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眼裏閃著光，心髒像五年前那樣熱烈跳動著，“沒有誰是一帆風順的，現在站在頂端讓你仰望著的人，都是當年一堆普通人裏最努力的那個。
而且就算到了我這個高度，也要一直努力下去，因為你比較的對手永遠是自己，因為但凡有實力在，就沒什麽好怕的。如果有讓你覺著不公平的事情，而你因此受到損失。那隻是因為你的實力不夠，不夠讓人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拿來賭博，堵未來能從你這顆原石身上得到更多利益。”
“所以還是我做的不夠好，”薑煙歎口氣，眉眼間又有了些許悵然。她是要繼續努力，隻是後天就到決賽了，導演會放棄大碼模特給她和萌萌一個機會麽？
正在顧慮時，薑煙包裏的手機傳來震動聲響。
打開一看， 是微信自動添加上的新好友‘我是你的六神’發來的一連串信息。
偶像，我是你忠誠的小粉絲露露呀，剛剛忘了要你的聯係方式，我輾轉了好幾個同事才打聽到的呢！
沒想到還是自動添加，偶像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心境豁達，所以可千萬不要把我刪了哦[可憐][哭泣]
對了，後天就是決賽啦，一定要加油，相信以你足以把T台炸掉的實力， 一定能成功噠！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還真是搞不懂你！”徐然看薑煙突然盯著屏幕微笑起來的模樣，無奈搖了搖頭。
看情況，她跟阿川進展真不小！不過他在這兒吹著冷風煞費苦心講了半天真心話，都不如阿川隨便一條信息作用大，還真是讓人沮喪呢！
被露露和徐然一鼓勵，薑煙頓時多了不少信心，她按下通話鍵，想安慰另一個因比賽焦慮的人。
“萌萌！”薑煙說話時眼裏堆滿了笑，像是要把好心情也盡皆傳遞到電話那頭一樣，“能到我這兒來一趟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講！”
萌萌攥緊手機，臉色陰晴不定，“你在哪兒？”
“還在火星呢，跟徐然一起！”薑煙望了眼身旁男人，曖昧眨了下眼。
順便，還能讓她做次媒。
“這樣......”不就是耍小心機成功得到他了麽，有什麽好炫耀的。萌萌倏地垂下眼，眸子全然轉冷，“沒什麽好說的，我都知道了。”
聽到話筒裏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薑煙盯著黑掉的手機屏，不解，“這是怎麽了，今天一天狀態都不對。”
“或許、”徐然抓了抓頭，雙頰染上些許紅暈，小聲道：“是不是那個來了......”
“對哦！”薑煙猛地拍了下腦門，雙眸發亮地望著身旁人，“徐然你怎麽比我還懂女人，真是婦女之友啊！”
徐然耳朵紅到幾近滴血，愣是好半天才擠出一句，“這是生理課常識，不許說我婦女之友。”
被這樣一叫，更難找到女朋友了。
“哦，”薑煙若有所思地眨著眼睛，“原來你還是學霸呀，男女生理方麵的！”
......
模特大賽總決賽現場，彩排時分，薑煙正一遍一遍地練習台步，楚慕川卻倏地一下將她從台上揪了出去。
“你做什麽？”被拉到角落裏的薑煙上上下下打量起穿著筆挺西裝一絲不苟的男人，略微蹙起眉頭，“我比賽還沒完，有什麽事情，之後再說！”
最好，在她手捧獎杯站上領獎台的那刻再出現，在全部攝影機前對她表白，她那時候一定會瞬間說出我願意，薑煙幻想自己事業愛情雙豐收的畫麵，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美滋滋。
“你完了！”楚慕川冷冰冰撂出這三個字，瞬間擊碎薑煙美妙幻想。
“哈？”
他將自己手機遞到薑煙眼前，屏幕上是五分鍾前發布的一條微博，“阿ken將你倆的部分聊天內容po到了網上，把你成功塑造成了一個厚著臉皮追求人不成，又倒過來狂甩髒話損男生的碧池。”
......薑煙刷著屏幕上的幾張聊天記錄，雖然其中有拚貼，沒辦法辟謠說其中有些話不是她發的。再望著評論下方快要溢出屏幕刀刀紮人的惡評，薑煙更是恨得咬牙切齒，“這混蛋，叫他渣男簡直是玷汙了這個神聖的詞！”
楚慕川一手奪過快要被她抖到地上的手機，眸子被黑白分明的屏幕映照地散出寒光，修長指尖如墜在地麵的雨點般靈動。他的語氣比薑煙鎮定上百倍，“我發微博幫你澄清，讓徐然也幫忙轉發，現在還能堅守屏幕前看剪輯這麽糟糕的模特大賽的，大多都是我倆顏飯。”
看薑煙無動於衷的模樣，楚慕川不屑輕哼，“不信？好歹我也在節目播出後漲了好幾萬粉呢！”
楚慕川捋起襯衫袖管，四十五度角斜眼看向薑煙，深藏功與名。
薑煙總算有了反應，卻是委屈巴巴的，“怎麽你一個百分之九十錄製時間都像個木偶人坐在評委席上的人都能漲粉， 我這麽個大美女婀娜多姿在T台走了N次還隻能招來惡評？”
楚慕川挑眉，“不還有竭力幫你怒斥惡評的死忠粉？”
“就隻一個，能抵得住現在這樣像洪水泛濫一般的惡評？”薑煙心中萬般無奈，看男人像小孩子討糖吃一樣望著她的殷切眼神，詫異，“話說，你怎麽知道的？”
楚慕川垂下頭，將手機屏幕朝向她，“徐然也轉了，不到一分鍾，就有上百條評論呢！”
薑煙心髒突突跳，不是為那些說‘好帥、想你’幾近要舔屏的花癡言論中間，偶爾夾雜著的一兩句支持她的話。
而是從他躲閃問題的舉動，赫然發覺，那個@薑煙頭號粉絲就是楚慕川特意申請的小號。那個為她一個個@發惡評的人回擊，在世界暗下去時默默為她亮起微光的人，是楚慕川。
她在心中默默腦補，當時楚慕川是怎麽在無盡繁忙的日程中抽出時間，又是怎麽從上千條評論中找到不好的言論。薑煙看男人的眼神，在那瞬間溫柔了許多。
薑煙張了張口，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在楚慕川回過頭看她的瞬間，愣是沒了話。
“專挑這個時間黑你，難道不是和你一起比賽的某些人在陷害？”楚慕川眉眼籠罩一層黑霧，心裏已在卡人名。
“真好，”你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我。薑煙不自覺露出微笑，心裏慶幸臉上的妝夠濃，足以遮蓋她燒紅的雙頰。
“嗯？”楚慕川不解地皺起眉頭，看她的眼神宛若看一個智障。
薑煙還有滿腹心事要衝出嗓子眼，但還是敗給了導演一句‘薑煙，最後一遍彩排。’
她回過頭應了聲，又迅速望向楚慕川，急切地說：“祝我順利得到巴黎名額吧！”
楚慕川看她笑的明媚，忍不住道：“我可是很公正的，用不著......”使美人計。
萌萌看兩人陸續走掉，才終於從柱子後走了出來。她盯著遠處T台上的薑煙，嘴角露出輕嘲：居然明目張膽的勾搭上評委，想走後門？沒那麽容易......
“怎麽辦，楚攝影師和V都在幫那個薑煙！”後台，Mary急的原地跺腳。
“怕什麽，”定好妝的唐飛燕慵懶坐在沙發椅上，“你的冠軍名次早在參賽前就簽約好了的，就算那個薑煙真的踩到狗屎運得到那個剩下的名額，大不了跟著一起去唄，路上、有的是別的方法好好折磨她。”
“可......”Mary恨恨將手上細銀戒指捏成橢圓形，“我就是看她不順眼，想著要一起去就......”
“你說看誰不順眼！”男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讓聽到的兩人皆是心中一顫，尤其是離得近的Mary，手上的細銀戒指早已丟到不見蹤影，化完妝的臉也扭曲變形到奇醜無比。
“楚、楚攝影師，”看清來人，Mary方才稍許鎮定下來，楚慕川說話差不多都是這幅口吻，不存在的得罪到他的情況，更何況火星員工私下稱他為冰川大佬，除了徐然，他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冷漠。
他能為薑煙出頭，笑話！最多吼一嗓子像之前那樣說薑煙是他的手下，根本不會做出任何實質性威脅。唐飛燕遞給Mary一個放心的眼神，笑著起身走向楚慕川。
“楚攝影師，薑煙報名這個比賽，就是一門心思想走向巴黎，擺脫你的小攝影棚。這樣的叛徒，不給她點兒懲戒，像話嗎？”
楚慕川眼神斜向她，眸中散出的一道寒光，讓唐飛燕看到後倒吸了口涼氣，他涼薄的嗓音，像是染上了千年寒冰，“做模特的，是不是最在乎臉？”
沒等唐飛燕反應過來，她的右臉便抵上了一個涼涼物體，垂眼一看，才發現是剛剛Mary手上的銀戒，如今已碎裂成一道鐵絲狀的薄片，斷麵不平的銀絲像一把利刃，讓她一動不敢動。
“就輕輕一下，也是個像蚯蚓一樣貼在你臉上，多少化妝品都填不平的傷疤！”
“你、楚攝影師真愛開玩笑！”唐飛燕勉強扯起一絲笑，想趁他不注意移開身子，對方卻像個冷血殺手，鬼魅般將銀戒貼的比方才離她更近了些。
抬頭看恰好站在光源最中央的楚慕川，唇角輕輕一勾，露出瑩白牙齒，如同吸血鬼下一秒就會將她毀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