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儒勒·凡爾納著 張靜編譯
機器島在太平洋的一個個群島間,已經航行了三個月。
這天,太陽剛升起,機器島已駛近土土伊拉島。海麵上有幾百隻獨木船,船上坐著身子半裸的強壯的土人。他們一麵唱著薩摩亞歌謠,一麵按歌曲的節奏劃槳。薩摩亞人比一般人高,膚色棕黃,胸部發達,沒有被草裙完全遮住的大腿上刺著花紋。為了防止中暑,他們的頭發上塗了一層石灰。薩摩亞婦女的手上和胸前也刺著花,頭上戴著用梔子花編成的花冠,頸項上戴著用紅色的木槿花做成的花環。
誰也不知道,機器島即將遇到一場災難,它越向西航行,就越接近災難。陰謀的主犯不是別人,就是薩洛爾船長。
原來,那些馬來人假裝成遇險的船員,登上機器島,目的是要把機器島引向新赫布裏底群島。那裏居住著的一些人,都以搶劫為生,新赫布裏底群島成了海盜的巢穴。機器島收留了薩洛爾船長和他的同謀者,結果使自己走向一場滅頂的災難。
機器島繼續向西航行,向斐濟群島進發,當天下午來到了一個小島。四位演奏家和一名向導上了島。中提琴家潘希納似乎忘記了別人的告誡,一個人穿過山坡上一片濃密的芭蕉樹林,想去參觀一個土人村莊。待大家發覺時,已找不到他了。有人以為他可能獨自一人從小路回機器島了,然而,機器島上根本不曾見過他的影子。
潘希納一定闖進了芭蕉樹林裏,被土人抓起來了。機器島主席皮克斯丹夫得知後,立即帶領一百名海員和士兵上了岸。向導帶他們從荊棘叢中穿過去,在一片密密層層的荊棘叢深處,他們看見一片火光。隻見在一群鬧哄哄的男女土人中間,潘希納半**身子,被綁在一棵樹上。斐濟人的酋長高舉著閃亮的斧頭,正向他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海員和士兵的槍聲響了。土人們嚇得亂成一團,紛紛逃竄。潘希納被從樹上放了下來,撲在他朋友的胳膊上。他這時候才相信,斐濟島的土人確實還保留著吃人的習俗,真是太可怕了。
機器島離開小島,繼續向西航行。下午1點鍾,機器島已到達新赫布裏底群島的一個附屬島嶼。薩洛爾船長和他的同伴千恩萬謝地上了岸。島主席皮克斯丹夫決定在原地停泊一夜。
半夜11點鍾的時候,島主席突然接到報告,機器島受到一群新赫布裏底土人的襲擊,人數約有三四千,帶領他們的就是薩洛爾船長。他們不僅有竹標槍和用有毒植物做成的毒箭,還有一些槍。
機器島緊急動員起來,全體士兵、海員、公務員以及一切健壯的男人,全都拿起武器,投入了戰鬥。
土人的進攻非常凶猛,天剛剛亮,他們已經攻破機器島廣場的柵門。島上的居民隻得退到市政大廈。大廈的門很堅固,土人冒著槍彈,用斧頭拚命砍門。正在這時,發生了一件值得慶幸的事,薩洛爾船長被亂槍打死了。他一死,土人群龍無首,立即停止了進攻。同時,附近島上的法國殖民當局組織了一隊士兵趕來增援。土人立即四散逃竄,機器島終於逃過了一場浩劫。不幸的是,島主席皮克斯丹夫在戰鬥中犧牲了。
機器島的損壞並不嚴重,發電廠的機器安然無恙。大家相信航行一定會順利完成,用不了四個月,機器島就可以回到美國沿海了。
皮克斯丹夫犧牲以後,機器島上必須選出一位新的領導人。人們的目光全都注視著兩位大富翁坦克登和考伐蘭,希望從他們中間選出一位島主席。
選舉開始了。經過幾次選舉,兩個人得到的票數完全一樣,於是,一個新的災禍降臨了。
這天夜裏,機器島突然發生一種奇怪的動**。原來,坦克登命令左舷港的機械師向前開往東北,考伐蘭卻命令右舷港的機械師向後開往西南。被一千萬馬力朝兩個相反的方向拉的機器島以島中央為軸心,以每小時十六到十九千米的速度在原地打轉。
天快亮的時候,驚天動地一聲巨響,左舷區的鍋爐由於經不住劇烈的升溫,連機器房一起爆炸了,半個島陷入一片黑暗。更為嚴重的是,作為機器島基座的鋼箱,裂開巨大的缺口,海水灌了進來。高大的建築物、天文台、市政大廈都被海水吞了下去。狂怒的浪濤衝上機器島,大約有幾百人被浪濤卷入海水中去了。
早上5點鍾,機器島已經沒有了任何動力,分裂成大大小小的碎塊,沉到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