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在麻斯裏達的辦公室裏,麻斯裏達像困獸一樣焦躁地在地毯上踱著步,情人沃絲坐在沙發邊上不安地盯著他。麻斯裏達長得人高馬大,是那種精力特別充沛的W國人,要不是呂黃秋家小被綁匪綁票,此刻他定在情人沃絲身上發泄他那過剩的精力。沃絲是W國最為漂亮的女人之一,亮晶晶的藍眼睛,小巧的個子,兩隻奶子像充上氣的氣球一樣掛在胸前,領口很低,多一半奶子露在外邊。她是麻斯裏達情人中最受寵愛的一個,眼看著麻斯裏達著急上火的樣子,她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擋在了麻斯裏達的麵前。麻斯裏達冒火的眼神緊緊盯住了她那對脹鼓鼓顫悠悠的奶子時,心裏的煩躁漸重了。沃絲乘勢勾住了麻斯裏達的脖子,麻斯裏達像瘋了似的,立刻把沃絲放倒在了地毯上,三下五除二扒完了她的衣服,一具性感、晃眼的軀體出現在了眼前。在麻斯裏達快速脫衣服時,電話鈴響了,電話屏幕上出現了刑偵隊長索克的頭部。索克說:“報告局長,下一步?”

“混蛋!”麻斯裏達大聲吼道:“馬上到呂黃秋那裏去,在他雇傭過的下人身上突破!”未等索克回答,麻斯裏達重重地摔下了電話。

麻斯裏達沒有因為索克不合時宜的電話而影響他的欲望,相反的,想發泄的念頭反而加重了。他三下五除二脫去了衣褲,騎在了沃絲的身上,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

麻斯裏達使出了渾身的勁在沃絲身上衝撞,沃絲歡愉的呻吟聲響徹整個房間。女人的叫聲仿佛是興奮劑,麻斯裏達越發衝撞得厲害了,幾次電話鈴聲響起,都沒有打斷他那強有力的進攻,直到女人的呻吟聲漸漸隱去,他已是滿頭大汗了。他突然大叫了一聲,停止了動作,抓著**的一雙大手沒有停止用勁,疼得沃絲大聲討饒。在女人的討饒聲中,麻斯裏達像中了槍彈一樣,轟然倒地,附在了女人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電話鈴聲也不知響了多少遍了,麻斯裏達才從女人身上爬了起來,此刻,他的精神又回到了身上。麻斯裏達穿好衣服後,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對沃絲說就端坐在了辦公桌前。沃絲可能是早已習慣了他的這種粗暴和暴風雨過後的視而不見。她穿起衣裙,臉上還留著極度興奮過後的紅暈,她瞅了男人一眼後鑽進了麻斯裏達辦公室內的休息室。麻斯裏達透過口裏呼出的煙霧,見休息室的門緊緊關上了,才摁了一下桌上的按鈕,隨即,刑偵隊長索克和幾位警官應聲而來,站在了麻斯裏達的辦公室地上。

麻斯裏達的火氣顯然小了許多。

“說吧!”他昂起了頭緊盯著索克說:“有什麽發現?”

“報告局長!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呂黃秋到W國後,從來沒有雇過下人。所以,我們沒有找到一點線索……”索克生怕局長發脾氣,說到最後,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坐吧。”出乎意料的是麻斯裏達非但沒有發火,還大手一揮,讓他們坐。他們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局長對麵的一排軟椅上。

“還有什麽?”見索克不敢坐下,麻斯裏達問道。

“你看這個……”索克抖抖索索從包裏掏出了一張報紙。

麻斯裏達把報紙從桌上攤開,《w國早報》下是特大號醒目標題:“中國環球案主犯呂黃秋家小遭綁架”。麻斯裏達即將熄滅的火氣此刻又一次升騰了起來,他在報紙上拍了一巴掌,嚇得索克一動也不敢動,其他警察也不敢坐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這幫‘抓扒仔’(記者),真他媽混蛋!”

麻斯裏達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問道:“怎麽回事?《W國早報》……”

對方說:“報社以來不及抽稿為由,其實,他們不會放過這個驚天消息的。你等著吧,過不了今天,全W國的媒體上都將是這個案子的報道!”

麻斯裏達無奈地放下了電話。

“局長,報紙上講,綁匪是老狐狸和他的‘老狐會\你看這事……”索克見局長沒有繼續要發火的樣子就說。

“各位,我們麵臨的形勢已經很嚴重了麻斯裏達顯然是徹底清醒了,他知道靠發脾氣是不可能起任何作用的。他繼續說:“新聞界將此事捅出去了,我們別無它法,隻有同心協力、從綁匪手裏救回人質。否則,我們將無法向警察總局交待!”

“請局長放心。”索克見機會來了,表態說:“我們一定同心協力,想方設法,偵破此案。此案不破,誓不罷休!”

麻斯裏達說:“要有的放矢,不能盲目輕動。要秘密行動,不可大張旗鼓。我認為,眼下的關鍵除了摸排線索外,在送信人這個問題上下點功夫,看給呂黃秋送信的人究竟是誰?是‘老狐會’的人,還是他們雇傭的人。如果找到了這個人,才能確定人質就在‘老狐會’。相反,如果不是‘老狐會’所為,那麻煩可就大了。”

“是!”索克等人回答道。

……

在呂黃秋的別墅裏,又收到了綁匪送來的一個牛皮紙信封,他正要扯封,電話響了。

“是他們打來的。”蔚小倩說著把手機遞到了呂黃秋手上。

“我妻子他們安全嗎?”呂黃秋小心地問。

對方:“混蛋!你都報警了,我們怎麽保證她們的安全?”

“讓我妻子給我通話,可以嗎?”

“你不是收到信了嗎?你打開看了再說吧。”對方掛斷了電話。

呂黃秋戰戰兢兢地打開了牛皮紙袋,裏麵是血淋淋的一大一小兩個手指頭,還有妻子、兒子少了一個手指頭的照片。呂黃秋的心一下子收緊了,眼裏立刻湧出了淚水。

蔚小倩忙扶呂黃秋坐在沙發上,幫他擦去眼淚後接過了信袋。她從信袋裏又取出了一張字條,呂黃秋馬上接過了字條,上麵寫著:

呂黃秋,你聽好:

如果你再跟警方有一點兒接觸,我們就剁下她們娘倆的所有手指頭。不信的話,你試試看!!

字條沒有落款,沒有年月日,顯然是綁匪頭子寫的。

呂黃秋一點主意也沒有了,阿英也沒有消息,怎麽辦?怎麽辦?呂黃秋無力地斜躺在了沙發上。他眼前出現的是兒子小虎和妻子流血的雙手。

蔚小倩拿熱毛巾替呂黃秋擦了臉、手,安慰說:“呂總,你放寬心,事情已經出來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正說著,警笛聲傳來。警察局已在呂黃秋房間裝上了高倍數竊聽器,綁匪和呂黃秋的對話,早已被警察局錄了音。索克等進門後,首先向蔚小倩要回了牛皮紙信袋。他們了解完情況後,交待了幾句就走了。

警察前腳走,綁匪的電話後腳就到了。

綁匪:“怎麽樣?需不需要我們再給你送幾個手指頭?”

呂黃秋:“別、別、別,我們有話好商量。”

綁匪:“錢準備得怎麽樣了?”

呂黃秋:“還差一半呢。”其實,香港打來的款已夠數了,他想拖延時間,等奇跡出現。

綁匪:“是美元?”

呂黃秋:“是美元。”

綁匪:“很好,但一個子兒也不能少,2000萬美元夠數了,裝到旅行袋裏,等我們電話。”

呂黃秋:“我要和我妻子說話。”

綁匪:“不行!”

呂黃秋:“能不能通融一下?”

綁匪:“不能!”

呂黃秋:“……”

綁匪:“隻要你不再與警方勾搭,我們會好好給她們治傷的,你就放心吧。”

對方先掛斷了電話。

“呂總,我們先吃飯吧。”蔚小倩溫柔地說。

“沒有胃口。”

“不行!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要吃好飯。就吃點吧,我有個預感,今晚上,阿英姐可能會打電話給我們的。”

“真的?”呂黃秋興致頓起:“你的預感能準?”

“能!”蔚小倩堅定地說。

呂黃秋順從的讓小倩拉起了他,他把她親了一口說:“真要是你說的這樣,我會獎賞你的。”

“咋個獎賞法?”小倩頭一歪,淘氣地問道。

“今晚把你舒服死,怎麽樣?”

“好哇。在你下麵舒服死了,我也甘心了。”

兩人說著話走進了餐廳,小倩一樣樣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

夜裏,雖然阿英的電話沒有等來,可小倩還是上到了呂黃秋的**。呂黃秋緊緊地摟著蔚小倩說:“寶貝,有你陪著我,我舒心多了。如果今晚是我一個等待阿英的電話,我會難受死的。”

小倩笑著翻身爬在了呂黃秋的上麵,消悄問:“我比阿英姐,誰更好?”

呂黃秋剛要說話,阿英的電話打進來了。

“老板,是我,阿英。”確實是阿英清晰的聲音。

“怎麽樣,阿英?你說,我,我這裏不太方便。”

“警方裝有竊聽器,是吧。”

“是的。”

“我已經和‘大成幫’的幫主劉大成拉好了關係。小虎和嫂夫人確實在‘老狐會’那裏,劉大成答應幫我們。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把警方牢牢地掌握在手裏,給他們提供準確有力的情報,這樣‘老狐會’將遭到警方、‘大成幫’和我的三麵打擊。詳細情況,我們見麵談。”

阿英說完這些,頓了一下後,又溫柔地說:“我不方便過去,你要悄悄的過來。我在A市尼洛東街‘咖啡酒吧等你。”

呂黃秋掛斷電話後不忍掃小倩的興,翻身把她小巧玲瓏的身體壓在了自己肥胖的身下。頃刻間,小小床笫間風雨大作起來……

呂黃秋按照阿英的吩咐,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別墅,換乘了好幾輛出租車才到了尼洛東街。在“咖啡酒吧”裏,阿英身著耀眼的紅色裙裝,在低沉的音樂聲中等待著呂黃秋的到來。當呂黃秋肥胖的身影走進大廳時,阿英馬上迎了過來。她挽起呂黃秋的胳膊,快步走進了包廂。兩人擁抱、接吻之後,坐下來喝起了咖啡。呂黃秋端起咖啡杯一口喝完了咖啡,阿英端起咖啡壺給他斟上了咖啡。她說:“哪有這麽喝咖啡的。”

呂黃秋沒有解釋喝咖啡粗俗動作的原因,他把阿英離開後的一切都說給了她。

她說:“當然了,‘老狐會’的老狐狸也確實不好對付。要不然,他一個流亡的華人,就不可能在W國呼風喚雨。你知道他在W國的財產有多少嗎?W國A市三分之一的賭場都在老狐狸手上,這也是劉大成想幫我們的主要一個原因。另外,我們的力量也不弱,我把在香港的那幫哥們,姐們全拉過來了,有好幾個還是我的好友呢,他們身手不凡,槍術高超……”

阿英還提出了許多細節問題,呂黃秋不時的插話,不時地點頭稱是。他對這個漂亮女人的智慧一向是很佩服的,不然,從美國到W國,他怎麽會和阿英形影不離呢?

阿英又分析了明天給綁匪送贖金時可能會出現的其它問題。最後阿英交待說:“你呢,永遠在我的視線裏。你和綁匪在明處,我在暗處,必要時警方還會及時的介人進來,你隻管放心吧。”“阿英。”呂黃秋抓過她的手說:“出國之後,你反倒成了我的主心骨了。”

“這有啥奇怪的。在國內,你對我也是最好的呀。”

“你告訴他們,事成之後,我呂某人會重重謝他們的!”

“放心吧,我早把他們的思想工作做好了,他們會努力的。”

“這就好。”呂黃秋抱過阿英,在阿英櫻桃般的小嘴上親著……

十二

忙歸忙,於波還是決定適當的時候,到大平縣去微服私訪一次,因為大平縣的許多事兒,使他有了一種對大平縣領導不信任的感覺。一天晚上,他把這層意思給程忠透露了一下。程忠也未提出什麽。隻說這樣的事兒應該是我市長的工作呀。於波說,咱倆之間還客套什麽,誰有空誰下唄。回到家裏,梁豔芳正在看電視,他也順便瞟了一下電視畫麵,說的是康熙微服私訪故事。他撥通了汪吉湟的手提電話。他想汪吉湟肯定在外麵,不在家。一問,獨臂英雄果然在局裏部署調查假煙的案子。於波問他,晚上幾點能回到家裏。汪吉湟告訴於波,晚上10點鍾他無論如何要回家的,因為遠在大洋彼岸的女兒汪霞要打電話過來,他說啥也要到家裏,否則女兒就要“開除”他這個爸爸的“家籍”了。於波笑了,他說:汪局長,你一定要趕在10點鍾回到家裏。你到家裏,我也就到了。”

“於書記!”汪吉湟一聽著急了:“如果有事,我到你家裏。”

於波責備說:“一聽到工作,你這同誌就不顧一切了3等著我,我準時趕到!”

汪吉湟懾懦說:“這……”

於波掛上了電話。他見梁豔芳越來越不在乎自己了,心裏來了氣。過去可不是這樣子,他要是在晚上出門,她總是殷勤地給他套上外衣,還千叮嚀萬囑咐,早點回家,如果到點了不回家,她就不給他開門。由於市委書記的工作太忙,所以好多情況下都是很晚了才回家。按梁豔芳給他定的時間,他是不能上床的。可是,無論他回家多晚,她總是在等著他。見他回來了,一句怨言也沒有,幫他放水、幫他搓背、幫他換衣服……

現在不行了,除了吃飯和洗衣服,其它方麵跟過去比,那可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回到家裏,吃的還是他最愛吃的飯,雖然衣服洗得幹幹淨淨,疊得整整齊齊,可他總覺得和過去相比,這個家裏少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有時候也不免生出許多氣來。今天就是這樣,他見梁豔芳愛理不理他的樣子,他就憤憤然披上大衣,“咚”一聲摔上門走了。

在路上,他無心看這兩年日新月異變化著的新城街道夜景,更不想和司機說話。直到車停在了汪吉湟家的樓門口,他才睜開了眼睛。

他仍然沒和司機說話,一個人徑直上樓、摁門鈴。

張珍珍打開門見是於書記上門了,很高興。她忙說:“於書記,快請進。”

於波沒有搭話,輕車熟路地到客廳坐了下來。他到汪吉湟家來過幾次,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一年多,他實在是太忙了,所以這些他特別看重的局長們的家也上得少了。就在他坐下來的一刹那,他想到的是不該批準汪吉湟去W國的計劃,他感到拆開這對相濡以沫、恩愛有加的夫妻是罪過。如果能如期完成任務回來也就罷了,如果完不成任務,以汪吉湟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回來的。萬一再有個閃失,他於波就太對不住這個家庭了。這個家庭為這座都市付出的確實是太多了。在1999年“5·25”專項鬥爭中,父親失去一條胳膊,女兒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現在又遠在大洋彼岸。如果,如果……

於波對雙手遞過蓋碗茶來的女主人說了聲“謝謝”後,不敢往下想了。他破天荒地喝下了一口香甜的蓋碗茶,笑著對張珍珍說:“來看看你和汪局長……別忙,我啥也不吃,你坐下來我們說話。”

於波本來不喝茶的,按慣例他要喝白開水,可是他不願意拂了女主人的一片心意。張珍珍沒有聽他的話,把水果、瓜子一類的小吃擺滿了小茶幾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舊房子,客廳不太大,也就是10多平方米的樣子。房子沒有裝修,牆壁刷得白白淨淨的,給人一種清爽爽的感覺。地板是新鋪的瓷磚,還是很便宜的那種,不過花紋很好看,且擦得一塵不染,給人的感覺,女主人是特別勤快的那種女人。

於波和女主人說著話,心裏在想著如何說服汪吉湟,讓他別去W國了。這抓人的事讓別人去吧,還有國家公安部的偵察高手,大概是不會差的。

張珍珍看看表,已經是10點過一刻了,還不見汪吉湟的影子。她把電話打到了汪吉湟辦公室,刑警支隊長宿偉接上了電話。他說,“嫂子,汪局長已經走了,馬上到家了,我在局長室正在等接公安部的長途電話呢。”

“那好,謝謝。”張珍珍掛上電話說:“於書記,他馬上到。”

剛放下電話,女兒霞霞的越洋電話打過來了。女兒已經是16歲的大姑娘了,她的聲音很清很脆,全然沒有了在新城的一點點影子。

“媽媽,爸爸在嗎?他也在等我的電話嗎?”女兒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在,在!爸爸這次早就等著你的電話了。先給我說幾句吧,最後讓你爸爸接電話。”

看著女主人接電話,於波有點著急了。從電話音中可以聽出,汪吉湟已經不止一次沒有接聽女兒的電話了。他在心中暗暗的使著勁,希望汪吉湟馬上回來。

在門鈴響起的一瞬,於波幾乎是同時離開了沙發。他三步並做兩步打開了門,果然是獨臂英雄回家了。於波用手指壓住嘴唇讓他別說話。他看了一眼接電話的妻子,馬上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於波不讓他管自己,把他推到了電話機旁。張珍珍如釋重負地把電話遞給了丈夫。

張珍珍請於波看霞霞的影集。她給於波逐頁逐頁的介紹:學校、教室、老師、同學,還有她在美國的監護人、幹媽、美國於氏集團的董事長於菲女士。看到於菲和汪霞在一起很滿足的樣子和汪霞很高興的樣子時,張珍珍格外的興奮。

“是於菲改變了霞霞呀!”於波看著一張霞霞和於菲**秋千的照片說。

“應該是她挽救了我們的霞霞。要不是她,霞霞和我們將要受多大的壓力呀。”張珍珍說話時眼圈就紅了。

“應該為孩子感到高興,你看看她,簡直成了大姑娘了。”

張珍珍雖然笑著,臉上卻滾下了兩滴清亮的淚珠。

“她快要中學畢業了。”張珍珍擦去了眼淚說:“她幹媽昨天打電話給我說,孩子學習很刻苦,看來上大學是沒有問題的。”

於波的腦海中出現了那一年汪霞受害的情景。那一年孩子才13歲,可錢虎這個惡魔為了報複汪吉湟,先是連續綁架了小汪霞兩次,最後竟殘暴地將未成年的小汪霞強奸了……於菲女士正好來新城投資重建電力公司,她見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慘遭了如此的不幸,就提出要帶小汪霞到美國去讀書。開始汪吉湟說啥也不同意,他擔心會拖累於菲。最後在於菲等人的一再堅持下,草簽了一封小汪霞暫由於菲撫養並資助上學,等小汪霞學成之後在於氏集團打工償還費用的協議後,才讓於菲帶走了心愛的女兒。那時的公安局長金安是於菲30年前的初戀情人。於菲不但促成了中外合資新城電力公司的重新上馬,還投資近500萬改善了新城市公安局的裝備。這位愛國女企業家不但為新城的經濟建設做出了貢獻;而且為新城的社會治安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如今新城經濟的持續發展、人民的安居樂業,就有美國於氏集團董事長於菲女士的功勞在裏麵。

“這是位好人呀,她為我們新城可是傾注了全部心血啊!讓汪霞認她做幹媽,這一點你做得對。告訴孩子,學成後到新城來,新城的明天少不了她的。”

“謝謝,於書記,她幹媽就是這樣考慮的,將來她要派孩子來新城電力公司工作。”

“好!這樣好。”於波見女主人又給他續上了茶水,就喝下了一大口蓋碗茶。

汪吉湟電話打完了,他掛上電話走過來對張珍珍說:“知道霞霞為什麽非要在今天讓我倆等她的電話嗎?”

“不知道。”女主人茫然的搖搖頭。

“今天是我倆20年結婚紀念日。”

“……喚,是,是20年了。這丫頭,我說呢,神秘兮兮的。”

“瞧瞧,孩子多麽懂事啊!”於波讚歎說。

“於書記,讓珍珍給咱倆做長麵吧,你看……”

“好呀,我可是好久沒吃過你們湯縣的手工長麵了。再說呢,也祝賀你倆20年這個重要的日子。”

“謝謝於書記。”汪吉湟轉向珍珍:“快去,鹽水麵。”

“臊子勾成素的,來點油潑辣子。”於書記也叮囑道。

張珍珍應著,高興地進廚房了。

“於書記,我匯報一下我們去W國的計劃。公安部已經同意了我們的這個計劃。同時,部裏還派兩位武打神手陪我去,一切費用由部裏支付。”

汪吉湟詳細地向於波匯報秘密赴W國抓獲呂黃秋的具體方案和細節。

於波靜靜地聽著,腦子裏想著如何說服汪吉湟的辦法。他想了阻止汪吉湟出國的好幾個辦法,但都被自己否決了。汪吉湟的個性他是最清楚的了,在這個時候你要讓他改變赴W國的計劃,不亞於要他的命。或者,你強行不讓出去,可那等於剝奪了他抓回罪犯的決心,他肯定不幹。即使勉強這樣了,自己也於心不忍呀。汪吉湟是個做工作不要命的人,他這次出國是下了最大決心的,不抓回呂黃秋,他是不罷休的。怎麽辦呢?

汪吉湟仍然匯報著……

於波太了解汪吉湟了,所以剛剛想要說服他的信念動搖了。究竟該怎麽辦,他走了,張珍珍怎麽辦?

汪吉湟的匯報已經有些眉飛色舞了,仿佛勝利已經抓到他手裏了……

怎麽辦?於波還是在思索著解決問題的辦法。要不,讓張珍珍去美國看孩子去……這,這也許是個辦法。

汪吉湟不像是在匯報方案,倒像是已經勝券在握了……

在這個時候,你簡直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出國了。你看他對工作的那份認真,對事業的那份忠誠,對人民的那份熱愛,對犯罪分子的那種痛恨……

女主人已經把一桌豐盛的飯菜擺上桌子了。說豐盛是因為擺滿了整個圓桌的“菜”,有好多都是鄉下的:土豆做的攪團,蕎麵做的粉,麥麵做的釀皮子,還有煮土豆、燉雞腿、炸大豆、炒麻籽……主食是長長的鹽水麵。

走進飯廳,香噴噴的味兒撲鼻而來。於波誇張地吸著鼻子說:“香!香!太香了!”

“瞧於書記說的。這都是鄉下的東西,城裏的我一樣都不會做。”女主人說。

“要我說呀,你這一桌比城裏的要強幾十倍呢,我敢說,這一桌賣1000塊也會有人吃的。”於波說著坐在主席位上。

晚上於波陪中央、省上的記者吃飯,他們是來釆訪“引黃人新”工程的,程忠市長硬讓他參加,他隻好參加了。雖然吃的是上千元的宴席,實話說他還真沒有吃飽呢。要是過去,回家來總要讓妻子梁豔芳給再弄點吃的,可是現在他沒有這個待遇了。肚子雖說不餓,可張珍珍的一桌子“綠色食品”勾起了他的食欲。他紮紮實實、美美地吃了一頓。吃得汪吉湟兩口子一個勁兒的瞧他,他說:“我是不是就像三天沒吃飯的樣子?”

“說哪裏話呀?”張珍珍說:“隻要書記喜歡,你就多吃點吧。”

汪吉湟也一個勁的勸於波多吃點。

見吃得差不多了,於波才提出了別讓汪吉湟出國了的話題。

“什麽?”汪吉湟嚇了一跳,忙放下碗筷問:“於書記,你說我別出去了?”

“我說,你能不能不出去?”

“於書記,我沒有犯什麽錯誤吧?”

“沒有呀!”

“那就是不信任我汪吉湟了。”

“沒有,沒有。”於波見汪吉湟沉下了臉,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就笑笑說:“我說吉湟呀,你這個性子也太急了吧,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再說了,你走了丟小張一個人在家,這行嗎?”

汪吉湟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是這樣呀,於書記,我的身體沒問題,珍珍可以去她媽那裏呀。我……’

“這樣吧。”於波說:我知道你不會放棄去w國。別人出國是去遊山玩水,你去可是拚命呀。……要不這樣,讓小張隨市裏的經貿考察團去美國,在汪霞那裏呆一段日子,一來看看女兒,二來呢也免了一個人在家的寂寞。”

“這不行,於書記,這會給市上添麻煩的,再說,去了得拖累人家於總。”

“這怕啥呀,市裏還沒有窮到出不起一個人的機票錢的地步吧,於總那裏她更是求之不得了,珍珍去走親戚,看女兒,她會高興的。”

“這……”汪吉湟就看妻子。

妻子說:“我看於書記說的也對,但是,機票錢我們自己出,不麻煩市裏。”

“這就對了,去一趟吧,不過機票錢也不讓你出……這事兒就這樣定了。”

汪吉湟這才端起了碗,把剩下的幾口麵扒拉到了嘴裏。於波喝完了幾口麵湯,用餐巾紙擦了一下嘴說:“出去後,一定要小心,不像在國內,凡事多和公安部的同誌商量。千萬要注意身體。”

“放心吧,於書記,我會小心的。”

他們說著話來到了客廳。

“我該走了。”於波說:“我還有點事兒需要下鄉一趟。”

“是到大平縣吧?”

“是的,哎,吉湟,在大平查地下煙廠的事兒,真的是沒有一點線索嗎?”

“沒錯,於書記,我想,這個地下煙廠應該不在大平縣,我們已經偵察了好幾次了,不過,我倒是發現大平的銀礦有點問題。”

“你指的是哪一方麵的問題?”

“腐敗問題。”

“腐敗?……大平縣縣委書記毛二升,縣長強永泰是祁貴提起的七十多位縣級幹部中的兩位。因為他們的政績突出,故沒有動他們。你說說,你究竟掌握了他們什麽證據?”

“這不是公安局的工作範圍,所以隻能是道聽途說。聽說大平縣銀礦的經理石金山每年要給毛二升等人送大量的賄金。近來,又聽說礦上死了人。死了多少不知道,據說死者的賠償金都是政府給出的。”

“‘政府的債務火車拉,教師的工資貸款發’這個事兒你知道多少?”

“好像也跟銀礦有關係,至於什麽關係,到目前,還不知道。”於波起身對汪吉湟說:“你講的這些都很重要,要保密……我該走了。”

“我知道,於書記。”張珍珍接著汪吉湟的話說:“書記,你小心點。”“沒事的。你們休息吧。”於波說著和汪吉湟夫妻倆都握了握手。夫妻倆把於波送上了小車,於波打開車窗說:“我這就給市經貿委打電話,讓他們明天就給小張補辦手續。”

“謝謝於書記。”汪吉湟和妻子感激地送於波的小車開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