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鴿子擺擺手：“既然都是自家人，有什麽說什麽唄，沒事兒，您就當我是空氣。”
方晟軒看向林芊羽。
林芊羽：“鴿子，你先去找助理玩兒去吧。”
“
方晟軒將胸前兩顆扣子隨意扯了扯，他自認為沒用多大力氣，可扣子還是歡快的落下來，灑在地上叮咚響。
他的眼裏有火氣。
林芊羽移開視線說，“鴿子和俞點兒都是汪淼的手下，鴿子半工半玩兒，她爸是春暉集團的許董，你認識的。”
“哦。”方晟軒說。
“……”林芊羽的神情淡淡的，一副不想說太多的樣子，方晟軒也是。
辦公室裏靜的可怕，風吹進來，隻有吊蘭磨動葉子沙沙響。
林芊羽低頭翻動手裏的合同，一隻手再也忍不住，按住合同，她翻不了頁，抬頭平靜又疑惑的看著方晟軒。
“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方晟軒的眉頭擰在一塊兒，俊臉上不再是一貫雲淡風輕，滿臉寫著惱意。
林芊羽說，“沒啊。”
“…俞點兒呢？”他突然問。
林芊羽的腦子裏不自覺的過了一遍許鴿子的話，想起昨晚他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臉上雖然平靜，心裏還是泛起了波瀾。
“我叫汪淼來給你問問？”她看著他眼睛。
“……行。”方晟軒收回手。
林芊羽的呼吸一滯，很快調整，拿起電話。
“俞點兒有空嗎，讓她來公司一趟，嗯？沒空……那就下午晚上吧，有點事兒，我們等她——”
林芊羽的話還沒說完，方晟軒把電話奪了去，“汪淼，我，不用讓人來了，沒事。”
林芊羽：“？”
方晟軒耷著眼角，有些有氣無力，“既然是埋伏的暗線，就不要讓她們光明正大的出入公司，以免暴露。”
“你說的對。”林芊羽點點頭，“要不讓她晚上來家裏？”
“……”方晟軒盯著她一臉無所謂的神情，太陽穴突突突的跳起來，這種機鋒憋得人要炸裂，他受不住，直接道，“叫她來家裏做什麽！”
“你不是讓人家來的嗎……”林芊羽無辜的說道。
“我……”方晟軒一拳頭落在桌子上，桌上杯子裏的清水被震出來，灑在合同上。
林芊羽眉頭一擰，這才有些急了，趕忙把合同拿起來甩了甩，隨後晾在落地窗前的小桌子上，走回來時，方晟軒居高臨下的擋在她身前。
林芊羽露出一個假笑，“怎麽著？你想和俞點兒單獨聊，行沒問題，我讓汪淼給你電話，唉是不是多此一舉，你倆昨晚肯定留了聯係方式吧。”
她的眼睛睜的圓鼓鼓的，陽光折射細碎的視線，全都倔強的落在他的眼底，方晟軒終於感覺到她隱藏壓抑不住的情緒，沒忍住，笑了，伸手捏她下巴揉，“吃醋啊，原來你會吃醋啊，啊，林芊羽，我還以為你是個木頭人呢。”
林芊羽抬手推了他一把，“誰吃醋啊，你腦袋被門擠了？”
她要走，卻被一雙溫涼的手從背後輕輕抱住了。
方晟軒的頭埋在她的脖頸裏輕輕喘息，聲音啞啞的，“我看你說來說去，什麽也不問，就知道把旁人往我跟前推，以為你不在乎我呢，昨晚上也不跟我說話，我都沒睡好覺…”
這麽坦誠，林芊羽有點蒙，但心頭很快暖了，像是渾身有果香味兒的小鳥低頭淺啄了心尖兒，她低聲說，“我寬和一點不好嗎？”
“你信任我我當然開心，可是——”方晟軒親了親她的薄如蟬翼般透明的耳朵，“我更想你，多在乎我。”
林芊羽咬了咬唇，聲音細若蚊蟲，“我很在乎你的。”
“你得讓我感覺到。”方晟軒說，“早上阿姨還說，夫妻兩個人要坦誠，這樣才能長長久久的走完一輩子。”
“…明白了。”林芊羽握住他手，轉過身來，盯著他眼睛，認真問，“昨晚上，你做壞事兒了嗎？”
方晟軒勾起笑，眉梢裏都是溫柔的笑意，“沒，除了扯謊。”
“俞點兒漂亮吧？”林芊羽問。
“和你長得有點像，多聊了幾句。”
“…醒酒湯喝了嗎？”
“喝了。”方晟軒的舌尖舔過嘴角，低頭在她嘴邊啄了一口，神情是虛偽的一本正經，“從來沒喝過那麽好喝的醒酒湯。”
林芊羽笑了，耳垂紅紅的。
方晟軒心頭一動，忍不住低頭要親她，她扭開臉，又說，“先說正事——段正源和李明翰交際不淺，你應該知道了，葳蕤這塊地無論如何，都不能給段正源糟蹋，我叫汪淼聯係他，他一直推辭不見我，隻能派人盯著，尋思找一個正當的理由，推了他的合作。”
方晟軒笑，“咱倆真是心有靈犀，都想到北海酒店了。”
段正源這種老頭，多活一天多撈一天的錢，多享一天的樂，即便是在等待合作的過程中，他住的那北海酒店，也不是單純的住所，裏頭或許也不止有夜總會這種行當。
人越老越本性難移，總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段正源愛女人，一生聲色犬馬，縱情笙歌，臨到老時，更想尋求刺激，何況李明翰的表哥曾經沾手的生意，太對他胃口，更是暴利，他怎麽能不動心？
“鴿子和俞點兒在裏頭打聽到不少消息，不過段正源很謹慎，即便是和李明翰見麵，也是私下裏約到房間，至於談的是什麽，還未可得知，北海每擱一天都會有大型舞會，期間不乏龍蛇混雜的人，隻有那個時候段正源會打著拓寬國內市場的幌子，和一大幫成功人士光明正大的暢談交際，而在這種熱鬧的掩蓋下，背地裏應該已經悄悄沾手蔡總留下的東西了。”
方晟軒聽完，有些警惕的看著林芊羽，“你想親自去北海？”
林芊羽鄭重的點點頭，“ 我平常不愛拋頭露麵，報紙新聞上寫歸寫，拍歸拍，但很少有人拍到我的正臉——你將我保護的很好，商業圈裏的人很少有人認得我，像你昨晚去北海就太冒險，沒被認出是因為還沒到龍蛇混雜的大型場合，隻有我去，才能讓那些人沒有防備，查到最確切的消息證據，直接斷了段正源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