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5.戲劇後續

實際上遠遠不止如此。基裏曼想。

但他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他保持了適當與必要的緘默。有些話不適合說出口,至少不適合在現在說出口。

“我不認為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理解。”於是,他這麽說道。

卡裏爾挑起眉。

“這算是一種稱讚嗎?”他搖搖頭。“但你應該清楚我是不會接受的吧?”

“哪件事?這個稱讚,還是我的提議?”

“我很回答兩個,但你已經給出了一個既定範圍內的選擇,很狡猾,我的朋友。所以,我就選擇前者好了,羅伯特。”卡裏爾微微一笑。“我個人不太喜歡政治。”

羅伯特基裏曼緩慢地歎了口氣。

那雙平靜的藍色眼眸裏似有暴風席卷而過,一閃即逝,在刹那之間消逝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種平靜的釋然。

他放下了一些東西,也拿起了一些東西,而現在,坐在卡裏爾正對麵的這個巨人,則看上去像是個疲憊了很久很久的人。

真是相似。卡裏爾若有所思地想。

“我也不喜歡。”羅伯特基裏曼沉靜地說。“但它是維持很多事運行的基礎,所以我必須學習它,並熟悉它,進而運用它。”

“真的嗎?”

基裏曼緩慢地皺起眉,在這句話之後,他便意識到卡裏爾洛哈爾斯又在用那種要命的凝視觀察他了,對於一個政治家而言,被人挖掘內心比被人用一百把爆彈槍同時指著要可怕的多。

至少後者們能做的事隻是殺了伱,不能強迫你吐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你就像個熟練的挖掘工。”基裏曼低聲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窺探我心底的所有秘密嗎?”

“這句稱讚我倒是可以收下。”卡裏爾輕笑起來。“不過,放輕鬆,羅伯特。我隻會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比如那邀請背後的真實含義。我不會揭穿一些事的,比如你其實也需要這樣一份責任來證明自己。”

“.”

長久的沉默過後,羅伯特基裏曼選擇了坦誠。他不得不坦誠。

他緩慢地開口。

“極限星域還有很多地方沒有被完全探索,帝皇已經給了我自治權。我可以在這片廣闊的星域內做很多事情,且幾乎不會受到帝國律法的阻攔。比如贈送兩顆農業星球給我的一位兄弟。”

“無功不受祿。”卡裏爾說。“泰拉古語之一。”

“精金的價值是超乎你想象的,卡裏爾,大多數時候,它都是硬通貨中的硬通貨。”基裏曼嚴肅地說。

“不僅僅隻是我們需要而已,如果諾斯特拉莫上的精金產量真的像康拉德所說的那樣充足,那麽,我可以用這些精金做很多事,比如和機械教做交易。”

“而現在,這條即將被開通的交易航線所交易的主要內容就是精金。”

“諾斯特拉莫現在是百廢待興之時,需要包括食物在內的一切東西,我可以和你們做交易,但這絕不是我趁火打劫的理由。我不能無視精金的價值,單純地去用物資與人員援助來換取,我必須要做出補償。”

“所以你打算用兩顆農業星球作為補償?”

“是的,我邀請你前去參加這場探索也是因為這個。由第八軍團的教官一同參加的挑選可以在更大程度上讓一些人閉上他們的嘴。”

他說這話的聲音很堅決,卡裏爾禁不住笑了起來很顯然,羅伯特基裏曼被那些在背後議論他的人煩的不輕。他沒有明說,但他的用詞就已經足夠揭示這件事了。

“如何?”羅伯特基裏曼期待地問。

“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卡裏爾說。“如果不考慮那份同盟關係的話,我會拒絕你的提案.但若是將它算進來,我便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也就是說,你同意?”

“就像我說的那樣”

卡裏爾笑著站起身,朝他伸出右手:“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基裏曼卻沒有立刻完成這個古老的禮節,他站起身,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口。

“我們能換個方式來完成這件事嗎?”他略顯不自然地問。

儀器聲滴答作響,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但對範克裏夫來說不是問題,畢竟他現在隻能隱隱約約地聞到一點不那麽清晰的氣味。他的鼻子還沒完全重塑,舌頭也是,嗅覺依靠它們才能完全發揮作用。

從喉嚨裏,他發出了一點氣聲,嘶嘶作響,倒是和諾斯特拉莫人慣用的問候沒什麽區別。隻不過,他做這件事不是因為他想要去問候誰,而是因為他嗓子正在一點點的恢複。

那種麻癢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他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好受一點。

做完這件事,他費力地抬起了右手。粗大的骨骼上有跳動的神經和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重塑,血液奔騰,流向不可觀測的內裏。

範克裏夫凝視著這可怕的一幕,若有所思地活動了一下右手的五指,它們現在已經能夠做到完全活動了,而小臂前端的神經與肌肉也隨之一同活動了起來。

眼見這一幕,他慘白而虛弱的臉上終於有點笑容誕生。

“我答應過我會修好你的,範克裏夫。”一個坐在他身邊的巨人如此說道。“而你現在也看見了,你的身體正在一點點地恢複所以,你真的不想注射一點鎮定劑睡上一覺嗎?”

範克裏夫張開嘴,本想說話,卻用殘破的舌頭頂動了幾下,吐出了幾顆焦黑的牙齒。他將它們握在右手手掌中,在這之後才說話,聲音很詭異,但至少能夠發聲了。

“我確定。”他艱難地說。“鎮定劑的劑量.會讓我至少睡上八個小時.極限戰士們的醫官不會省藥。”

他給出的理由讓卡裏爾啞然失笑他拿不準範克裏夫是不是在開玩笑,但這句話的確頗具幽默感。

“還需四個小時,你就將完全恢複。”卡裏爾說。“所以,我猜你的打算是不浪費一分一秒直接回到駐地?”

“是的。”範克裏夫嘶嘶作響地說。

別誤會,他當然沒在說諾斯特拉莫語,隻是喉嚨裏的氣聲造成了這種結果而已。坦白來說,他現在說起話來的聲音相當讓人難受。

但卡裏爾並不在乎。

“那麽,你打算如何向他們解釋這件事呢?”

範克裏夫搖搖頭,脖頸上有白與紅的血肉交織著蔓延。

“他們不會問的。”他說。“至少.除了西亞尼以外的人,不會問。”

“不會問,並不代表他們沒有疑問。”

“我會解決。”範克裏夫堅定地說。“您不必擔心此事。”

凝視著他,卡裏爾沒有說話。

範克裏夫的兩顆心髒在板狀的骨頭之間跳動不休,發出單調且交錯的聲音。**仍然滿是血液,但已經不是黏膩的血肉混合物了,而是新生肉體愈合時破壞了那些剩下的東西留下的痕跡。

“我很抱歉。”卡裏爾低沉地說。

“您不必道歉。”範克裏夫平靜地回答。“失職的人並非您一個。”

卡死了這部分好難寫,總之我要快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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