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頭也不回的朝後擺了擺手,走出精神科的大樓,曬著外麵暖暖的太陽,北墨的心情卻沒有好轉起來。

陽光很好,黑貓還在牆頭,北墨卻感覺有些陰冷,不僅打了個哆嗦。

就在北墨抬起腳步,準備回家的時候,三個人從後麵跟著走了出來。

一個醫生,一個病人,一個家屬。

那病人看到前麵北墨的背影,側頭詭異一笑,朝著北墨走了過去。

“王醫生,麻煩你了,今天剛來時小振人格轉換的非常頻繁,現在看起來穩定多了。”

家屬握著醫生的手感謝道,那個穿著非常女性化的不到二十歲的男性病人則自顧向前走著。

“這個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們能多陪陪他。”

“好的王醫生,我們會注意的……”

在家屬和醫生交談的時候,那個男孩已經走到了北墨身邊,當從北墨身邊穿過的時候,這穿著女裝的男孩頭也不轉的用極輕的聲音說了五個字:

“許願師,你好。”

正準備抬步離開這裏的北墨聽到這五個字,腳步一頓,停在了那裏,看著身邊的奇怪男孩向前慢慢的走著,心底一片寒意。

許願師!這可是自己從來沒有泄露出去的身份!他是誰?他為什麽知道自己的身份?

北墨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伊莎貝拉公主和盧卡派來的人,但是隨即明白過來。

這個男孩,應該是自己之前在思維世界中遇到的三個人格中的一個!

寧臻和寧振已經消亡,剩下的人格就是寧甄,雖然這個家夥穿著女性服裝,甚至留著長發,但是臉龐、喉結、胸前都表明,他是一個男性!

一個有丁丁的男性!

北墨咽了一口唾液,難道,自己的許願任務竟然失敗的如此徹底,許願人和主人格全部消亡,留下的一個亞人格竟然還和這具身體的性別不符?!

女性人格寧甄留在了男性的身體內!

一時間,北墨感覺這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玩笑,荒誕不羈,而結果又如此真實的擺在自己麵前。自己不僅失敗了,而且造成了北墨認為是最壞的一個結果!

北墨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該如何描述,麵對這個不知道該稱之為寧振還是寧甄的男子,北墨緊了緊手裏的許願筆記本,終究是沒能開口。

他的家屬終於和醫生說罷,趕緊跑了幾步,追了上去,北墨看著他們從側門走出這個院子,嘴裏有些發苦。

在他們轉身就要離開北墨視線的時候,那個穿著女裝的男子朝北墨看了一眼,雖然相隔較遠,但是北墨仍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眼中的刺骨恨意。

長出一口氣,北墨整理了下袖口,朝著正門的方向走去。

事情已經發生,北墨無法改變事實,但需要盡快回去想好應對的策略,以及查看許願筆記本上的詳細記錄。

北墨帶著略有些沉重的心情回到自己的住所,洗漱,換衣服,將自己臥室的窗簾拉上,然後在有些昏暗的房間內,翻開了依舊在散發著隻有自己能聞到惡臭的許願筆記本。

第一頁的統計依舊沒有將這次的特殊任務記錄在內,但是第四頁卻是令北墨吃驚的變成了純黑色,上麵的文字則是變成了血紅色,強烈的對比反差,非常刺眼。

“特殊許願任務:幫助許願人完成心中的執念。”

“任務地點:許願人思維世界。”

“任務期限:無。”

“完成情況:失敗!”

“懲罰:進入精神病院連續生活10天。”

“懲罰開始時間由許願師自行決定,懲罰結束之前,許願師所有特權暫時封存,無法接取其他許願任務,並且坐標將不再對其他許願師隱藏,公開至懲罰結束!”

果然,這個特殊的許願任務果然失敗了!

而且,還帶著非常奇怪的懲罰——進入精神病院連續生活10天!

這個懲罰讓北墨感覺非常的無厘頭,但是又和這個特殊的許願任務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倒是懲罰開始的時間可以自己掌控,讓北墨稍稍送了一口氣,如果強製性讓自己立刻進入的話,北墨的生活將立刻被打亂,短時間內肯定極難恢複平靜。

至於許願師的特權被封存,北墨根本沒有在意,因為北墨至今都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特權,反而無法接取其他許願任務對現在的北墨來說,是一件好事,北墨正好可以緩一緩,梳理一下最近的情況,和內心雜亂的思緒。

最後一句話讓北墨很是重視,自己的坐標不再對其他許願師隱藏,這是什麽意思?!

北墨之前就懷疑過還有其他許願師存在,因為自己的名號可是“24號許願師”,如果是按照數字依次排列的話,自己前麵最起碼會有二十三位許願師存在。

但是之前北墨向許願筆記本詢問的時候,筆記本並沒有回複這個問題,此次主動提了出來,讓北墨的神經立刻聚焦到了“其他許願師”這幾個字上麵。

“其他許願師在哪裏?有多少人?如果他們知道了我的坐標,會發生什麽?”

北墨再次向許願筆記本問出這個問題,這次,回答自己的不再是無可奉告,而是非常詳細的解釋:

“許願師這個神聖的職業分布在各個位麵的世界中,總共隻有24位,每一位許願師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特色和準則,每位許願師在完成與自己編號相同數量的常規願望後,可進入許願塔。”

“許願師若能獲取其他許願師的詳細坐標信息,便可付出一定代價申請編號置換,隻要完成特殊設定的許願任務,便可置換編號,編號置換之後,之前所有許願任務數量清零。”

原來總共便隻有24位許願師!

每位許願師都要完成與編號數量一致的許願任務後,才可進入一個叫做許願塔的地方。

這麽說的話,1號許願師隻需完成一個任務便可進入,而北墨,作為24號許願師,竟然需要完成24個任務才可進入那個許願塔中!

不同的許願師之間得到對方坐標後,便可有機會置換編號,這樣的話,排序越靠前的編號應該越搶手。

北墨摸了摸自己的鼻翼,喃喃道:“24號,24個任務,就算其他許願師知道了我的坐標,應該也不會申請與我置換編號吧……”

至於筆記本上所說的每個許願師的特色和準則,被北墨自動忽略了。

與此同時,其他位麵的各個或特殊,或普通的地方,其餘23位許願師紛紛收到了一條提醒:“24號許願師坐標暫時公開。”

大部分人接到消息後都先是興奮了一下,結果發現竟然是排序最靠後的24號許願師,便沒了興趣,反而是排名非常靠前的幾位猶豫了一番,不過也都搖了搖頭。

但是一位看起來隻有10歲左右的小女孩穿著一件血紅色的連衣裙,坐在一個滿是枯骨的山穀內,對著自己許願筆記本上的那句提醒沉默了良久,然後自言道:“要不,玩玩?”

說罷她將自己的筆記本合上放在身邊的一塊盆骨之上,小腳踢踏著看著遠方,遠方也是枯骨,密密麻麻無數的枯骨。

她的許願筆記本的封麵上有著一個大大的“1”,下麵還有一個名字——“妘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