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了家,雖然以物是人非,但是,畢竟最後還有一個落腳狗窩,往炕上一躺,我就打算打個盹再說。

剛剛閉上眼睛,外麵傳來了一陣歌聲,緊接著門被推開招進來了一個穿著羽絨服長發女生,我們四目對視都短暫的愣了一下。

“師兄,你真的我回來了?”

是歐陽玲,好像在這個世界就她一個人叫我師兄。

“嗯,你咋來了?”

“前兩天高大哥說你可能這兩天回來,我看見你家裏啥也沒有就隨便拿了點東西過來,沒想到你還真回來了,嘿嘿。”

“大冷天的,這麽遠趕緊回去。”

“沒啥事,我騎車過來的,一會功夫就到家。”說著話歐陽玲放下手中的麵粉和菜﹕“師兄,你吃飯沒有要不我給你做點吃的。”

“真不用,我一會自己弄些吃的就行。”

“沒事,就一會功夫。”

我攔都攔不住,歐陽玲一轉身就去和麵去了,在旁邊一邊和著麵一邊看著我﹕“其實,我就想在這多呆一會兒,在家我媽天天讓我去相親,你說我這種情況嫁過去了又能怎麽樣?所以人家知道以後要退婚那得多丟人。”

我突然想起了她身上長長的那個傷疤,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要不你去市裏的整形醫院看看?”

“冬兒和我去問過了,人家說麵積太大,受傷的時候也沒有及時處理,現在沒辦法弄了,算了,別扯這個了,我一會給你下個麵條吃吧。”

我莫名其妙的點點頭。

歐陽玲和我閑聊著轉身又去洗菜去了,我過意不去怎麽好下床生火去了,洗完菜回來,歐陽玲把凍得通紅的手伸到了火堆邊取暖,白白的手臂上挽起的衣袖隱隱約約的露出了一條傷痕,我看著對麵桌麵的那棵白菜突然靈機一動。

“玲兒,我有個辦法要不我們試一下?”

“啥辦法?”

我過去把那個大白菜抱了過來,右手伸了過去聚精會神的摸著那顆白菜,慢慢的,我感覺到一絲一絲的氣波傳了過來,涼涼的,左手輕輕地撫摸著了歐陽玲手上的傷疤上,我不知道對於這種長的傷疤有沒有效果,歐陽玲也一臉懵逼的看著我。

“師兄,這是幹啥?”

“我看能不能治療你這個傷疤。”

“有一點涼絲絲的感覺。”

我的手在那道傷疤上麵輕輕地撫摸著,過了一會工夫那一道傷疤真的慢慢變淺了,當然,那一顆白菜也幹枯掉了,

看來我晚上也沒有青菜吃。

“天哪,真的變淡了,啊,這大白菜…師兄,你你你…你把這顆白菜的養分轉移過來治療我的傷疤?”

“好像是這麽一個道理,看來真有戲,我們出去找棵大樹試試。”

在歐陽玲尖叫聲中,我已經把她拽出了門口,跑到屋後的山林裏,找到了一顆合抱大小的鬆樹就停了下來。

“真的可以嗎?這是什麽本事?”

“跑山經裏麵記載的東西,”說著話我已經閉上眼睛,伸手摁在了那個鬆樹上麵,很快,慢慢的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流傳入了我的身體了。

過了一小會功夫,我隻覺得整個人很精神,好像美美的睡了一整天,我看向了歐陽玲,好像她也有這種感覺,臉色都比剛才的更加紅潤了,但是,那個傷疤沒有任何感覺。

“我,好像很舒服的感覺,這個傷疤好像沒有變化。”

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這不對勁,剛才明明可以的,怎麽才一會功夫又不行了呢,這是咋回事?”

“對呀!剛才明明可以的,”歐陽玲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喊了起來﹕“我知道哪裏不一樣了,剛才白菜的,好像涼絲絲的,現在樹木的好像暖呼呼的,是不是這樣的區別?”

我恍然大悟。

上一次蘋果也是能用來治療傷痕,但是我每次抱大樹的時候,都是隻能恢複身體,難道說蔬果可以用來療傷,樹木可以用來恢複體力。

但是,這兩樣植物有很多是相通的,難道有什麽不一樣?

“好像是這麽的一個理,咱家裏還有水果和蔬菜沒有?”

“好像還拿過來了紅蘿卜。”

“我們回家再試試…”

我們兩個迅速的跑了回家,找出了那三個胡蘿卜迅速地試了一下,果然那種氣波是涼絲絲的,效果好像也比大白菜更加的明顯,用完了三個胡蘿卜,歐陽玲手上本來挺大挺深的一個傷疤,漸漸的撫平了變淡了,隻剩下了淡淡的一小塊黑影。

“天,真的可以。”

我聳聳肩攤攤手﹕“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事實,今天晚上我沒有蔬菜吃。”

歐陽玲撲哧一笑﹕“我現在回家再拿一些過來。”

“不了,天快黑了,感覺要下雪你趕緊回家去吧,路上小心點。”

哦,歐陽玲看了看時間和天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轉身就往外走,出了門過了有幾秒鍾她又探頭回來膽卻的看著我。

“那個,師兄,身上的也可以治療嗎?”

我連忙點點頭,但是,瞬間無比的尷尬﹕“應該可以,不過在那個地方…它需要摸來摸去,好像不是特別方便。”

說完我都覺得臊得慌。

歐陽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不是很鼓的胸口,小臉也唰的一下紅了,哦了一聲,一陣飛快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了。

“好吧!做一個醬油拌麵…”

晚上,我在高安家吃了團圓飯,出來的時候已經炮竹聲連天,村裏的曬場上已經架起了篝火,小孩和和一些小青年們,在打牌扔著鞭炮,有一些小女孩還提著個小燈籠跑來跑去,非常的熱鬧。

我抽著煙遠遠的看著苦笑著慢慢的走回了家裏,打開手機的時候,夏玉已經把和爺爺吃飯的視頻放了過來,還說要跟我要壓歲錢。

我笑著發過去了一個紅包,沒有幾秒鍾電話就響了起來,我就這麽坐在炕上和夏玉聊著天,足足聊了一個多小時。

我的這個年,沒有多大的驚喜也沒有多大的開心,如果非要說驚喜,那就是我閑來無聊的時候,在廢墟中把以前的那三罐子銀元給挖了出來,還找到了這個小銅人,偶爾,高安硬拽著我去打牌,可能運氣真是太差了,每一次打都輸輸,輸著輸著我也就沒那興趣了,還不如直接的回答我那個簡單的狗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這樣,到了大年初三。

這是一個大晴天,風停了,雪也停了,太陽暖暖的,讓人有一種春天的感覺。

大曬場上,一村的老少爺們都在曬著太陽,扯淡,聊天打牌,打鬧。

我自己一個人半躺著在賽場旁邊的田埂上,抽著劣質的香煙,享受著溫暖的陽光,當然,旁邊還有幾隻懶洋洋的貓。

太陽很暖和,躺著躺著,我就有點想睡覺了,現在我比較頹廢,也比較嗜睡,幾乎就是吃飽了就睡,睡得個天昏地暗。

我迷迷糊糊中,突然,好像胸口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我惺忪睡眼,馬升站在我旁邊,我胸口有一隻他丟下來的煙。

“醒醒,聊幾句?”

我漸漸地胸口的煙聞了一下,馬升很會做人彎腰給我把煙給點上了。

“啥事?”

馬升有點鬼鬼祟祟的坐了上來,瞄了對麵公路的那塊地一眼,擠出了一臉猥瑣的笑容﹕“商量個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有點困難,要不再把幾畝地勻給我家。”

“我現在有困難?”

“不是,你現在的樣子想需要花錢。”

“我的確有困難,那你出啥價?”

“給你這個數一畝,”馬升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滾犢子。”

“這個數,”馬升一咬牙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我曾經想過把地賣了拿回現錢那樣可以在北京過小日子,但是,北京畢竟不是我的家,想著,總有一天我還要回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山疙瘩,而且,馬升願意出這個價錢,是因為看見了那塊地正在升值。

我不想和他多嘰歪就說了一句﹕“我考慮考慮…”

“趕緊賣掉,娶個媳婦過個小日子,別老在外麵搞那麽多事情,如果沒對象,你看看我妹妹怎麽樣。”

我一腳踹了過去﹕“滾犢子…”

馬升笑著跑了﹕“我們每人大學畢業,難道還配不上你這個窮屌絲?媽了個巴子的。”

我撿起了石頭剛想著過去,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抱著一個塑料袋來到我的跟前。

“叔叔,我媽叫我給你的。”

“啥玩意?你媽是誰?”

“肉,”小男孩遙指公路邊,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吳嫂,我打開那個塑料袋,裏麵有豬肉,還有半邊雞肉,,都是醃過的,我剛想拒絕,猙突然撲過來趴在了那一包肉上麵,那表情就是,這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謝謝你,叔給你壓歲錢,”我摸了摸身上拿出了錢包遞過去了100塊錢﹕“回去吧,幫我謝謝你媽。”

小男孩拿著錢屁顛屁顛的跑了。

一轉眼,猙已經咬開的那個塑料袋,已經開始啃那個雞腿了。

“你個二貨,給我留點。”

我剛剛想閉著眼睛,突然,一陣引擎聲快速的來到我跟前,我睜開眼一看,歐陽玲騎著小電車已經停電了我的跟前,坐後座滿滿的一袋胡蘿卜,看到她滿臉羞答答的樣子,我突然感到一種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