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馬所麵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這裏的人,吃著不同的食物,有著不同的宗教信仰,講著不同的語言。
而且,根本就沒有什麽靠著海邊的大房子。
也沒有什麽新朋友。
馬爾斯看見的,是一個老舊到連牆壁都裂開的狹小房間,義馬和他的叔叔,就擠在這個十多平米的空間裏。大概是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滿,叔叔染上了酗酒的毛病,紅著臉,前麵的桌子上也倒著好幾個空酒瓶。
叔叔對義馬招了招手:“臭小子,你過來,給我去買幾瓶酒。”
“你別喝了。”
“別廢話,叫你去你就去!要不是因為你,老子怎麽會到這鬼地方來!”叔叔越說直激動,突然站起身來,瞪著義馬,嚇得他往後退了幾步,“他媽的,你爸媽自己沒出來,倒是讓我這個蠢貨過來了,窩在這個破地方,每天過得跟鬼一樣!”
“我又沒讓你整天喝酒。”義馬頂了一句。
“你他媽還敢頂嘴。”叔叔上前就是一拳,義馬跳到一邊,躲開他的拳頭。
“誰讓你躲的,給老子過來!”叔叔又朝著義馬撲了過去,但因為喝多了酒,隻能勉強站穩,每次都被義馬躲開。叔叔一腳踩了個空,頭先落地摔在地上。
義馬看他摔得不輕,想過去扶他時,叔叔突然就一拳砸了過來。
“小心!”馬爾斯衝了過去,想擋住這一拳,但男人的拳頭,從自己的身上穿了過去,結結實實地打到了義馬的嘴上。
這是義馬的回憶,馬爾斯什麽也做不了。
這一拳,把義馬打飛出去,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
叔叔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喊叫道:“都是因為你,是你這個該死的基因人類,你爸媽才會被抓起來,老子才會跑到這鬼地方來!你爸媽也真是蠢得不行,政府說了,所有基因人類都要抓起來!他們還想著帶你逃出去,結果呢,你這臭小子是逃出去了,他們自己給抓了起來!這都是活該!”
“要怪就怪我,你別罵我爸媽!”
“還敢給我頂嘴!”叔叔突然衝了過來,對著地上的義馬一頓拳打腳踢。
馬爾斯臉上的肌肉因為痛苦而**著,他緊緊攥著拳頭,閉上了眼。
等他睜開眼的時候,義馬的回憶世界又進入到下一幕。
是銀行外麵的提款機,隻吐出幾張少得可憐的鈔票,叔叔抱怨地一拳砸到提款機上。
義馬突然走上前,說:“讓我試試!”
“你這臭小子,要試什麽!”叔叔對義馬吼了一聲,把胸口的惡心發泄到義馬身上。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這個中年男人呆住了,提款機不停地吐錢出來,像雪花一樣飄了一地。
“剛才都是自己回事!”叔叔說這話的時候,還忙著在地上撿錢。
“我也是才發現的,自己有操縱機器的能力!”
叔叔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抓著義馬的肩膀狂喜著叫道:“原來你有這個能力,你怎麽不早說啊,叔叔沒有白養你,你就是我的搖錢樹啊!”
義馬一臉惡心地把這個男人從自己身上推開。
馬爾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們,眼前的提款機消失了,他們住過的破房子也不見了,換成了一棟嶄新的大房子。
靠著義馬的能力,他們終於住進了海邊的豪宅。
房子的外麵是豪華酒店裏才有的遊泳池,叔叔躺在遊泳池邊曬太陽,義馬突然走了過去,說:“你答應過我的事,現在可以做到吧。”
“什麽事?”
“帶我回去,找我的父母。”
也許是因為義馬的能力,叔叔的態度變了很多,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你看,叔叔年紀大了,都不記得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
“你說過,我幫你賺錢,你帶我回去!”義馬突然喊了出來。
“回去幹嘛,你看這邊多好。”叔叔指著遊泳池,“房子裏有這麽大的泳池,外邊就是大海,要什麽有什麽。”
“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回去找我父母!”
叔叔的臉突然就陰了下來:“你找不到他們,他們都被抓起來了。”他好像是覺得自己的話重了一點,趕緊換成一張笑臉,“叔叔答應你,再過段時間,帶你回去!”
“你這話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都是在騙人!你不回去,那我自己回去!”
“你自己回去,怎麽回去?”
“不就是買張機票嗎,有什麽難的!”
“要是買張機票就能回去,我會不帶你回去嗎!一定要我說出來,你才能死了這條心嗎?”叔叔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那我就告訴你吧,我們回不去了,不光是你,還有我,隻要回去就會被抓起來。你知道你會被送到哪嗎?研究中心!都是研究你們這些基因人類用的,別說去看你父母,到時候說不定你就成了籠子裏的實驗對象!”
“你想要的不就是錢嗎!就算是我被抓起來,也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義馬喊出這句話後,就從房子裏跑了出來,然後再也沒有回去過。
穿行在義馬的回憶世界中,馬爾斯感覺自己經曆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實際上,他隻是恍了一會神,回憶結束後,一股巨大的推力把他從電腦屏幕裏拋了出來。
再睜開眼的時候,馬爾斯回到了正常的現實世界中,其實他哪裏都沒離去,坐在地上,右手還按在義馬的電腦上。
“現在知道我為什麽不想回去了吧。”
想不到,在這一個看似普通的少年身上,居然發生過這麽多事,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有著基因人類身份的義馬,幾年前逃離到了遙遠的埃及,然後又從混蛋叔叔那裏逃了出來,一個人生活在開羅某個遙遠的角落裏。
正處於青春期的義馬,他的生活就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我知道你很想念父母,你叔叔也是個混蛋,但他的話有一句沒錯。”
“什麽?”
“你不能回去。”
“原來你跟他也沒什麽不一樣,是不是你們這些大人,都以為我要聽你們的才行。”義馬憤怒地瞪大了眼睛。
“有很多國家,在幾年前,就把基因人類的研究列為禁止項目,但也有些國家,表麵上是禁止,暗地裏卻在研究,如果你回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抓起來。”
或許是知道馬爾斯是真正關心他的人,這一次義馬沒有回嘴,隻是表情變得黯淡起來,自怨自艾道:“所以這一切都怪我,要是我不是基因人類,我爸媽就不會被抓起來,我也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要怪就隻能怪那些想利用基因人類滿足自己欲望的人。”馬爾斯想了想,認真地看著義馬,“人雖然不能決定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千萬不要自暴自棄,你要想想,還有很多人,想通過各種途徑,擁有和基因人類的一樣的能力。”馬爾斯說完後,才突然發現,他說的其實就是自己,自己服用藍色魔鬼這種藥,不就是想擁有和基因人類一樣的體質嗎。
而更荒唐可悲的是,自己自己現在要抓捕的人,居然就是這種藥的發明者。
義馬好像看到希望一樣,突然瞪大了眼睛,說:“我聽見有人說過,基因人類才是人類的未來,是真的嗎?”
“也許是對的,也許不對。”
“大叔,你怎麽也磨磨嘰嘰的,到底對還是不對啊。”
馬爾斯抬起頭,看著窗外,看見的是海對麵戰亂不斷的西奈半島,突然皺起了眉頭:“人類幾千前的曆史,都是更先進的文明在欺負弱小的文明,強者征服弱者,弱者不斷反抗。即使有了基因人類的出現,那也隻是強者變得更強。”
“如果強者已經夠強了,他們就不能幫助弱者嗎?”義馬天真地問道。
“至少我不這麽認為。”馬爾斯搖了搖頭,“弱肉強食幾乎就是人類的本能。”
“那像我一樣的基因人類,就是為了欺負弱者而出現的嗎?”義馬脫口而出的問題,卻是意料之外的深刻。
“當然不是。”就馬爾斯所知道的,製造基因人類的“亞當計劃”,一開始是為了對付超級病毒。但這都是查理博士說的話,馬爾斯壓根就不信。
在他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哈裏和他的地下城市,那些受重病困擾的變種人;天使城13區被炸藥炸開的秘密倉庫;還有那些浩浩****的遊行隊伍舉著要驅逐基因人類的標語牌。
這些都跟基因人類有關,那麽基因人類的出現,到底是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還是更差?
“那我們出現的意義到底是什麽?”義馬又問道。
“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馬爾斯突然歎了口氣,低頭看著義馬,“你這麽聰明,也許以後你能告訴我答案。”
“切!大叔你真是狡猾,說了等於沒說。”義馬突然又笑了出來,“但你說我聰明的這句話,我接受了!”
“回到正事上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沃克博士。”馬爾斯指著義馬手上的古董電腦,“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那當然了,”義馬揚了揚手上的電腦,“在你們聯邦國裏,這就是一台老掉牙的古董電腦,但在我手裏,它就是萬能的機器!”
“行,那就交給你了。”馬爾斯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句話來,難道是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把這個少年,當成了可以信賴的搭檔。
等了幾分鍾後,義馬歎了口氣,合上電腦。
“怎麽樣?”
義馬搖了搖頭:“沒找到什麽信息,可能是關鍵詞不夠。”
“關鍵詞?”
“就是說,還需要一些能跟沃克博士聯係起來的東西,才能找到更有用的信息。大叔,你起碼要告訴我,為什麽要抓這個沃克博士吧,不然我怎麽找到他。”
馬爾斯猶豫了一下後,說:“你要答應我,我說的話,一句都不能透露出去。”
“那當然。”義馬突然興奮起來,“我保證,就算是敵人把刀架到我脖子上,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你小子電影看多了吧。”馬爾斯簡單地說了沃克博士製造的危險藥品,當然,他也省略掉很多內容,譬如假藥引起的社會騷亂。
“還有這麽厲害的藥啊。”義馬聽完後,咂了咂舌頭,然後又打開電腦,“那我就從藥這個關鍵詞來找線索吧,你等我好消息。”
義馬再次進入虛擬世界的時候,馬爾斯打開在桌上充電的手機,剛開機就收到一條信息,是貝爾探員發過來的,讓他開機了給自己回個電話。
馬爾斯打電話過去。
貝爾探員急切道:“你怎麽老是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你在哪?”
這個探員屁用都沒有,倒是每次打起電話都很著急,馬爾斯用調侃的口氣道:“今天說話很清楚,看樣子昨天晚上沒有醉酒。”
“沒功夫開玩笑了,快告訴我你在哪,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什麽重要的事,難道你已經抓住沃克博士了?”馬爾斯繼續諷刺道。
“是非常重要的線索。”
“那不如你現在告訴我,我再看看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麽‘重要’。”
“法老的事你知道嗎?”
“法老!”馬爾斯沒想到,貝爾探員也知道這些,“你想說的是,沃克博士把自己偽裝成法老再世。”
貝爾探員露出驚訝的聲音:“原來你都知道了。”
“昨天我見過他,但是讓他跑了。”
“這一回不會讓他跑了,我知道他的老窩在哪。”
馬爾斯驚道:“你真知道他在哪?”
“當然,告訴我你在哪,我過來找你!”
……
掛掉電話後,馬爾斯回到義馬身邊,義馬又搖了搖頭,說:“跟藥有關的信息太多了,但好像都跟沃克博士沒什麽關係。”
“看來,這家夥比我們想象中還要狡猾。”馬爾斯失望地歎了口氣,看來,隻能等著貝爾探員,帶著他的重要線索過來了。
“這個博士一定是個很聰明的家夥吧,我記得,他還說什麽——”義馬站起來,雙手叉腰,像模像樣地學著沃克博士說話,“你這個愚昧的凡人”
“你這小子,是在說我蠢嗎?”
“是他說的,我怎麽敢。”義馬吐了吐舌頭,“還穿了一身法老的衣服,真把自己當法老了。”
“法老。”馬爾斯突然眼前一亮,“對了!”
“怎麽了?”
“你試試看,通過‘法老’,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義馬摸了摸腦袋,說:“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我再試試!”
馬爾斯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啤酒出來。
義馬看著他,咽了咽口水道:“大叔,也給我一瓶。”
“你還沒成年,不能喝酒。”
“真小氣。”義馬剛閉上眼,又把眼睛睜開,說:“大叔,你先出去轉轉吧,我找到了再告訴你。”
“我去哪?”
“你在這裏會幹擾我,隨便去哪都行。”
“你小子毛病還不少!”馬爾斯瞪了他一眼,但也隻能聽他的,起身走到門口,出門前還留下一句,“別趁我不在就偷喝!”
義馬擺了個OK的手勢,等馬爾斯剛離開,就溜到冰箱前,掏了一瓶啤酒出來,很麻利地用牙齒就咬開了,自言自語道:“哼,我就不信你沒成年的時候沒喝過酒。”
離開房間的馬爾斯,在這家五星級酒店四處溜達,心裏感歎著真不愧是蘇伊士城最豪華的酒店,露天的泳池有兩個籃球場大,旁邊還種滿了棕櫚樹,下麵擺著一排太陽椅,有一些穿著阿拉伯服裝的富商,正躺在上麵曬太陽。遊泳池還用上一些高科技,在池底投射出珊瑚和魚群,跳進泳池,就好像置身於馬爾代夫的大海中。
穿過酒店的大堂,馬爾斯想去泳池放鬆下,在經過大堂的服務台時,出現一個全身裹在白袍裏的男人。這麽熱的天,穿得一絲不露的,你也不嫌熱啊。
但馬爾斯和他對上一眼的時候,覺得這個男人的目光有點凶,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故意放慢了腳步,調出智能墨鏡的翻譯模式,偷聽白袍男和前台的對話。
白袍男用阿拉伯語對前台的美女說道:“我想找兩個朋友,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帶著一個小孩。”
前台美女問道:“你知道他們叫什麽嗎?”
“高個子的叫馬爾斯。”
這家夥是來找我的!馬爾斯愣住了。
“對,他確實住在我們酒店。”前台美女回答道。
“房間號是多少?”
白袍男得到房間號後,轉身走向大廳的旋轉式樓梯。
馬爾斯不想打草驚蛇,等白袍男上了樓梯後,偷偷跟了過去。
前麵的白袍男腳步很快,馬爾斯跟上樓梯時,對方已經到了自己酒店所在的樓層。就在對方停在自己房間前時,馬爾斯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你在找我?”
白袍男緩緩地回過頭,冷冷道:“你就是馬爾斯?”
“你找我想做什麽?”馬爾斯還想先搞清楚這男人的來頭,卻想不到,白袍男突然衝上前,飛起一腳,馬爾斯還來不及反應,匆匆架起雙手擋在胸前,但對方腿部的力量,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馬爾斯遠遠地飛了出去,把酒店的牆壁也撞出幾道裂痕。
白袍男又飛速地衝過來,一躍而起,折起右腿,用膝蓋朝著地上的馬爾斯頂過來。
馬爾斯滾到一邊,白袍男的右腿在地上撞出一個巨大的洞來。
這家夥不是普通人類!馬爾斯腦海裏跳出這個念頭後,伸手去抓白袍男的大腿,手部沒用上力,隻把對方右腿的褲腿給扯了下來。
馬爾斯這才看見,白袍男藏在褲子裏的大腿,是經過改造的金屬假肢。難怪剛才那一腳的力氣這麽大,馬爾斯不敢輕敵,全身的肌肉隆了起來,胳膊比白袍男的大腿還要粗。
除了右腿,白袍男的左腿應該也是改造過的,他左右開弓雙腿齊下,朝著馬爾斯不斷地發起攻勢。馬爾斯退後幾步,白袍男的大腿踢在酒店的大門上,門就像紙一樣被輕鬆地撕開了。
“你是誰!”馬爾斯問道。
白袍男沒有回答,他突然用左腳蹬住地麵,然後把身體反彈出去,用彎起來的右腿膝蓋,像火箭一樣衝向馬爾斯的頭部。
馬爾斯在他膝蓋貼近自己的一瞬間,用手緊緊地鉗住他的大腿,然後借力用力,把他整個人都重重地扔了出去。
如果是普通人,摔到地麵的這一下,恐怕是脊椎骨都會碎掉。但白袍男很快就爬了起來,大概是覺得馬爾斯不好對付,突然就猶豫了起來。
聽見外麵的動靜聲後,義馬推開酒店的房門,然後衝了出來,看見外麵的兩人後叫道:“怎麽了!”
白袍男回過頭,看見房門口的義馬,朝著義馬衝了過去。
“快躲開!”馬爾斯對義馬叫道。
義馬這家夥雖然嘴巴上從不服輸,但一遇到危險的事,就會嚇得動彈不得,看到白袍男氣勢洶洶地衝過來,義馬又像木頭一樣僵住了,隻顧捂著自己的眼睛,嘴裏叫道:“別——”
白袍男抬起的腿,就要踢在義馬身上時,馬爾斯已經衝到他的身後,伸手抓住他踢在空中的腿,把他整個人都扯了下來。
義馬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白袍男的身體撞在牆壁上,這才鬆口了氣,問道:“這人是誰啊?”
“我不知道!你躲開點!”
剛剛身體僵硬的義馬,一聽到躲這個字,才終於回過神,他簡直都不是躲開點,而是,而是躲遠點,屁顛屁顛地就跑到了酒店走廊的十幾米之外。
白袍男知道自己不是馬爾斯的對手,看見敞開的房門,掉頭衝了進去。馬爾斯追了進去,他看見白袍男已經跑到了房間的陽台,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在房間的陽台下就是酒店的泳池。
馬爾斯也毫不猶豫地從陽台掉下去,兩人一前一後地落到泳池裏,飛起來的水花,濺到周圍正在曬太陽的阿拉伯富商身上,連戴在頭上的墨鏡也給水花衝掉了。
義馬也跑到了陽台前,他學前麵的兩人,跨腿站在陽台的護欄,一看下麵有十多米高,又老老實實地從護欄上爬了下來,轉身跑出房間,順著樓梯跑下去。
跳進泳池的白袍男,還想逃跑,上身的衣服卻被馬爾斯扯住了,他用力掙脫開,衣服的背部被撕掉一大塊,**在外的後背上,紋著一個黑色的“生命之符”。
對這個符號,馬爾斯真是再熟悉不過,他一隻抓住白袍男的胳膊,問道:“是不是沃克博士派你來的!”
白袍男在馬爾斯走神的一瞬間,掙脫開來,他高高地抬起腿,從泳池的淺水區跨出去,然後跳到對麵的岸上。然後他一回頭,看見馬爾斯緊緊跟在後麵,趁著馬爾斯還沒跳上岸來,他突施冷招,抬腿就對著馬爾斯踢過去。這一腿落了個空,卻踢到了旁邊的棕櫚樹上。
棕櫚樹從中間攔腰斷成兩截,朝著一側倒了下去,旁邊曬太陽的阿拉伯富商看傻了眼,還沒反應過來,倒下來的樹就朝著他的肚子壓了下來。
還好馬爾斯攔在他前麵,一隻手抓住樹幹,對下麵的富商叫道:“快走!”
富商起身就要逃開時,白袍男又蹬過來一腿,卻踢到了富商下麵的太陽椅,太陽椅帶著富商飛了過去,就像衝浪一樣,在泳池的水麵上飛了出去。
義馬也趕到了泳池邊,看著太陽椅連著富商,在水麵上劃出一條浪花,叫道:“哇塞,人體衝浪啊!”
這一回你哪也別想跑了,馬爾斯跳了過去,把白袍男撲倒在地,然後緊緊地按住他,喝問道:“快說,是不是沃克博士派你來的!”
白袍男的眼裏,突然露出大義凜然的目光,然後從身上摸出一顆藥丸,送進自己嘴裏。
“你想幹什麽!”馬爾斯捏著對方的嘴,想讓他把藥斥吐出來,但是白袍男已經把藥吞了進去,大喊了一聲“為了法老”後,翻了翻眼睛,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馬爾斯又搖了搖白袍男,但是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家夥瘋了啊,怎麽就服毒自殺了!
“我隻是要問你,沒想殺你!”縱然馬爾斯大聲叫喊著,死掉的人也不會活過來。
義馬跑了過來,看著地上的白袍男,說:“他怎麽了?”
“死了。”馬爾斯無力道。
“你為什麽要殺他啊?”義馬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我沒殺他,他是自殺。”
“自殺?”義馬不敢相信這種事的發生。
酒店的保安終於衝了過來,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袍男,又看著他身邊的馬爾斯,大概以為他是殺人凶手吧,保安嘴裏隻敢叫著“死人了”,沒人敢朝著馬爾斯靠過去。
“快叫警察!”另一個保安叫道。
馬爾斯沒有用智能墨鏡,不知道保安在說什麽,義馬突然拉了拉馬爾斯,說:“他們以為你是凶手,叫警察了?”
“他們瞎了嗎,這人是自殺!”
“一下子說不清,我們快走吧!”
馬爾斯無奈,隻能帶著義馬,從酒店跑出去,這一路上,所有人都用恐懼的目光看著馬爾斯。
“我不是凶手。”馬爾斯想為自己爭辯也沒用了,從酒店跑出去的一路上,他都沉浸在一種複雜的情緒裏,還有白袍男吞藥自殺時喊出的那句話:為了法老。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這個家夥難道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