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沫順著宿舍的台階往前走,熟悉又陌生的教學樓,熟悉又陌生的路,仿佛自己踏過,可是又不確定,畢竟大學並非想象的那麽狹小,不像高中就是那麽幾座樓,幾條走廊,大學裏有圖書館還是單獨的樓;有食堂很大很大的食堂;有宿舍樓教學樓甚至幾十幢樓;有花園有涼亭有林園有奇山異草有繁花怪石,子沫現在才領略到,曾經有位偉人這麽說過:“大學是增長見識增長學識改變落後擺脫庸俗的聖堂,來到這裏你此生無悔,因為出了這扇門,你將會成為偉人、教育家、作家、企業家、科學家,沒有真正進入大學這個門檻的人,今生永遠領略不到大學的美。”確實大學對於子沫來說也是聖堂。
子沫順著校園那剛鋪好的瀝青路麵走著,此刻還早整所學校都籠罩在寂靜和灰蒙蒙的霧氣裏,放眼望去古鬆繞霧,葉子在早晨的雨露下盡情的吮吸著甜美的水分,就像嬰兒憨憨入睡中還吮吸著母親的奶水。
子沫走的這條路叫書香路,有其名必有其意,子沫看了看路兩旁參天的蒼鬆,筆直的深入高空,它們像將軍的長矛筆直而鋒利,樹下有長椅有凳子,樹兩旁的空地上栽滿了各種花卉,再遠一點一條兩米寬的水泥花架一直蔓延到遠方,上麵爬滿了紫藤蘿、爬山虎,各種藤科野花,子沫走了進去,這裏麵真是有種鳥語花香,書聲琅琅,才子佳人,各坐一方的趣味,再往裏走子沫的眼睛一亮,在花壇的中央那塊大理石的桌子旁坐了好多看書的學生,子沫靜靜的沒敢打擾,隻是內心誇讚道:“好學生,積極上進。”
順著路往前走,一路上有停車場,有噴水池,有活動中心,大約子沫走了半個小時終於走到了盡頭,來到了那天入校時幫那個女孩看行李的學校大門外,子沫靜靜的看著學校的大門,看著依舊鏽跡斑斑的站牌,不由得想起高中那天,父親抗著行李送自己的那一場景,那時候的自己和父親仿佛就是最單純的鄉巴佬,什麽都沒見過,什麽都好奇,如果這次父親也來送子沫的話,那該是多麽好的一件事,父親或許今生都不會忘卻的,老人家一輩子生活在山裏,看慣了大山,習慣了清閑,讓他們感受一下城市的繁華,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子沫暗自裏發誓一定要帶著父母親來城市裏生活。讓他們擺脫一輩子圈住他們思想的大山。
子沫靜靜的發呆了好久,或許當時的他心裏充滿了報複,對於一個90後的孩子很少有像子沫那樣的,內心時刻的充滿了自強,這也可以說明社會的不同生活環境可以締造出一個什麽樣的人,知道生活艱辛的人就很好強,時刻都在為改變現狀在奮鬥,生活在安樂窩中的人,時刻衣食無缺,他們的命運已經拴在了父母的褲腰帶上,他們失去了理念,缺少了奮鬥,社會慢慢的庸俗,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締造出來的。
子沫,又來到了運動場,這裏頓時開闊了好多,或許是學校裏教學樓擋住了視野,也或者是樹木擋住了光線,突然來到了這裏,子沫不由得身心輕鬆而且舒適有度。
此刻的運動場還過於安靜,這裏好像已經失去了高中那時候的喧嘩和熱鬧,大學人們都變得庸懶了,有誰會這麽一大早前來運動場跑步,沒有了真的不再會有了。子沫走
到運動場觀望台的台階上坐下來了,看著眼前那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就像看見了大海,自己就像岸邊的一隻小船,靜靜的靠在那一動不動。
突然草地上一群陌生的人引起了子沫的注意,一群晨練的老太太,他們穿著運動衫在草地上壓腿,看著她們那麽大的年齡可是她們的心還沒有老,她們一邊幫助著對方鍛煉,一邊歡聲笑語的聊著天兒,仿佛自己的世界曾來都不曾體會到老,子沫看著看著不由得羨慕起了她們的人生。
借著運動場清晨的風,看著籃球場下的那塊空地,子沫不由得想起了剛剛結束的軍訓,或許從小對軍人生活十分向往的子沫來說,軍訓是夢寐以求的事。那塊場地上不知道撒過了子沫多少汗?但是現在看看,真的再苦再累也過去了,那個點那雙腳印卻留在了那裏,記在了子沫的心上。
“立正,稍息,原地踏步走,一二一。”那洪亮的嗓音,那永遠斷不了的節奏,真的讓那些沒有當過兵的學生們體會到了軍人的氣質和榮耀。
最難忘的或許是教官的那首《戰友》:如果你,沒有過,一種不同的經曆就不會,有一種,不同的朋友如果我,從不曾,走進火熱的軍營就不會,有這些,貼心的好戰友雖然我們都很年輕,血氣方剛雖然我們都很平凡,普普通通常鬧別扭愛衝動,拍拍肩膀,握握手,我們依然是好朋友多年以後,我們戰友大多回了家鄉,有了自己的工作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多年以後,那些平平淡淡的日子裏,是否還能想起我曾經同甘共苦的戰友……真正的讓子沫感受到了,軍旅生涯的那種日子。
對還有那些忘不掉的事,子沫想著想著,嘴角拉出了一絲自戀的笑。
那天,軍訓的第三天,教官依舊那麽的嚴厲,仿佛他們永遠和我們都很陌生,不許我們笑,不許我們動,更不許我們說話,如果有一個人違反了紀律,就會受到懲罰,輕者給大家唱首歌,說句笑話就過去了,如果嚴重的教官不原諒你,那你就慘了做佛臥撐,蹲馬步,反正讓大家崩潰的事都可能發生。
子沫他們班上的那個胖子,長得像阿寶,可是又比阿寶胖多了,他的名字叫胡棟梁,這個人子沫記得還是很清楚的,畢竟那天如果不是子沫解圍的話,他可就溴大了。
那天,天氣熱透了,不要說是站在烈日下軍訓的學生了,就連一旁樹蔭下吐著舌頭乘涼的狗都感覺到幹渴難耐了。教官被他們的教官叫走了,可是教官走時並沒有讓我們停下休息,可是胡棟梁本身就胖,再加上頭頂的那輪火球殘酷的炙烤著自己,汗出的差不多了,他實在站不下去就偷偷的溜出去買水了。
他剛走教官就回來了,當時教官沒有察覺有人脫離了隊伍,教官在一旁的樹蔭下乘涼,那個胡棟梁也算聰明,見教官坐在樹蔭下自己手上的小瓶礦泉水也扔了,跑到商店裏扛了一大桶純淨水。
他大汗淋漓的來到了教官麵前,麵對笑容的對教官說:“教官,今天天氣實在是熱,我給大家拿了一桶純淨水,教官你先喝點解解暑氣。”他剛說完準備歸隊。
“你是我們隊的嗎?”教官問了一句。
“我是的,是啊。”胡棟梁丈二的和尚摸不著
頭腦。
“我剛才走後你就不再隊伍啦?那裏不是有兩桶水嗎?你怎麽有錢花不出去嗎?”教官指著自己身後的純淨水,那是子沫他們班預定的,兩桶水還有好多剩餘。
“同學,你出來,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嗎?你是逃兵,你是我六排的逃兵,我不想你多說什麽,你站在隊伍前麵蹲馬步,記住一個小時。”教官那聲音真叫一個鏗鏘有力。不知道教官那天被他們的教官訓了還是?反正脾氣很不好,也或許軍人最恨的就是逃兵和有損自己隊伍的事,那天胡棟梁哭了,站了十分鍾就哭了,二十分鍾汗水打濕了褲子,大老遠看去他有點像尿褲子了。
他臉上的表情從二十分鍾以後開始由紅變白,當時要是在堅持十分鍾估計胡棟梁就徹底倒下了。
“蹲好,劣等兵,再這麽蹲就多蹲20分鍾,聽到沒有,大家休息一會,喝水去吧。”教官盯著胡棟梁,一點都不鬆懈的看著他。這次教官好像真的要整死胡棟梁一般,那小子真的夠慘,子沫在一邊看得有點同情那胖子了。
胡棟梁的表情難受之極,突然胡棟梁大喊一聲:“我受不了啦,啊啊啊…”,他那聲音響亮有色,整個班上的人都驚呆了。
“好啊,這麽累怎麽聲音還這麽響亮,有種,教官喜歡你這種劣等兵,好啊,唱首歌吧,隻要大夥為你鼓掌了,教官我就饒了你,你看這個條件比紮馬步簡單多了吧?”教官走到胡棟梁的身前,彎下腰在胡棟梁的耳畔小聲說了一句。
“我打小不會唱歌,讓我唱歌豈不是趕豬上樹,我不會。”胡棟梁使出了最後一口氣喊道,此刻或許隻有喊出聲,嘴裏才會說出話。
“那你就繼續蹲著吧,你說你連歌都不會唱,你這種人教官又看不起了,今天莫怪別人,怪就怪平時貪玩不學點其他的愛好,不虛心學習的人,我更憎恨,他們即當逃兵又不學習,這種人隻能好好蹲著。”教官這種懲罰是出自好意還是惡意,作為學生還是好學生的子沫心裏不由得敬佩起教官,他此刻對軍人又增添了一份崇敬。
“有沒有哪位同學幫我代唱一首歌,救救我胡棟梁吧!我胡棟梁日後一定感激不敬,求大家了,我快堅持不住了。”胡棟梁躺著汗水,嘴角滲出了白色的唾沫,看樣子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可是圍觀的同學,每人手上端著一隻杯子,一邊喝著水一邊指著胡棟梁麵麵相覷,他們的臉上分明流漏出的不是同情而是嘲笑。
甚至有的人指著胡棟梁大聲的說:“活該,沒有本事當逃兵,看胖的跟豬一樣,肯定又懶又饞,受罰了臉不紅還要人幫他唱歌,真是不要臉,活該,呸!”
子沫,在一旁看著有點氣憤了,“為什麽有人快死了,有人不去救人一命反而還要在快要垂危的生命之上踐踏一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文名社會嗎?”子沫手上的水在顫抖,他的思想在打架。
突然,子沫扔掉了手中的水杯,水潑了一地。子沫撥開圍觀的人群。此刻,大家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子沫,看著這個並不起眼的男生。
“教官,我可不可以幫這位同學唱首歌?”子沫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此刻他臉上火熱。
(本章完)