找找郎嬛。她剛剛還在我附近呢,現在沒影兒了。”

江詩遠今天住定是個大忙人,剛跑完4×100米,下頭還有4×200、4×400的預賽呢。

況且他剛剛創造了一個小奇跡,正場上所有人都在關注他呢,他像個小明星似的,那他接下來的預賽就更得是隻能跑好才行。

至於明天,還有更重要的決賽啊。

所以看見任嵩的事兒,還是暫時別跟他說了吧。

話又說回來,就算喬青跟任嵩嘀咕了,可是他們又能怎樣呢?

況且喬青是衝著她來的,而她的跳高項目已經淘汰了啊,接下來的運動會上她就再沒別的比賽項目,隻消坐在班級的隊伍裏,敲敲鼓、喊喊加油之外,就隻負責吃就行了。

那任嵩還能對她怎麽樣呢?

還能跑到他們班隊伍裏來對她拳打腳踢啊?她還真不信任嵩他有這個膽兒!

退一萬步說,就算任嵩敢這麽幹,她就不敢直接衝一班去找喬青理論?

總之,任嵩怎麽對她,她都會照樣兒給喬青奉送回去就是!

晚上。

一下午的預賽結束,整個教室裏都是熱氣騰騰的。

同學們對今天下午十八班在各個項目上的表現,熱烈的討論還沒完。

江詩遠就不用說了,儼然今天的大明星——雖說也有別的同學在其他的單人項目上也表現優異,最終都順利地殺進了明天的決賽。

就比如郎嬛吧,她不就是以預賽第一的成績直接晉級明天的決賽了嘛。

另外今天就連孟連生和也智友,也全都創造了佳績!

孟連生在女子乒乓球的預賽上,拿到了預賽第四名的好成績,也進了明天的決賽。

而也智友則是在男子乒乓球預賽裏拿了第二的好成績!

不過相對於成績來說,葉青魚的關注點卻在項目上。

她伸手一手扯著孟連生,一手扯著也智友,笑得前仰後合,“我說你們兩個之前都知不知道對方也打乒乓球啊?”

“哈哈哈,反正我是以前都不知道你們兩個都會打乒乓球的。”

孟連生紅了臉,“……我這個就是普通的玩兒,其實沒想到還能拿成績的。因為我從小身子弱嘛,又愛看小說,我媽就說找個靈巧點兒的運動方式,既不用像跑跳那麽累,又能對眼睛好的,所以就學了乒乓球。”

“因為我沒把它真的當成運動嘛,就隻是當玩兒的,所以我平常也沒好意思說過。”

也智友也是一臉的通紅,“我也不是專門學過……我就是小時候在我們家大院兒裏,哪個爺爺奶奶想打乒乓球了,沒有伴兒的時候,都抓著我去陪打。所以我就會了。”

“可是我這屬於社區胡同的級別,就從來都沒好意思在學校裏漏過……今天要不是運動會不能有空項的,我也就不會報了。”

葉青魚一臉的姨母笑,“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們倆都低調,誰也沒想贏,可是就偏偏贏了……你們倆都是咱們十八班的‘掃地僧’,屬於深藏不露的那種高手!”

“那我算不算啊?”她身邊的江詩遠終於也按捺不住了問。

葉青魚歪頭瞟他一眼。

他今天的表現當然亮眼啦,都差點沒把她給晃瞎了,她哪兒能忘了呢。

隻是今天從在運動場上開始,再到回到教室裏來,他身邊就沒斷過人,已經有太多的人關注他、誇他了。

不缺她一個呀。

甚至於她都看見班級門口有別班的人過來往裏探頭探腦的了,看他們關注的方向,就是朝江詩遠這邊“吊線”呢。

這死小孩都獨得寵愛了,還差她這兩句誇嗎?

可是他既然問出口了,那她就認真答一下。

“你想算啥呀?掃地僧啊?”

葉青魚翻著白眼兒,做仔細回想狀,“我想想啊,好像當初人家包子琪問誰要出家當和尚的時候,有人可是堅決地否定過來著。”

“怎麽的啊,今天改了,決定還是可以出家當和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