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江皺眉：“這幫臭流氓！”
“別理他們。我們走。”顧瑤拉著肖江大步進去了。這樣的環境，她非常擔心哥哥的安全。
一個穿著紅棉襖的中年婦女跑出來了：“你們來住店的？大通鋪一天兩塊錢。兩口子想要單獨的屋子也有，一天五塊。”
“我要找……”
“妹子！”顧濤從一個破平房裏麵走了出來，驚喜的喊出聲來：“你再來了？”
顧瑤見到哥哥，嚇了一大跳，他怎麽變成這樣了？她都有點不敢認了。
顧濤一臉的絡腮胡子，整個人又黑又瘦，頭發亂糟糟的，破舊的棉襖到處都是補丁，腳上的棉鞋也都破的不像樣，鞋底都掉下來了。
“哥！你這咋是回事啊！”
“進來，外麵冷，進去說。”
女人看到兩人不住店，翻了一眼，就走了。
顧濤領著妹妹和妹夫進屋，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煙嗆味道，混合著汗臭味，加上一些腐敗的食物的味道，簡直讓人都要吐出來了。一個大通鋪，炕上堆滿了枕頭和破敗的被褥，屋子裏麵空****的什麽也沒有，還特別冷。
顧瑤摸了摸，炕都是冰涼的，房東不舍得燒爐子。
肖江走到外屋，櫥櫃裏麵隻有幾個邦邦硬的窩窩頭，一碗大醬。還有幾頭蒜。便皺眉：“大哥，你咋能住在這樣的地方。總吃這個也不行啊！媽給你寄的錢你沒收到啊？”
“唉！我不舍得花錢。”顧濤歎道：“誰知道啥時候能要到錢，也隻能在這樣的地方熬著了。現在廠子的那些人都認識我們了，每次我們來了都不讓進去，直接攆走，甚至還放狗咬，和我一起要賬的，一部分回家了，另外幾個就在附近打零工，總不能一分錢都拿不回去吧？”
顧瑤拉著了哥哥往外走：“咱們走吧。咱們先換個地方住。這地方不行。人多眼雜，環境也太差了。回頭錢沒要到，你的身體也垮了。”
“那我收拾收拾被褥和衣服。”
“咱們都不要了！”顧瑤道：“那些都是一些糟爛棉花做的，一點也不暖和。衣服也不要了。哥你就聽我的吧。嫂子和你兒子在等你呢，別跟我磨蹭了，走了。”
顧濤聽了，也隻能答應了。跟著顧瑤夫婦一起離開了。他很心裏很不好意思，還讓自家妹子跟著操心。
顧瑤卻寬慰他：“誰還沒有遇到過一點難事啊！你是受害者，有啥不好意思的。哥你跟著我做事，我的店裏麵也挺缺人的。”
顧濤趕緊拒絕：“妹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咱們別攙和在一起比較好。咱們是骨肉至親，以後要是為了錢鬧起來，更不太好。再說我天生就不願意說話，又不會做飯，我能幹啥啊？”
顧瑤隻好算了，想了想道：“那這樣吧。我給你一筆錢。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別出來打工了，現在壞人太多了。”
顧濤歎了口氣：“先把錢要回來再說吧。我現在也沒心思考慮這個事情。”
他本來是一個很樂嗬的人，可是被這件事折磨的一點精神都沒有了，顧瑤非常的心疼。
他們在附近找了好點的招待所，租了兩個單間，裏麵有暖氣，被褥，屋子的暖氣也給的很充足，非常暖和。
顧濤笑道：“謝謝你了妹子。不是你的話，我還要在那邊熬著呢。”
“哥不要這麽說，走，咱們去要錢。不能讓你和你的朋友們繼續在這裏等下去了。”
在路上顧濤給她講了一下基本情況。
欠工資的是一個小型的工程隊的頭頭，沒啥資質，專門給人家蓋羊圈牛圈和豬圈之類的。這一次是給人家蓋廠房。本來說好的，年前就把錢給了，可誰知道到了該結賬的時候，就開始耍賴了。
“唉，要點錢太不容易了，好話說盡，就是不給，有個工友威脅了一下要揍他，就被抓到看守所去關了好幾天。還有人提議要爬電線杆子抗議，可是我覺得太危險，沒讓他們上去。軟硬都沒辦法的。”
顧瑤點頭；“走，先去會會他再說。哦，我得把衣服換下來。”
她換了一身母親的棉襖棉褲，頭發弄得亂糟糟的，圍上一個破圍巾。
肖江一笑：“你早就準備好了？”
“那是，要賬不能穿太好，我給你準備的衣服你換上吧！”
三個人最後就穿的破破爛爛的一起出發了。
這個人的廠子就在附近，麵積不大，大鐵門關得嚴嚴實實的。肖江走過去看看，門裏麵上了鎖的，裏麵偶爾還有幾聲狗叫聲傳出來。
“廠子現在有人，可是不讓進來。我們隻能在門口等著，但是人家開車，我們也不敢攔，真往我們身上撞啊！唉，好像是有人要出來了！”顧濤非常緊張。
“知道了，一定要攔住他們。”顧瑤四麵看看，在一邊的雪坑裏麵發現了一些鐵絲上麵纏滿了細小尖銳的鐵鉤子，應該是自家裝的防盜網。她趕緊過去，抓起來扔到了大門口。
大門打開了，一輛小車開出來，直接從這些鉤子上壓了過去。
砰！車胎直接爆了。肖江跑過去攔著，車子隻能被逼得停下來。
肖江回頭給媳婦豎起了大拇指來了：“厲害了。”
“走，咱們這就去要錢去。”
上麵的人下來就被三個人圍住了。
這人三十多歲，身材肥胖，看著就非常的油膩，看到了顧濤當時就一臉惱怒：“我草，是你小子弄得？竟然敢弄我的車胎！”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肖江道：“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是我們幹的了？你欠了那麽多人的錢恨你的人可不是我們一個吧？不要什麽事兒都往我們身上怪！”
“喲嗬，挺能說！不過你誰啊，和你沒關係，你少管閑事，顧濤，老子不是說了嗎？有錢了我自然就給你了，沒錢你就是死在我的眼前也沒錢啊！”
顧瑤道：“你欠了我哥哥的錢，讓我哥哥都活不下去了，還這麽說？憑什麽咒他死了，你咋不說是你死了呢今天不給錢，老娘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